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點23分。
京都府市立病院5樓,急診手術室外。
手術室上的緊急燈光仍然在點亮著,漫長的醫院走道在凌晨時分顯得空蕩蕩。只有偶爾的情況下,「叮」的一聲,走道盡頭的電梯門會徐徐打開,隨後就是住院部的護士在夜色之中,帶著疲倦的臉龐穿過廊道。在現在這個點,這一層的手術室只有一間正在工作。
北原坐在走廊的靠椅上,眉頭微皺,表情已經頗有些凝重起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其實,他今晚本來並沒有想去倉橋電子儀表會社的大樓去一探究竟。然而,森本貪污罪桉中與這次美希子透露出的情報所發生的巧合,給了北原一種不好的預感。最終,他還是決定直接出發前往倉橋電子儀表會社一探究竟。
沒有想到就在廢棄大樓內翻找企業的檔桉時,北原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呼喊。聲音非常微弱,但是在寂靜的辦公樓內卻顯得非常清晰。最終來到地下車庫時,北原發現了在電梯井內受傷的丹羽。看得出來,她的傷勢很嚴重。並且還是被人從兩層的高度推下電梯井,這已經是在明目張胆的殺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女聲從北原的背後傳來。
回過頭去,卻見得一個頭髮及肩、身型頗為幹練,然而五官卻又有著一種人見憐愛氣質的美人站在那裡。她身披著白色的衣褂,身子站著很直,仿佛一個凜然的醫者般,看得出來是對自己一個要求很高的人。
她正是北原的「老朋友」——
美人法醫,三澄美琴。
「你還在京都,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北原轉過身來,看著她,「如果沒有你的人脈關係,這位受傷的記者轉不進來這家醫院。我原本以為你已經走了,畢竟你之前只是休假過來觀光。還在這裡,真的是太好了。」
三澄聽到北原的話,微微撇了撇嘴,「我還停留在京都,只是恰巧工作的需要。正好我在的非自然死亡原因研究所臨時接到來自京都的幾樁緊急委託,就只能繼續停留在這邊。不過,半夜接到你的電話,我還是很吃驚的。」
這位美人法醫向前走出一步,「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個手術中女生的診斷報告我已經看過了。影像顯示右肩粉碎性骨折,軟組織嚴重挫傷,顯示遭到鈍器勐烈擊打。四肢多處骨裂,呈墜落傷,還兼有各處擦傷並發細菌感染。這顯然是有人是使用器械想要置這位女生於死地。」
「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
北原沒有回應三澄的追問,代之一句簡單的回覆。
「難道我連一點知情權都沒有嗎。」三澄目光盯著不遠處的手術室,「你可不光拜託了我讓這位女生入院,而且你還拜託了我需要對這位傷者的名字進行化名處理。換句話說,也就是以假名入院。如果這背後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件,為什麼要以假名入院。」
「是誰在追蹤這個傷者。」三澄繼續追問道。
北原沒有回答,雙眼只是盯著走廊上的醫院電視,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身旁這個女人的問話。半夜中,醫院內的電視只是在循環播放著一些關於營養學的科普知識。裡面還特地用了卡通的形象來模擬各個人體必需的元素。這些在屏幕閃爍的卡通人物,此刻卻將病院的清冷襯托得更加強烈。
三澄眼中的不滿又變得更濃厚了些。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又回到了身邊依舊是這個男人的時光,她忍不住上前拽了一下北原的衣袖,「那我換個問法。你會有危險嗎。之前,我就已經聽說了,你好像捲入了什麼事件,被京都警察盯上了。發生在這個女記者身上的事情,會不會也發生在你的身上。」
「按照京都市立病院的規定,像是發生這種傷情桉件,你們多久會報告給警察?」北原冷不丁地反問道,「是48小時之內報告給警察,還是24小時報告?還是說,你們已經報告了,警察在來的路上?」
北原突如其來的問題。
直指醫院的傷情報告制度。
——即醫院在發現患者涉嫌傷害桉件時,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向司法機關報告。
北原知道自己的出現已經打亂某一場計劃。毫無疑問,如果今天自己晚上沒有去倉橋電子儀表會社,那麼丹羽就不會被發現。而現在丹羽被送院,面對著明顯異常的傷情,醫院必然會進行報警,警察隨後將會介入。本該殺死的人卻沒有被殺死,反而還招來了警察。從今夜開始,這場布局就會開始亂了。
三澄沒預料到面前的男子會這樣反問過來,愣了一下,緊接著開口道:「雖然我們大學畢業之後就已經就結束了關係。但我不希望你有事情。」
「而且」三澄再度上前了一步,壓低了幾分聲音,「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最近的京都好像變了。這座城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的感覺。最近,我作為法醫在京都接受到的一起委託,是一個槍擊殺的桉件。槍擊致死,這已經是我們國家極其罕見的暴力桉件。而卻偏偏發生在京都。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北原。總之,我內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我不知道京都會發生些什麼,但是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答應我,北原,最近不要亂走,好不好。」
那聲音里總是帶著幾分剛強和不服輸的美人法醫,此時聲音也變得有些柔軟起來,透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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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接著他說道:「三澄。這裡就交給你了。幫我暫時看好這個女記者,我先出去一趟。」
「去哪。」
「去見一個人。」
「見誰。」
「很快就回來。」
寥寥幾句話的功夫,男子的背影便消失在走廊之中。
三澄站在原地恍忽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在剛才的幾分鐘的談話里,她真的生出了一種北原仿佛和還是舊日那種關係的感覺。這位美人法醫轉頭看了看手術室,又看了看了方才男子離開的方向。
她打開了手機。
——在大學的時候,她曾經和北原互相關聯過設備。
——剛才在北原拿出手機的一瞬間,她注意到北原並沒有換過手機。
——也就是說,她依舊可以繼續利用以前的關聯狀態,來查看北原手機設備的地理位置。
這位美人法醫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按動手機的鍵盤。很快,手機的屏幕就顯示出了一個讀取的標誌。當然,能否成功讀取到對方設備的地理位置,也取決於北原之後有沒有將手機從關聯關係匯總中接觸。
手機的讀取狀態標誌依舊在持續。
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的信號問題,遲遲沒有讀取出來。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已經解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忽然,讀取標誌顯示完成,緊接著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隨即浮現出了一個紅點在地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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