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兩人碰到了隔壁的貓澤小姐,她正站在走廊上玩手機遊戲。
「早上好。」
聽到開門聲,她抬頭和兩人打招呼:「房東小姐要出門嗎?」
「嗯呢,想去原宿。」
春野彌生手挽著風見野的手臂,把身體靠在他身上,做出十分親密的樣子:「學院的宿舍比想像中要好,但還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要去買些小家具。」
截止到這裡,風見野並沒有覺得奇怪,畢竟在敲他的門之前,春野彌生可能先去收了貓澤小姐的房租,兩人說得上話屬實正常。
「這樣啊。」
貓澤小姐收起手機,邁步走向樓道:「我送你們一程吧,剛搬過來,我也需要添置一點家具。」
兩人跟著貓澤小姐下樓,春野彌生露出笑容,柔聲道:「太好了,野君,不用擠電車了。」
「非常感謝。」
風見野嘴上說著道謝的話,心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首先,東京人有這麼熱情嗎?這不符合他對東京人的刻板印象。
其次,記憶里的春野彌生靦腆內向,是絕對不會給別人添麻煩的性格。
樓下停著一輛純黑色的商務車,車標是三角形的框,裡面兩個「m」重疊為山形,邁巴赫vs980,東京有錢人的保姆車。
「請上車吧。」
貓澤小姐打開厚重的車門,處處透露著奢華的車廂展露在兩人面前。
車內空間寬敞,明媚的陽光從全景天窗灑滿整個車廂,座椅是柔軟而富有支撐性的高級真皮,精細木材裝飾板和金屬裝飾件不論是視覺效果還是觸感都極其出色,每一個細節都體現出精湛的工藝。
「冒昧問一下,貓澤小姐是做什麼工作?」
風見野拽住想上車的春野彌生,冷眼和貓澤小姐金色的眸子對視,冷聲詢問。
太奇怪了,開這樣豪華的車為什麼還要住在郊區的廉價公寓。
「給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當特助,兼職司機和保鏢。」
貓澤小姐從西裝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風見野:「我今天休假,這輛車是我負責送去維護。」
「特助?」
風見野接過名片,黑色的卡紙上烙印著燙金字體。
貓澤茜,晚川集團特別助理。
「野君,我還沒坐過這麼豪華的車呢。」
春野彌生搖晃著他的胳膊,用撒嬌的語氣說道:「搭個順風車應該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沒人會在乎公車私用這種小事。」
貓澤茜打開車門,進入駕駛室,對兩人喊道:「放心吧,我經常這麼幹。」
兩人上車後,她打開冷氣,駕駛車輛向原宿的方向駛去:「風見君,可以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嗎?。」
「我的工作性質很特殊,經常不在家,說不定會有很多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抱歉,貓澤小姐,剛剛是我誤會你了。」
聽她這樣說,風見野稍微放下了一絲警惕:「line嗎?」
「郵箱和手機號碼也需要。」
說這句話時,貓澤茜透過後視鏡觀察春野彌生的表情,以防明天因為左腳先進公司被開除。
「野君,我也沒有你的聯繫方式。」
春野彌生拿出手機,在風見野面前搖晃,溫潤的聲音非常好聽:「來交換聯繫方式吧。」
車廂內瀰漫的冷氣中,有一股淡淡地香檸檬和鳶尾花味,像是雨過天晴的早晨。
「野君,來東京後有交女朋友嗎?」
交換聯繫方式後,春野彌生主動挑起話題:「聽說私立群青學院有很多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有沒有喜歡的類型?」
如果有的話,必須趁今天有時間處理掉才行——這是她藏在溫柔笑容下的真實想法。
「沒有。」
風見野單手撐著臉,透過車窗看外面的街景,語氣平淡:「昨晚同學邀請我去參加了一個聯誼會。」
「實話說,很無聊,我從來沒想到東京人可以如此愚蠢,她們連麥克風沒有電這種事都解決不了。」
他又想起昨晚在卡拉ok唱歌時,麥克風突然沒了聲音,兩個女生只會說「怎麼辦」、「這下糟糕了」、「真讓人苦惱」這種話,完全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包括青井奈緒,她安撫她們的方式是告訴大家「別害怕」,這讓風見野對她們的智商徹底絕望。
「我想不通,明明已經是高中生了,她們卻好像一點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
「撲哧。」
春野彌生放鬆下來,捂嘴偷笑:「東京的女孩子是這個樣子的,比較嬌氣。」
他瞧不上東京的女孩子就好,沒有天降系的世界,青梅竹馬必然獲得勝利。
「說起來,以前在北海道,野君讀小學時就能自己換電燈泡了呢。」
她看著他俊美的側臉,目光逐漸迷離,語氣柔軟:「你還記得嗎?那個雨夜。」
「我不關心過去。」
風見野眉頭皺起,淡淡地說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野君。」
春野彌生俯身靠近他,白嫩纖細的手撫摸他的脖頸,嘴角勾起危險的笑容,問道:「你還記得嗎?」
那是對她來說無比重要的回憶,她不允許他忘記。
「彌生,那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風見野轉頭看向她,面色冷淡。
他沒有在春野彌生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覺,只覺得恍惚,記憶里那個靦腆內向的青梅竹馬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不會真的去做泡泡浴了吧?
「那什麼重要呢?」
春野彌生酒紅色的眸子裡是玩味的笑意。
車內陷入沉默。
片刻後,春野彌生冷靜下來,語氣一轉,撒嬌道:「野君真是的,以前我們明明形影不離,現在你卻變得這麼冷漠。」
她溫柔的聲音給人一種德彪西樂曲中鋼琴和弦的感覺,既酸楚又柔情似水,讓人不知所措。
「彌生,久別重逢,你給我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風見野轉頭看向窗外,淡淡地說道:「有一種,既有毒又美味,吃了必死無疑的感覺。」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貓澤茜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的變化,額頭冒出兩滴冷汗,邁巴赫極致的駕駛體驗此刻不能為她帶來一絲一毫的舒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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