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大驚,前些日子索懷修說了柳家酒館的柳三與晴月是祖父留給自己的人,連師兄都不知道,早在去密林之地閉關之時師父就向若白說明了此事。文師閣 m.wenshige.com
聽說柳三與晴月以前也是杏林院的弟子,因柳三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毅然決定與晴月退隱在柳家酒館,他們雖然沒有美名在外,但卻過著比「神醫眷侶」更為讓人羨慕的生活。
「師父,我該怎麼做?」看著信上有些熟悉的字跡,青芷心中竟生出無限悲涼。
看著信上的安,她低喃一聲,「你這是在挑釁還是想要了結之前種種的恩怨情仇呢?」
聽著外面熱鬧非凡的聲音,她心底竟有些可憐寫信之人,愛而不得是苦,難道這樣報復就不苦了嗎?
思索了近一刻鐘,她紅著眼睛將手中的書信焚燒,從藥箱內拿出黑炭筆寫了兩封信,之所以用黑炭筆,是因為她覺得,他們看了應該會相信這是自己所寫。
「百俏,你進來一下。」
「青芷姑娘,我來啦!」
「百俏,我想去泡一下溫泉,你陪我去吧。」
花百俏一愣,看了她一眼問道:「姑娘不是昨天才去過?」
「今日有些疲乏,所以想去舒緩一下。我們悄悄的去,不然又該被戀七她們笑話了。」
「好,不過要多帶幾人。」花百俏說著便進內室收拾衣物。
青芷低眸輕聲說了一個「好」
「姑娘,我們走吧。」
「好,伍千言還有別的事,帶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多帶幾個也無所謂。」
花百俏不疑有他,「好」
不到半個時辰,一行十幾人便到了溫泉旁。
「百俏,你們都在外面守著便好,我泡一會兒便會出來。」
「嗯,好,姑娘,給,這是換洗的衣物。」
青芷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等在外面的花百俏絲毫不知,剛進去不多時,裡面的人就已經離開朝著柳家酒館方向而去。
....
青平一處空曠之地,兩抹身影並肩而坐,一人手中一壇烈酒。
「不遇,別喝了,一會兒又要醉了。」若白搶過他手中的酒有些生氣的吼道。
尋不遇手中一空,撇他一眼,苦笑一聲,朝後一躺,抬眼看著青平的夜空發呆。
「若白,你想一直在青平,在雁凌關嗎?」
若白看他一眼,將手中的酒罈放下,低頭答道:「在這裡挺好的。」
聽到這個答案,尋不遇閉上眼睛,回味著口中苦澀的殘酒,「默默的陪在她身邊,你的心,疼嗎?」
心事被說穿,若白緊握著發抖的雙手,說道:「不然我還能以怎要的方式看著她?將軍才是師叔最好的歸宿不是嗎?」
「呵呵,沒錯,將軍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尋不遇睜開眼睛,夜空中的星星眨呀眨,不一會兒便拼湊成了她清秀的模樣,一如當年,她青澀的站在自己面前,說著:「我叫青芷。」
「明日過後,你便離開回樂安城吧。」若白拿起酒罈喝了一口說道。
尋不遇猛的坐了起來,拍了拍腦袋,又拍了一下若白的肩膀,「自己喝不仗義,拿來給我一壇。」
「慢些喝。」若白拿起另一壇遞給他。
「知道了。」他聽話的喝了一小口便將酒罈放在了一旁,「明日她與將軍拜了堂我便會離開,你以為我還要在這裡呆上數日等著看她二人在眾人面前恩愛非常?」
若白不語,猛灌了自己一口,「咳咳...」
「剛說過讓我喝慢一些,你自己怎麼回事?」
「我,想試試這樣醉酒之後的感覺。」
尋不遇一愣,轉過頭說道:「你最好別試,不然明日沒有時間忙東忙西,也不能保持清晰的頭腦看最美的新娘了。」
若白手中的酒罈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那樣懸在半空。
「噹」的一聲輕響,是尋不遇的酒罈碰了一下他的。
「乾杯!」
「以此來祭奠我們逝去的愛...」
「逝去的愛?」若白愣愣的看著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酒罈,悲涼一笑,「從未擁有,何談逝去?」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佳人未曾點頭,何來愛情?」
「你醉了。」若白放下酒罈看他一眼說道。
尋不遇轉過頭,問道:「我醉了嗎?」
「醉了。」
「我醉了嗎?」尋不遇自嘲一笑,看向他說道:「是啊,我醉了,都有兩個若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呢。」
「走,我送你回去。」
「好,願夢醒之時,我亦醒。」
若白緊抿著唇,良久,說道:「會的。」
月光灑在這空曠之地上,也灑在幾壇東倒西歪的酒罈之上,兩個消瘦的背影相攜而去,他二人對著這抹冷月寄託了一個,夢醒時,亦願人醒的小小心愿。
....
