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你會去哪裡?」淺川悠看著壓抑的夜空。大約還有一個小時,那裡便會落下淅淅瀝瀝的雨點來。
如果他鬆開了「傀儡」身後的線……傀儡最後的結局,是失控麼?
即便他回溯了時間,他也不知道從春日野千坂和他見的最後一面到死亡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謂的「天使」,身後必然有著許多他未曾知曉的秘密。
「你說呢?」春日野千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貼近淺川悠的身邊,輕聲在他耳邊問。
「……」他又怎麼知道。
說到底,之前的他不過是在自以為是地做著他認為可以拯救對方的事情,然後依舊以他自己為中心活著。
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他看來也只不過是一條遊戲線而已……
是傀儡,還是風箏?
淺川悠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用綁定性命為強迫手段,迫使他去了解對方,阻止對方,拯救對方,又不給任何的線索。
「【抓緊我的手,如果不想隨我而去的話。】」
少女的聲音顯得空靈,在黑夜裡悠然盪起。
隨之盪起的還有他的思緒。
春日野千坂她又真的喜歡麼……
被牽著線的感覺,明明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卻又要強迫地回來,還與一個陌生男性綁定了生命,逼迫她以似人非人的樣子活下去……
這個對她來說,必然充斥著陰暗與污穢的世界。
「春日野桑……」
「嗯?」
淺川悠看著像是被烏鴉詛咒了的陰沉夜色,眼中有些迷惘,看不清雲層之後究竟是海底還是星空。
「人生,是什麼?」
春日野千坂有些愣神。
如果世界的神擁有推翻重來的力量,又垂憐天使一般的少女,為何不直接回溯到一切事件開始之前,重寫一個美好的故事?
「悠君……長大了呢。」少女感嘆。
接著笑出聲來,「會思考人生了。」
「……」
……
天空只灰濛濛一片,街上是司空見慣了的燈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著什麼,又在尋找著什麼。
「放心。」春日野千坂接著說,「悠君是個好孩子,總有一天會明白人生是什麼的。」、
「春日野桑又為什麼會和我……」
「不管怎樣,是你復活了我啊,讓我有機會去彌補生前的遺憾。」春日野千坂打斷淺川悠的話,打開窗戶,仰頭朝著天空吹了口氣,好像這樣就能吹散天上的陰霾。
漂亮的瞳孔晶瑩剔透,清晰地倒映著這個世界。
「某種角度來說,你也是我的父親呢。」
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轉過身子,撲進他的懷裡。
柔軟又單薄地身體在他懷裡蹭了蹭。淺川悠下意識抱住少女纖細的腰肢,迷茫的心緒瞬間變成一片空白,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和懷中的嬌小少女。
掛在天上的雨水提前一小時,從少女的眼中落了下來。
春日野千坂的雙肩微微顫抖著,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輕輕拍著少女,摸著少女的腦袋,給與微不足道的安慰。
和一開始一樣。
和在趴在母親墓前的時候一樣。
和被他吻過之後茫然無措時一樣。
卸下了所有人都看不透的偽裝,像個普通的柔弱女孩,流下滿含悲傷的淚水。
「爸爸。」
少女輕顫地喚著。
只是這一次,淚水中少了迷惘,多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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