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人不講武德 86. 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解決掉這隻巨獸後,鴉川弘之脫力地坐在地上,九州誠也背靠在牆壁上,兩人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這大塊頭還真能扛,我都快把他襠砸爛了。」看著昏迷的風間剛太郎,九州誠喘著氣調侃道:

    「他注射的是什麼藥,這麼猛?」

    硬吃了這麼多下致命攻擊還不倒下,風間剛太郎的表現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

    若不是因為和之國是法治社會,正當防衛也很難殺人免罪,否則九州誠真想一刀直接攮進這隻大塊頭的喉嚨里,免得自己失手翻車。

    可惜風間剛太郎現在不能死,至少要留他半條命,讓他把風間組的情報全部吐出來為止。

    「嘁,嗑藥打架還敢說我是三流黑道...」鴉川弘之對著地上的黑道巨獸吐了一口口水,氣呼呼道:「這混蛋的拳頭還蠻重的,頭好痛...好久沒打架了...」

    鴉川弘之抹了一把鼻血,強撐著站起來:「九州小哥,趕緊去找女兒!」

    另外兩人也解決了與他們糾纏的黑道打手,急匆匆地趕過來。

    夕神偵探的眉弓骨和嘴角都有血跡,牛若丸老師倒是好一些,只是走路的時候一直扶著腰,可能是閃著了。

    「咲文,你在哪?」鴉川弘之每經過一間包廂就用棒球棍敲門,對裡面大喊道。

    「學姐,我來了,你聽到了嗎?」九州誠也把一隻手當作喇叭,大聲呼喚。

    終於,眾人在一間開了條門縫的包廂里看見了鴉川咲文,門上還有斧頭劈砍的痕跡,門鎖的金屬扣也變形扭曲了,當真是驚醒動魄。

    包廂內的少女臉色煞白,一直把美工剪刀架在一個青年男子的喉嚨上。

    「哎,大意了,居然變成了你的人質…」明明刀尖距離脖子近在咫尺,足立慎絲毫不慌,反倒勝券在握地煽動道:

    「但你這樣還能支撐多久呢?你不會真以為有人能救你吧…啊痛痛痛,別戳!你太愚蠢了,居然敢一個人過來冒險,那個九州誠肯定已經把你當作棄子了!」

    「閉嘴,給我閉嘴!」鴉川咲文顯然有點動搖,只得不停地勸自己:「我剛才聽見外面有打鬥聲,一定是他來救我了!」

    「咲文!」聽到女兒的聲音,鴉川弘之頓時精神了。

    四人一起合力撞門,三分鐘後終於勉強將房門推開了一條大縫。

    九州誠仗著體型小的優勢,率先從門縫裡擠進包廂,目光陰冷地看著兩人。

    「你就是足立慎?」九州誠打量著被少女劫持青年男子,沉聲問道。

    「九州君…!」看見熟悉的身影,鴉川咲文身子一軟,感動地快要哭出來了。

    「等等,你是誰?」足立慎開始慌了,錯愕地問:「你是怎麼進來的?風間組的人呢?」

    「風間組死光了,我是你野爹。」九州誠掄起一根鐵棍,將足立慎擊暈過去。

    九州誠又把擋在門口的家具全部挪走,將其他三人迎進來。

    鴉川弘之迫不及待地把足立慎拎起來摔到牆上去,隨後抓住女兒的肩膀,連聲擔憂:

    「沒事吧?沒受傷吧?對不起,我來遲了!」

    「太好了…」鴉川咲文疲憊地鬆了一口氣,輕聲嘆道:「你們來得真慢,我還以為要死了呢…」

    「還能走嗎?」九州誠走上前,關切地問道。

    「不行,腿軟了…」鴉川咲文垂頭喪氣。

    「那我背你出去。」九州誠在她身前半蹲下,示意她爬上自己的後背。

    「等,等一下!為什麼是你背她?」鴉川弘之急忙上前阻止:「你和她是同學吧?你們的關係好到這種程度了?」

    「我只是做出了最明智的決策。」九州誠已經半蹲下來,將學姐背在身後:

