1999年3月27日,20點21分。
羅馬市中心,古老的鬥獸場內。
波魯那雷夫手持蟲箭端坐在二樓。
他剛剛跟失散多年的摯友承太郎通過電話。
承太郎已經到了羅馬,正在坐車趕往鬥獸場。
喬魯諾與米斯達站在一層,等待著波魯那雷夫說出那蟲箭的用法。
在場三人都沒注意到,迪亞波羅此刻正躲在鬥獸場的陰影之中。
迪亞波羅也在等,等波魯那雷夫交出蟲箭最後的秘密。
而在良久的等待之後
波魯那雷夫最後的回答卻是:
「這柄蟲箭的用法」
「我就先不告訴你們了。」
「哈?」藏在陰影里的迪亞波羅在心裡罵起髒話:
說好要把蟲箭託付出去的呢?你特麼怎麼說話不算話!
但波魯那雷夫卻還是腆著臉說道:
「說起來的確不好意思,但是」
「既然承太郎就在附近,那我們這次也用不上這支箭了。」
蟲箭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既然有的選擇,他當然會優先考慮承太郎,而不是喬魯諾、米斯達這兩個相較甚淺的陌生少年。
喬魯諾和米斯達倒是還能勉強忍耐這樣的出爾反爾。
但藏在暗處等得心急火燎的迪亞波羅卻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混賬」
等了那麼久,等到最後結果就是個「下面沒有」?
迪亞波羅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要直接動手搶到蟲箭:
「緋紅之王!」
「讓時間飛躍吧!」
時間像鬆軟的黃油塊一樣被輕易削除。
迪亞波羅進入了獨屬於他的時間線。
筆直向前的時間之河在此刻因他掀起了一股波瀾。
而迪亞波羅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也根本無力發現
被削除的時間,成為了一個固定在時光長河中的一個浮標,一個擾動了時光穩定的錨點。
而在這時間錨點的指引之下
迪亞波羅來了。
「這裡是哪?!」
迪亞波羅心中駭然。
他前一秒還被李青等人絕望地圍堵在那條水泥未乾的大道上。
而在被箭刺入身體後的下一個瞬間,他就突然出現在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
天色昏黑,燈光幽暗,顯然時間是晚上。
再看看此刻自己身處的建築唔這建築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等等這不就是羅馬鬥獸場嗎?
我現在怎麼會在羅馬鬥獸場!
迪亞波羅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精彩:
他激活了箭的力量,然後就被莫名其妙地送到了地球另一端的意帶利老家?
難道他覺醒的力量是什麼空間傳送、瞬間移動?
迪亞波羅心中正這麼想著。
突然,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驟然在鬥獸場裡迴蕩起來:
「哈哈哈。」
「就憑這樣的殘廢之軀,也想從我手中奪回蟲箭嗎?」
「沒用的廢物,就應該在垃圾堆里好好待著啊!」
迪亞波羅從無人察覺的暗處探悄悄出目光,循著聲音向鬥獸場的二樓望去。
雖然燈光有些昏暗,但他還是能依稀看見
此時此刻,在鬥獸場二樓
有一個身穿黑絲透視緊身胸衣的粉發中年人正在肆無忌憚地張狂叫囂著。
「這傢伙怎麼和我穿得一樣」
迪亞波羅神情茫然地脫下外套,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同款黑絲透視緊身胸衣:
輕薄又透氣,緊身又塑形,而且還非常低調。
穿著走在杜王町那種小地方都不會引人注目,沒人能從衣服上看出他是替身使者。
沒想到竟然有人跟他有一樣的穿衣品味,真是英雄所見略
同個鬼啊!
「那個人不就是我嗎?!」
迪亞波羅駭然發現,鬥獸場二樓站著的那個粉發中年人就是他自己!