月色下便見戀七抱著一大堆喜字氣喘吁吁的一路狂奔,快走到營帳,這才呼出一口氣,吼道:「哎呀,累死我了,百俏,快出來幫幫我呀。」
未聽任何回京,她白眼一翻,碎碎念道:「百俏,我給你說,你可別想偷懶,忙過今日,明日我們便只管吃吃喝喝,快出來接我一下。」
又是無人回應,她一愣,走進帳內,無見一人。
「咦?人呢?」
「百俏,百俏...」將東西放在桌上,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未曾見人,心下一慌,「莫不是跑了吧?嘶,大婚前夕,新娘出逃,將軍不就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
「怎麼了?」剛回來就聽到她聲音的伍千言急忙走了過來。
戀七疾步走過去問道:「伍千言,你看到百俏和青芷姑娘了嗎?」
伍千言一愣,「青芷姑娘不在帳中嗎?」
「不在。」
話剛說完,眼前一晃,伍千言的身影就消失在面前。
此時有一將士走過來說道:「戀七,我剛才看到青芷姑娘帶著花百俏去了後山溫泉方向,好像聽她們說是去泡溫泉吧。」
戀七這才鬆了一口氣,「呼,好,知道了,謝謝啊。」
忙又轉身朝帳中而去,連走邊說道:「伍千言,不要擔心了,青芷姑娘是去泡溫泉了...」
「哎」還未進帳,伍千言就猛的竄了出來。
「不好了,青芷姑娘離開了!」
「啊?」戀七張了張嘴,「就是啊,去泡溫泉了呀。」
伍千言白她一眼,「泡溫泉只是幌子,你趕快帶人去後山查看,我去稟報將軍。」
「喂,喂!」戀七見他手中多了兩封書信,頓時不安起來,「我剛才怎麼沒看到有書信?青芷姑娘不會是真的後悔了吧?」
「不行,你還是與我一起去將軍那兒說清楚。」未走出多遠,伍千言雙摺了回來,抓著戀七就奔向主營帳。
「喂,喂,我說清楚什麼呀?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戀七一臉生無可戀,她就去拿個東西的空隙,人就不見了。
剛走到營帳前,便見九思疾步走了過來。
「九思,九思,快救救我,你看伍千言。」
「怎麼回事?」九思緊皺著眉頭走過來問道。
「他抓我!」戀七指控道。
二人皆未理睬她,伍千言心中擔憂,九思也深知伍千言的脾性,若非有大事發生,他何曾這般失禮。
「哼!」戀七甩開伍千言,雙手抱臂轉頭不理他二人。
「青芷姑娘有可能...離開了。」他揚起手中的書信說道。
九思心下一驚,看向那兩封書信上熟悉的字體,最重要的是用她特製的黑炭筆寫的,一封上面寫著「索將軍親啟」,另一封則是「師兄親啟」。
「快進來。」
「好,你把戀七也帶進來。」
「好」九思點頭。
「哼,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走。」戀七瞪他一眼,心中不免失落他剛才對自己的態度。
「將軍,明日老將軍會來嗎?」帳內武雲起大嘴巴的一問,暮雲寒聽了想踹他一腳,剛才不是說了,老將軍不來了,怎麼還問?
