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點,你必須要寫下一份悔過書,對此前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表示願意接受一切法律處罰。
」黃燕玲接著說道。
唐洪惠心裡一驚,失聲道:「不是說……」「這份悔過書會留在我的手上,只要你以後不與大秦集團為敵,不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這份悔過書就不會有人看到。
反之……」黃燕玲沒有再說下去,她相信唐洪惠能夠明白這其中的威脅之意。
唐洪惠明白了,對方是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
辭去了職務,放棄了股份,自己與曲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對方不能放任自己這樣一個曾經存有二心的人逍遙在外,必須拿一個嚼頭把自己束縛住,以免自己做出什麼不利於曲陶的事情。
再往邪惡處想想,有了這樣一份悔過書,只要唐洪惠不想坐牢,她就只能唯秦海是從,秦海讓她咬誰,她就必須咬誰。
秦海與王培超的宿怨還沒有了結,唐洪惠這樣一桿槍,是秦海所需要的。
對方的用意自己雖然完全明了,但唐洪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給秦海當槍使,總比去面對警察要好得多吧?「姐,我願意寫這份悔過書……不過,真到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姐你可得幫我。
」唐洪惠說道。
黃燕玲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洪惠,這份悔過書只是為了約束你不要繼續和王培超他們走到一起,不會對你有什麼壞處的。
你也在曲陶工作了這麼多年,秦總的人品,你還不相信嗎?」秦總……他有人品嗎?唐洪惠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沒錯。
在自己人面前,秦海的確是一個好心人,也是一個謙謙君子,如果沒有見到他收拾王培超時候的狠辣手段,唐洪惠也許直到現在仍然會相信秦海是一個好人。
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書生。
但是,在自己已經成為秦海的敵人之後,她對秦海的人品就不敢再存什麼希望了。
「秦總……當然是個好人,不過,姐,現在我誰也信不過。
我只信得過你。
」唐洪惠委婉地說道。
黃燕玲又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只要你不繼續做對不起大家的事情,姐就算豁出命去,也會保護你的平安。
」「姐……」唐洪惠的眼圈又紅了。
這一回,她不再是因為恐懼而哭,她是真心地感到了後悔。
如果一切能夠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兄弟姐妹,也絕對不會再與秦海為敵。
黃燕玲道:「這幾件事,你去辦吧。
還有,記住一點,在任何人面前。
你不要承認自己幹過的事情,這件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不管是王培超,還是日本人。
誰問你有關凝膠配方的事情,你都說自己完全不知情,說自己從來沒有拿過任何東西給王培超,你明白嗎?」「為什麼?」唐洪惠有些吃驚。
她原本以為,秦海拿住她的把柄,是想在關鍵時候對王培超給予致命一擊。
如果要她完全否認竊取技術的事情,這對王培超有何妨礙呢?黃燕玲沒有回答。
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唐洪惠可以離開了。
唐洪惠站起身。
向黃燕玲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便退出了辦公室。
「秦總,我照你說的,和洪惠談過了,她願意接受你的第二個方案。
」黃燕玲撥通了秦海的電話,對他說道。
「好的,你讓唐洪惠找一個好一點的藉口離開曲陶,在曲陶內部也不要再談有關她的事情。
還有,你和劉碩、明永波他們要統一口徑,堅決否認曲陶的技術資料曾經泄漏,也不要承認超賽公司的技術與曲陶有任何關係。
」秦海叮囑道。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交代劉碩他們。
」黃燕玲說道。
曲陶這邊的封口令下得非常及時,就在唐洪惠遞交辭職申請離開曲陶的時候,一群中外記者來到了曲陶,向曲陶求證超賽公司與曲陶之間的關係。
「王培超先生曾經是我們公司的幹部,後來他辭職到長固市開辦了超賽公司,這就是我們兩家公司之間唯一的聯繫。
」對著滿會議室的記者,劉碩平平靜靜地宣布道。
「劉先生,我聽說超賽公司曾經從曲陶獲得了一份陶瓷凝膠的配方,並且用這份配方與日本庫塞拉公司合作生產陶瓷刀具,還對曲陶形成了競爭關係,請你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件事的始末好嗎?」一名來自於日本的記者用生硬的中文問道。
「超賽公司從我們這裡獲得了凝膠配方?」劉碩帶著滿臉疑惑的神情反問道:「你是從哪得到了這樣離奇的消息?陶瓷凝膠配方是一家陶瓷企業最重要的技術秘密,超賽公司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我們怎麼可能向競爭對手提供技術秘密呢?」「也許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吧。