他緊接著還看到,還是殘疾人的波魯那雷夫,以及在驚駭中緊張佇立的喬魯諾和米斯達。
「這這是過去發生的事情。」
「是在羅馬鬥獸場,我當初搶奪蟲箭時的場景。」
迪亞波羅頓時從那驚駭中反應過來:
「我覺醒的能力根本不是什麼空間傳送,而是穿越時空!」
「我回到了過去,回到了3月27日的晚上!」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迪亞波羅的腦海里便驟然憑空多了許多知識。
替身使者覺醒替身後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替身的名字和能力,這種源於靈魂的能力一般是自帶說明書的。
此時此刻,迪亞波羅也知道了這個能力的真面目:
「緋紅之王·第三能力」
「銜尾之蛇!」
「銜尾之蛇」,這便是他最終能力的名字。
能力效果是可以以迪亞波羅的記憶為時間軸線,過去迪亞波羅削除的時間為時間錨點,穿越到過去,過去的那個自己身邊。
每次穿越,迪亞波羅最多可以在過去活動1個小時。
每次使用「銜尾之蛇」後,需要等待10分鐘才能再度發動。
而與此同時,迪亞波羅還能清晰地感知到:
自己的精神能量猶如熾紅的火爐一般旺盛,緋紅之王的基礎能力都在剛剛的覺醒之後全方位地得到了增強。
它的力量、速度和持續力都猛然增長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
迪亞波羅甚至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現在的緋紅之王在力量和速度上足以和李青打個平分秋色。
放在平時,這種難以想像的基礎能力進步足以讓他欣喜若狂。
但現在,迪亞波羅的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銜尾之蛇」這個能力本身的強大之處:
「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這根本就是無敵的能力啊!」
就像是乾旱的大地上陡然降下甘霖。
已然徹底陷入絕望的迪亞波羅驟然看到了無限的希望:
李青只會打拳,承太郎也只是能靜止時間,而他,擁有「銜尾之蛇」的他卻能肆意地穿越時間長河!
有這種能力在,何愁無法逆轉敗局?
想到這裡,迪亞波羅又驀然抬起了頭:
他遙遙地看著鬥獸場二樓,那個3月27號的自己。
當時的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奪得蟲箭,結果卻可笑地敗在了喬魯諾和米斯達手裡。
正是這一次的失敗,將他徹底趕出了牌局。
他被趕出了意帶利,灰溜溜地逃到了地球另一端的杜王町。
「那是原本的過去。」
「但現在有我在這裡」
「只要我出手,就一定能在那蟲箭被摧毀前奪得勝利!」
迪亞波羅蠢蠢欲動地想著。
一個迪亞波羅就能把喬魯諾打到幾乎喪命,兩個迪亞波羅顯然能讓喬魯諾直接絕望。
他下意識地想要出手,但卻還是本能地謹慎起來:
「還是先用「墓志銘」看一看」
「唔怎麼看不了?!」
迪亞波羅這時才知道,自己的「墓志銘」在過去的時間裡是用不了的。
那是用來窺探未來的能力,在這被未來穿越者擾亂了的時間波瀾中無法生效。
「還好至少「時間削除」還能使用。」
迪亞波羅很快又發現了更有趣的地方:
在自己使用時削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到達了那獨屬於他的時間線,即使是過去的那個迪亞波羅也無法察覺。
相應的,當過去那個迪亞波羅使用時削,來自未來的迪亞波羅也會像普通人一樣陷入無意識狀態。
雙方互不干擾,各玩各的。
只是時間不能重合,一段時間只能被削除一次。
所以,當過去的迪亞波羅使用時削的時候,未來的迪亞波羅就會被直接踢出時削狀態。
「有意思」
「那就讓我來幫一幫過去的自己吧!」
迪亞波羅心中更加躁動不安。
他腦海里已經浮現出自己在時削中輕而易舉奪得蟲箭,而過去的自己在一陣愣神後才突然發現蟲箭已經到手的有趣畫面。
他想通過這種方式改變過去,直接從根本上抹除他這些天經歷的絕望和痛苦。
但是,就在迪亞波羅想要從陰影中邁步現身的時候
他的身體卻驀然顫抖起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大恐怖籠罩心間。
似乎有某種偉大的力量自時間長河降臨。
只要迪亞波羅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
「悖論是「悖論」!」
迪亞波羅的額間驟然滲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我在3月27號就拿到蟲箭,那我根本就不會去杜王町。」
「如果我不去杜王町,我就不可能拿到那支『吉良之箭』,獲得這個穿越時間的能力。」
「這個穿越時間的能力是以我的記憶為軸線,以我過去削除的時間為錨點的。」
「也就是說」
「我無法改變我記憶里發生過的一切。」
「我也不能讓過去的自己知道我這個未來人的存在。」
「否則,記憶的軸線就會錯亂,過去的錨點就會崩潰,而時間的「悖論」就會在我身上發生!」
恐懼,駭然,無奈,失望。
這些情緒在迪亞波羅心間不斷變換:
能穿越時空,但是卻不能改變過去,那這能力還有什麼用呢?
難道是要他回到過去,再眼睜睜地看著過去的自己經歷一遍那慘痛的失敗嗎?
那這能力豈不是成了一個無用的「現場重播」?!
鬥獸場二樓,迪亞波羅正在波魯那雷夫面前張狂大笑。
鬥獸場暗處,另一個迪亞波羅卻是在失望中無奈長嘆:
「銜尾之蛇」
「你把我送到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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