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琴 第016章 耍脾氣是因為吃醋了

    謝謝陌小埃的打賞～～

    ************************

    荀燦問岑大鵬是否聽過沁香館蓮兒姑娘親手彈奏的《夢歸》，面上沒什麼表情，心底卻有些不是滋味兒，只為那句「只彈給有緣人聽」。

    岑大鵬並未覺察到荀燦話里暗含的情緒，笑道：「倒是聽過一次。」

    荀燦的眼睛裡有霧氣增多的趨勢，心底有什麼東西打翻了，擠出一個笑容道：「真的有那麼好聽麼？」

    「嗯，很好聽。」岑大鵬如實說道。

    當著一個姑娘誇讚另一個姑娘，是最愚蠢的行為，岑大鵬失手打翻了荀燦心裡的醋缸卻渾然不覺。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明確的關係，但是在荀燦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在這方世界裡唯一的依靠。也許是曾經受傷的心，讓她不小心迷失在了岑大鵬的寵溺里。也許，獨霸他的寵已經變成了習慣，十年，足夠讓人形成難以磨滅的習慣。

    荀燦的情緒忽地降至谷底，說道：「我有些累，不想去泡溫泉了。」伸手拉住趙蝶的手臂，道：「蝶姐姐，咱回如意客棧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趙蝶看了一眼岑大鵬，說道：「妹妹的琴聲也很美妙啊，那天公子帶我去見妹妹，離著好遠就被妹妹的琴聲給迷住了呢。想是岑護衛天天聽著，耳朵磨出了繭子，便聽不真切了。」

    一頭霧水的岑大鵬看看有些落寞的荀燦，說道：「剛剛不是說了麼，沁香館裡可以解乏的。」又看了看似在指責他的趙蝶，說道：「荀姑娘的琴，我沒說不好聽啊，縱然耳朵堵滿了繭子，我也聽得到，還沒聽過誰彈得比荀姑娘彈得好呢。」

    荀燦噗嗤一下笑了：「你耳朵堵滿了繭子還能聽見琴聲麼？」

    岑大鵬看著瞬間變了幾次臉的荀燦有些莫名其妙，趙蝶見荀燦笑了，便道：「妹妹，咱還是去沁香館看看吧，我還沒見過醫者怎麼給泡溫泉的人刮痧針灸呢，咱們去試試，也許真能解乏呢。」

    心情已經好轉的荀燦借著趙蝶給台階就下了，說道：「好吧，那咱們就去嘗試嘗試。」

    到了沁香館，裡邊燈火通明。進門後兌了號牌，岑大鵬說道：「你們進去吧，我走這邊。」說完跟著一位夥計朝寫著「男客」的那扇門走去。

    一位女夥計帶著趙蝶和荀燦進入了「女客」門。門後是一間換衣間，裡邊放著很多寫著數字的柜子，按照手中的號牌，二人找到自己的柜子，將身上衣物除去放入櫃中。

    荀燦注意到脫下襦裙兒的趙蝶在穿著褻褲的小腿上綁著帶鞘的匕首，便問道：「蝶姐姐，你一直帶著它麼？」趙蝶並不看荀燦，一邊脫著衣裳，一邊答道：「這是我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帶慣了。」

    「你爹？」荀燦輕聲問了出來。

    趙蝶苦笑道：「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了。咱趕緊進去吧。」穿上柜子裡邊備好的特製紗衣，鎖好柜子，趙蝶扭著腰身朝換衣間裡邊那扇門走去。

    荀燦越來越覺得趙蝶身上充滿了謎團，可是人家不想說，她也不好深究，姑且隨她去吧。荀燦加快了換衣服的動作，緊隨其後進了裡邊那扇門。

    打開門的一剎那，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氤氳的水汽漂浮在空中，仿若人間仙境。荀燦呆了那麼一息，便朝著已經準備入水的趙蝶走去。到了近前，學著她的樣子，順著塘邊的石階走進水裡。

    女夥計說道：「姑娘，若一會兒去尋醫者，請從對岸上去。若原路回來，搖鈴即可，我來給姑娘送乾淨的衣裳。」

    荀燦看了看置於岸邊的銅鈴鐺，對女夥計道：「嗯，知道了。」

    光腳踩著塘底滑溜溜的石頭，荀燦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此刻趙蝶已經鳧著水到了塘中央，朦朧的水汽映著她嬌媚的容顏，被水打濕的頭髮貼在臉頰，說不出的慵懶迷人。來泡溫泉的人還是不少的，看面相和髮式，以有些年紀的婦人居多。

    水裡的溫度很舒服，荀燦抬起雙足讓身體自然浮在水中，閉起眼睛，輕輕揮動手臂划水，感受著水的浮力。紗衣浸濕，糊在身上不是很舒服，可是這麼多人都穿著，荀燦也不好太出格，只能讓身體儘量留在水中，減少濕衣服帶來的阻力。

    不知過了多久，悠揚的琴聲響起，正是那首《夢歸》。不遠處的一名婦人對另一位婦人低聲說道：「我就說嘛，這幾天一定能聽到蓮兒姑娘的曲子，她差不多每個月都會彈上一次。」

    另一位婦人低聲道：「你沒見這幾天來泡溫泉的人都多了不少麼，估摸著都是等著來聽琴的。」

    二人頓住話頭，塘里的人也都默契地不再出聲，只有琴聲悠揚。荀燦不禁想起剛剛錯怪岑大鵬的事，原來不是只有有緣人才能聽到，只要蓮兒姑娘高興，誰都可以聽到。

    聽著聽著，荀燦萌生了一個想法，她想要記下這琴的譜子，回去她也就可以試著彈了。那蓮兒姑娘似是知道有人要記琴譜一樣，彈過一遍，稍歇，又彈了一遍。有幾位婦人在聽過一遍後已經準備離開，卻在琴聲再次響起時折了回來。

    也許是十年來練琴的原因，也許是一直感覺上輩子就聽過這曲子的原因，有了這多彈的一遍，荀燦很快就暗暗記下了琴譜。

    三人回到如意客棧時，天色已經蒙蒙亮，趕第一波兒吃了廚子剛做的早點，各自回房小憩了一個多時辰。邱掌柜的回到如意客棧時，岑大鵬剛剛起身。

    「喲，岑大俠，才起啊，沒打擾到你吧。」滿面紅光的邱掌柜笑著跟岑大鵬打招呼。

    岑大鵬一笑：「沒有，對了，你昨晚離開時叫了茶水麼？」想起昨晚被做了手腳的茶水，岑大鵬滿腹狐疑，他是有些信不過邱掌柜的，他也懷疑過邱掌柜是不是跟那些人串通好了一起來害他的。

    邱掌柜道：「沒有啊，我也是昨兒剛到這兒的，忙三火四安頓好了交貨的事兒，就急著去醉月樓見我相好兒去了，哪有功夫叫茶水啊。這次來得匆忙，你沒見我連夥計都沒帶麼？一會兒就得動身回交州了。」

    看著邱掌柜的表情不像說假話，岑大鵬放下心底的疑慮跟他閒聊了幾句。

    末了，邱掌柜神秘兮兮地說道：「岑大俠，念你幫過我一次，有件事兒我給你提個醒兒，聽說夜豹門的勢力已經滲進了舞陽縣。當然了，您背後是王府，功夫又十分了得，根本不用怕他們，只是穿新鞋不踩狗|屎，還是防備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