「咳咳...」自知問錯了話,他「嘿嘿」一笑,又說道:「我就是想說,老將軍這不是放下成見接受了青絲帶,這是好事啊。」
「將軍...」伍千言等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這有一封青芷姑娘寫給您的信。」他雖然說的很小聲,但還是被眾人聽了去,武雲起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暮雲寒,後者微皺眉頭。
「哈哈哈!青絲帶可真是有趣,明日就要大婚了,今日就迫不及待的給將軍送書信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先閉嘴!」暮雲寒用手肘回撞他一下,後者一懵,正欲說話,便聽自家將軍臉色有些凝重,與之方才截然相反。
「將軍,出了何事?」
索懷修看他一眼說道:「無事,你二人密切注意青平的一舉一動。」
對面二人一臉不解,還沒開口問,就見自家將軍匆匆離去。
「伍千言!」
「在!」
「將暗中的二十人調過來!」
「是」
武雲起用手肘撞了撞暮雲寒,「老暮,到底發生了何事?」
「定是與青絲帶有關之事。」
武雲起狐疑的看他一眼,「老暮,最近你對青絲帶好像也沒有偏見了,對不對?這次將軍成婚也不見你反對。」
說著便聽他一聲長嘆,「老暮,實不相瞞,我這肚子裡還準備了一籮筐寬慰你的話,你看,竟用不上了。」
暮雲寒瞪他一眼說道:「青絲帶與將軍成了親就會離開去輕雲閣,我有什麼可反對的,再者說了,就算我反對,又有什麼用?」
「嘖嘖嘖,若不是看在你是男兒的份上,我還真以為你喜歡將軍呢。」
「你...怎麼越說越不像話!」暮雲寒白眼一翻,有些氣惱的拂袖而去。
「嘿嘿,老暮,別生氣,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他討好的走過去勾住他的肩膀說道。
「不過這樣也好,青絲帶去了輕雲閣,也省得將軍掛心她被人搶了去。」
「嗯」
走出去的索懷修停下腳步,看向伍千言說道:「你與九思暗中從金蒼的方向去柳家酒館,最好易容成金蒼之人。」
伍千言一愣,答道:「是」
九思緊了緊兩側的雙手,上前一步說道:「將軍,屬下覺得此事交由我與伍千言二人即可,青平需要將軍鎮守,萬一這是敵人之策,到時我們便會陷入兩難境地。」
索懷修看九思一眼說道:「若是風舞遙已與金蒼聯合起來,逃了這次,還會有下次,你與伍千言在暗中先打探一番,到時見機行事便可。」
「現下只剩一個時辰,你二人先暗中聯繫我們在金蒼的人,務必將芷兒與柳三夫婦救出。」
九思見將軍心意已決,低頭道:「是」
「另外,一個時辰後將這封信交給懸未缺,再派兩人跟著他,此前他受了傷,不便跟來。」
「是」
....
當懸未缺知道此事之時,眾人已經出發,他心急如焚,對面卻站了兩人,看來是索懷修下了命令。
「為何攔我?」
「還請懸公子回去歇息,你身上有傷,不易外出。」兩人不卑不亢。
「我的傷已經無礙了。」
「公子,還請看過青芷姑娘留的信再做打算。」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將信遞到他手中,後者心急的一把扯了過來,眉頭輕皺,剛才來不及多想,當他拆開信看著信上熟悉的黑炭筆跡,他竟紅了眼眶,看完之後便將信死死的攥在手中。
「傻瓜,杏林院的將來是要靠你,你丟給我做什麼?」
「祖父的藥箱是留給你的,你不是喜歡嗎?怎麼能棄它而去?」
「還說什麼規劃圖,沒有你,誰能看得懂?你不知道,你與別人不同嗎?」
對面二人低頭不發一語,眾人皆知,青平杏林院的弟子都特別寵愛青絲帶。
懸未缺深吸一口氣,將信放置懷中看向對面的兩人問道:「將軍安排你二人來的嗎?」
「是」
「他這個人就是太自負。」
「....?」對面二人一愣,還未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發覺自己已經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了。
「你們放心,回來之後我自會請罪。」說完,徒留一陣風而去。
滿是喜氣的青平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大紅的綢緞似是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蔫蔫的依附營帳之上。
「將...將軍,奴婢該死,沒有保護好...」
「起來回話,芷兒離開多久了?」路上遇到了正欲來通報的花百俏等人。
「自奴婢發現到現在已有半個多時辰...」
索懷修忍著怒意,對面之人自知有罪,「撲通」一聲跪下,「奴婢已派十幾人朝各個方向去找,定會找到青芷姑娘。」
「好,你帶著這些人繼續找。」
「是」抬眼,哪裡還有將軍的身影,花百俏擦了擦兩頰的淚水,雙手握在一起,閉著眼睛虔誠道:「願上天保佑青芷姑娘能平安歸來。」
自知此去危險係數極高,青芷在來的時候就做了些許準備,黑衣蒙面,又將眼睛畫小了一些,從身形上看,分辨不出男女,後山離柳家酒館很近,但她卻繞了遠路。
奔波了近兩個時辰終是近了,她先是在各個方向放了一把火,然後便是將各個方向的樹上都刻了比較明顯的記號,做好這些,她又開始穿梭在
樹林中,跑著跑著,似覺自己天生就屬於這裡。
「嘶!」不一會兒卻突然頭痛起來。
「不會吧。」青芷蹲下靠在一棵樹旁捶著頭,「我這是要有原主的記憶了嗎?」
「嘶...」疼的冷汗連連,雙手抱著頭,她拍了拍,又揉了揉,稍好一些,苦澀一笑說道:「為什麼只有疼,沒有記憶?」
「為什麼我的腦中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恐慌的穿梭在這片樹林之中?」
「為什麼看不清她的臉?」
「不行,不行,青芷,你不能在這樣浪費時間了。」她掙扎著起身,一手捂著頭,一手扶著樹快速朝著走著,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步伐竟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一刻鐘後,隱約能看見幾間房屋,一面大旗迎幾而飄,旗上四個大字映入眼帘:柳家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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