    「我現在很累,已經不能繼續戰鬥了。如果接下來還有敵人,就只能靠你們三個成年人。」

    「沒事的老爹,就讓他來背我吧!」鴉川咲文也調皮地對父親吐了吐舌頭:「他很正直的,絕對不會趁機占我便宜~」

    「唔...好吧。」鴉川弘之覺得有道理,只能按耐下心中的不安,任由九州誠背著鴉川學姐走出包廂。


    在九州誠的吩咐下,鴉川弘之找了根繩子將足立慎綁起來,扛著他一起離開。

    四人離開包廂,準備去大堂等待夕神鍵口中的那個「刑警熟人」。

    忽然,一個花襯衫的黑道混混從走廊拐角竄出來,怒目猙獰地對四人大喊道:「你們這些混蛋,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這黑道混混的手裡竟然握著一把漆黑的手槍,看來是去拿了一趟武器,所以支援晚了。

    見此情形,牛若丸老師果斷踢翻一張桌子躲在後面;夕神鍵迅速旋身躲進旁邊的包廂里;鴉川弘之把足立慎擋在身前當掩體;九州誠則拽著鴉川學姐躲到牆角旮旯里。

    「你們…」四人的反應之快讓黑道混混愣住了,握著槍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失去了瞄準目標。

    與此同時,九州誠從懷裡掏出一枚燃燒瓶,默默計算投擲角度和距離。

    既然對方要動槍,稍微縱火一下也沒辦法了。

    就在兩邊僵持了十秒後,九州誠準備好要丟燃燒瓶時,一聲突兀的槍響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砰!」「砰!」

    接著又是兩槍,持槍混混的肩膀上頓時綻放出兩朵血花,趔趄地撲倒在地上。

    「啊?」眾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夕神鍵卻聳了聳肩,從掩體裡走出來,隨口調侃道:「喂,現在警察已經能隨便開槍了嗎?」

    伴隨著他的調侃話語,一個西裝革履,梳著中分短髮的清秀男子從走廊拐角走出來,手上握著一把冒煙的銀色手槍。

    「自從秋葉原慘案後,東京都警視廳的開槍限制已經大大減少了。」西裝男子的相貌和說話語氣都很正派,給人一種規矩而斯文的印象:

    「再說,射擊一個手持管制槍械的黑道分子,理論上並不違反規定。」

    看見夕神偵探和西裝男子聊了起來,其他幾人才從掩體裡慢慢走出來。

    「他就是你說的刑警?」九州誠小聲詢問道。

    「沒錯,你們叫他高木警官就行了。」夕神鍵用大拇指撇了撇西裝男子,隨意地說道:

    「他是我在警察局的熟人,不會為難你們的。」

    話音剛落,高木警官就掏出一副銀手鐲,「咔嚓」一下扣在夕神鍵的手腕上。

    「喂,你這是做什麼?」夕神鍵一驚,想要把手銬拽下來。

    「不是你自己報的警嗎?」高木警官卻平靜地一笑,拍住他的肩膀:「你說有人犯了非法闖入罪,我好歹要把嫌犯送進警局裡走一下程序吧?」

    緊接著,高木警官又對其他三人吩咐道:「你們幾位,也請去警局做個筆錄!」

    「沒問題。」九州誠倒是爽快地答應。

    他可是有一堆事情想和警察叔叔們好好掰扯,還生怕這位警官不把他送進局子裡呢。

    不多時,一群警員們魚貫而入,開始封鎖和調查現場,又將倒地的黑道混混們全部送進救護車。

    四人被高木刑警象徵性地戴上一隻手銬,由他親自帶上了警車。

    送走四人之前,高木警官對夕神偵探使了個眼色,低聲吩咐道:

    「我要繼續留下來指揮現場,剩下的由我們警察來處理。」

    說完,他為四人關上了車門,示意駕駛座上的警察開車出發。

    夕神鍵則小聲對其他三人說道:「高木警官已經和警署那邊打過招呼了。到時候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與此同時,救護車上的風間剛太郎也醒了,只是依舊神智不清。

    他的雙手被手銬鎖在身後,無法動彈半分,全身傳來連綿不絕的痛楚。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自己這個職業摔角手退役的黑道,風間組的武鬥派頂樑柱…居然被一個由高中生,居酒屋老闆,歷史老師和偵探組成的老弱病殘四人組打敗了,就連風間組在神室町的重要窩點之一也被他們搗毀。

    他媽的,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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