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人不講武德 200. 隔着牆壁的聊天

    片刻後，九州誠坐在景子家的客廳里，為她倒了一杯溫水。

    「你還好吧？」九州誠把散發熱氣的水杯推到景子面前。

    「嗯謝謝」景子接過水杯，小心地用雙手捏住。

    景子沒有拒絕讓九州誠進屋的提議——倒不如說她完全沒有膽量拒絕一個把混混收費員捅了五六刀的可怕男鄰居。

    至於九州誠，他自認為心如澄鏡，所以完全沒有避嫌的打算，也無需講究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繁文縟節。

    身為武術家，九州誠對自己的定力就是如此自信。哪怕讓他和一個驚為天人且毫無反抗能力的美女共處一間臥室，房間內也絕對不會發生任何瑟情片的劇情。他甚至都不屑於往女孩的任何敏感部位看一眼，否則便是侮辱了他的武德。

    「你平時一個人住嗎？」九州誠問道。

    「嗯」景子雙手放在桌下，輕輕點頭。

    「女孩子一個人住，真是不容易啊。」九州誠隨手用紙條寫了一串電話號碼，推到景子面前：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這幾天還被nhk業務員糾纏，就聯繫我來幫忙吧。」

    「.」景子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猶豫地收下了紙條：「謝謝.伱.」

    「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九州誠儘可能露出和善的笑容，站起身來：

    「有問題就喊我，別擔心。」

    從景子家出來後，九州誠回到自己的公寓房，又洗了一把澡再睡覺。

    此時已是凌晨三點，所幸現在是暑假期間，明天早上可以起得晚一點，稍微熬夜也無妨。

    九州誠躺在床上，剛準備重新入睡，卻忽然聽見身旁的牆壁傳來了「篤篤篤」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節敲牆。

    「是誰？！」九州誠不耐煩地睜眼，怒黑一聲。

    莫不是這棟公寓樓里有一隻敲牆壁嚇人的鬼怪不成？銷售給除靈師的特供房屋裡面有鬼，這未免也太諷刺了。

    「呀啊——！」聽見九州誠的聲音，牆壁對面突然嚇得驚叫了一聲。

    九州誠認出來了，是景子的聲音。

    「景子，你在做什麼？」九州誠儘可能恢復到和善的語氣。

    「呀啊！不，不好意思.」景子有點慌張：「我沒想到這棟牆後面是九州先生的房間！」

    「你為什麼要敲牆壁？」九州誠問。

    「因為.」景子羞愧地說：

    「對不起，因為剛才太嚇人了，我實在睡不著覺，閒著無聊就.真的很對不起！」

    「這樣啊，畢竟發生了那種事情。」九州誠坐起身來，湊近牆壁敲了兩下：

    「隔著牆壁，我感覺你說話就變流暢了。」

    「那是因為.我沒有看見真人。」景子嘟囔道：「感覺就像是在網絡上和人聊天一樣呢～」

    九州誠想了想，問道：「既然你睡不著覺，我們要不聊一會兒吧？」

    「真真的可以嗎？」景子驚訝道：「打擾到您休息真的好嗎？」

    「沒事，我也對你很好奇。」九州誠靠在牆邊，問道：

    「我聽那個收費員管你叫『左小姐』，還說你是外國來的留學生。」

    「那個.我是炎黃來的留學生，正在私立星光館高中讀高三。」景子侷促地自我介紹：

    「但是您就稱呼我為景子好了！」

    「那你的真名是什麼？」九州誠輕咳了一聲，直接切換成炎黃語和她聊天。

    景子的和國語雖然還算流暢，但時常會有發音不標準和語法錯誤的問題，每句話的結尾還會加一句發音很重的「desu」，聽起來有點累人。如果可以的話，九州誠更願意和她用炎黃語交流。

    「誒您居然會說炎黃語嗎？」景子聽起來很吃驚，腦袋還撞了一下牆壁：

    「我叫.左景棠.」

    「左景棠，景子…原來是這樣啊。」九州誠微微一笑，繼續用炎黃語說道：

    「我也再次介紹一下，我叫九州誠，怔在私立秀燼學院高中讀二年級。」

    「二二年級？」左景棠驚嘆道：「居然比我還小？」

    「只差一屆而已，我倆差不多大～」九州誠笑了起來。要是算上輩子的年齡，這姑娘還得管自己叫大哥哥呢。

    「那那我以後就叫您誠哥吧？」左景棠試探地詢問：

    「我感覺你特別厲害，是個很靠譜的人。」

    「我就叫你小景好了。」九州誠說道：「這稱呼比景子順口多了。」

    「嗯沒問題的」左景棠點頭道：「今天真是多謝您了，誠哥。」

    「小意思～鄰居就該互幫互助，不是嗎？」九州誠隨意地聊天，試圖讓小景放鬆心情：

    「話說小景，你高中畢業後打算去讀大學嗎？」

    「嗯，我正在申請東京大學」左景棠應了一聲：

    「還有.會考慮筑波大學和東京工業大學。」

    「哦，聽著都是名校啊！」九州誠欣慰道：「那你的學習成績一定很好吧？」

    「還，還不錯吧。」景子訕訕一笑：「都出國留學了，怎麼說也要考上名校才行～」

    「也是，那你真的很努力。」九州誠發出讚嘆。

    在這個時代，留學似乎已經逐漸成為了一種流行的浪潮，不少家庭會選擇將孩子們送出國讀書。

    像小景這樣的留學生，孑然一身地來到陌生的世界，前方是未知而迷茫的道路，後頭則是父母將大筆鈔票揮霍出去時的哀嘆。像她這樣內向膽小的人，想必一直背負著不小的壓力才能繼續留在這裡。

    「來到和之國後，感覺真辛苦呢～」大概是聊開了話題，小景開始滔滔不絕地分享起自己的經歷：

    「跟和國人打交道特別麻煩，他們都很拘謹，又要說敬語，又要遵守亂七八糟的社交禮儀，和他們出去吃飯絕對不能吃最後一口，什麼「讀空氣」「看氣氛」之類的炎黃餐館也很貴，我還被這裡的炎黃人騙過錢」

    九州誠一言不發，笑眯眯地靠在牆邊傾聽，時不時為她提供一點有用的建議：

    「那你和我聊天的時候，就把我當成炎黃人好了，不用在意什麼敬語。」

    「真的可以嗎，誠哥？！」

    兩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小景那邊突然沒聲音了。

    九州誠嚇了一跳，先是連續敲打牆壁呼喚她，又急忙跑到她家門口看了一下，確保房門沒有再被人打開過。

    「難道是聊到一半睡著了？」九州誠猜測道。

    那個nhk業務員總不可能大半夜從警局裡逃出來，翻窗爬進小景家裡吧？而且她家可是在十五樓，業務員到底得有多大的執念才會幹出這種事？

    確認景子平安無事後，九州誠鬆了一口氣，回房間睡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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