」日本記者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另外,我是公司的總經理,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是不可能有任何技術流出到其他企業去的,尤其是這家企業還是我們的競爭對手。
」劉碩義正辭嚴地聲稱道。
「劉總,我聽到一個傳聞,說這份凝膠配方是你們故意泄密,讓超賽公司得到的。
而這份配方卻有很大的缺陷,直接導致了超賽公司的重大損失。
」一名來自於京城的小報記者站了出來,向劉碩說道。
劉碩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看這位小報記者,然後笑了笑,說道:「類似於這樣的傳聞,我也聽說過。
一家企業的技術出了問題,卻指責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故意向他們泄漏了假技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無恥的事情嗎?我認為,某些企業應當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改進自己的技術上,而不是編造這種無聊的傳聞來拉別人一起下水。
」小報記者的神情有些窘,不過還是堅持說道:「劉總,你們不承認曲陶發生過泄密事件嗎?」「至少我沒聽說過。
」劉碩聳了聳肩膀說道。
「那麼貴公司有一位名叫唐洪惠的中層幹部突然辭職,又當如何解釋呢?」小報記者追問道。
坐在劉碩身邊的黃燕玲插話道:「洪惠覺得自己的收入已經不錯了,而家裡的孩子正在上學,需要有人輔導,所以向我提出了辭職。
我百般挽留,但她說自己是一個女人,要以家庭為重,所以執意辭職。
怎麼,你們連這樣的事情也管?」「據我所知,事情沒這麼簡單吧?」小報記者說道。
「那麼據你所知,事情應當如何複雜呢?」黃燕玲冷笑著問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唐洪惠是你們安排專門和超賽公司聯繫的反間。
她假裝與超賽公司合作,實際上卻是向超賽公司提供了假配方,其目的就是為了幫助你們搞垮超賽公司,以及與超賽公司合作的日本庫塞拉公司。
至於她這一次的辭職,恐怕是貴公司為了消除證據而採取的一種措施。
黃總,對於這個消息,你做何評價?」小報記者終於圖窮匕見了。
這位名叫史志權的小報記者,原本就是有備而來。
就在兩天前,一位神秘的日本人找到他,給他塞了一個厚度可觀的紅包之後,向他講了一個非常錯綜複雜的故事。
史志權拿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然後便興沖沖地趕赴曲武而來了。
在他看來,掌握了這樣一個獨家而又勁爆的內幕,足以讓他在記者圈子裡一舉成名了。
有關曲陶與超賽公司以及庫塞拉之間的事情,前來採訪的記者們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一些,但要說敢於直接把這一點拿到記者招待會上來當眾質疑的,只有史志權一個。
聽到史志權說話,眾記者們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全都看著劉碩和黃燕玲,等著看他們的反應。
黃燕玲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她用溫和的語氣對史志權說道:「這位記者先生,你說的話我沒聽太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再說就再說,史志權把黃燕玲的這種態度當成了對方心虛的表現,他甚至還想像到了曲陶的領導們會很快向他遞來橄欖枝,暗示他只要揭過此事,就會有大大的好處。
他把自己的回答也想好了:我是一個有節操的記者,絕對不會因為一點點蠅頭小利而違背新聞道德的——當然,如果你們出的不是蠅頭小利,而是頗為可觀的代價,我也可以考慮把節操賣點一點點。
帶著得意的神情,史志權把剛才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黃燕玲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錄音機,對他晃了晃,說道:「史記者,你剛才說的話,我這裡都已經錄下來了,你不會否認吧?」「……否認,否認什麼?」史志權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身為記者,他也經常干點把當事人的話錄下來作為證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謠言纏身的曲陶居然也敢這樣做。
黃燕玲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了,不復是剛才那副和善的樣子,而是露出強硬之色。
她把錄音機往桌上一放,向站在身後的助理招了招手,吩咐道:「報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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