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染鶴坐在茶桌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身旁的玫瑰,黑色絲襪包裹的小腿在陽光下搖晃:
「誠,你好壞。」
「怪我咯?」
明日誠坐在床上,倚靠著牆壁翻看《雪國》,滿臉無辜:
「她親口答應我做我姐姐,我又沒強迫她,結果現在弟弟走上歧路,有點極端偏執,也很正常吧?」
真要說的話,他才比較慘,畢竟九重雪繪是真的極端。
不過,還是要感謝她提供這麼好的機會。
在九重雪繪看來,明日誠肯定不會對花崎楓做過分的事,但花崎鈴並不知道。
大小姐不僅不認為花崎楓會出事,還認為明日誠會對花崎楓很好,所以才規定「懲罰的最低要求」——怕他不做惡人。
她不擔心花崎楓,自然就不會和花崎鈴解釋,而且哪裡有大小姐向女僕解釋的道理。
這就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花崎鈴想拯救妹妹,就必須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做他的好姐姐。
姐姐作戰的第二階段順利完成,接下來幾天,可以享受姐姐的溫柔照顧,和她曖昧糾纏。
等回到東京,再讓花崎鈴做選擇題,成為她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鶴,你猜她最後會背叛大小姐,還是放棄妹妹。」
「肯定是大小姐,九重家的人都是負心薄情的傢伙,不值得效忠。」
因為天照的事,她對九重家有刻板印象。
「我在想,要不要把大小姐的任務交給她,楓看到她姐姐親自動手,我不出面,一定會懷疑九重雪繪。」
明日誠手中的書翻到最後一頁,時間差不多來到中午。
確實有點不想親自動手。
算了,等回東京再考慮吧。
「鶴,把所有侍奉外國神明的地點都記下來。」
「誠惠500點心意值。」
「好貴。」
「我是奸商嘛,不過你可以放心,天照那個瘋女人最近強的可怕,沒人想招惹她。」
赤染鶴從桌面跳下,走到窗前,視線看向蔚藍的天空,眉目間有些憂愁。
她還是沒想到讓明日誠放棄的理由。
沒辦法了,只能做好帶他跑路的準備。
「扣去吧,列個名單給我。」
「在你的手機備忘錄里,我要睡午覺啦。」
話音落地,赤染鶴的身形化作粉色薄霧消散,花瓶里的玫瑰也消失不見。
可愛。
明日誠嘴角不禁上揚,看完最後一頁《雪國》,拿出手機。
打開備忘錄,只有一頁,列舉著寺廟、神社的名字。
這樣的話,下午和夢子出去遊玩,晚上不回來,明天把名單發給九重雪繪就好。
青木家變得富裕,神宮夢子也不必一直寄人籬下。
京都之行,收穫頗豐。
只等神宮夢子表白,和她交往,即可順利收官。
回東京後,最重要的事是去伊勢神宮探查,其次是花崎鈴和花崎楓,最後是學生會長的競選,還要繼續參加聯誼,給赤染鶴儲備食物。
大小姐找到了兩件武器,還沒問她是什麼。
嘩——
木板門打開,換了一套新衣服的花崎鈴端著餐盤走進房間。
「大小姐說,明晚青木家的人會來。」
她說話的語氣十分自然,完全不像女僕,反而像給自家弟弟送飯的姐姐。
近幾日,除了剛剛在床上的時間,兩人私下裡一直這樣相處。
明日誠掀起被子下床,坐到茶桌前,把花瓶挪到桌面邊緣的位置:
「我知道了,吃完午飯我就去準備,不會讓大小姐失望的。」
「明天穿和服吧,畢竟是神宮小姐的家人。」
午飯很簡單,烤鰻魚、米飯、嫩竹筍豆腐湯,再加一份小菜。
兩人對坐在茶桌兩側,一邊閒聊,一邊用餐。
面對明日誠的極端想法,花崎鈴有心勸說,卻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萬一刺激到他,後果不堪設想。
她並沒有什麼應對極端性格的經驗,大小姐雖然極端,但從來不對針對她,只會讓明日誠頭疼。
如今這個局面,也算是為大小姐收拾爛攤子。
這麼想的話,花崎鈴又為自己主動和明日誠曖昧糾纏的行為增添了兩分合理性。
「姐姐,可以陪我睡午覺嗎?」
「可以,不過你要等我一會,我還有工作。」
「好。」
見花崎鈴暫時願意無條件包容他的一切,明日誠心中隱隱有隻小鳥在跳躍。
下午起床後,他放輕腳步離開房間,沒有吵醒還在休息的花崎鈴,來到神宮夢子的臥室。
青木桃枝不在。
神宮夢子側臥在柔軟的大床上,蓋著一條薄被,正在午睡。
睡著的她依舊面無表情,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垂著,小巧挺拔的鼻子高高挺立起來,嘴唇嫣紅似櫻,白皙修長的手臂隨意搭在被角外側。
黑色長髮柔順的鋪在枕頭上,散落在身旁,就像是一條黑色的綢緞。
明日誠坐到床邊,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
「誠~」
空靈的呢喃聲後,神宮夢子睜開朦朧的睡眼,緊緊握住他的手:「愛我。」
「晚上好嗎?下午一起出去走走。」
明日誠低頭輕吻她的嘴角,輕聲哄她起床:「晚上我們不回來,在外面住,就我們兩個人。」
神宮夢子輕輕點頭,起床和他一起離開庭院。
沿著庭院門前的道路走幾分鐘,能看到賀茂大橋時,就到了鴨川三角洲。
明日誠牽著神宮夢子的手,沿著鴨川沿岸散步,河邊的樹多了幾分斑駁,陽光也沒有正午時那樣刺眼。
「夢子,青木家的事你了解嗎?」
把京都的產業交給青木家,總要先知道她們對神宮夢子如何。
「母親和青木阿姨,像桃枝一樣。」
「理由?」
神宮夢子面無表情地搖頭,在她身側,鴨川波光粼粼,似金子在躍動。
明日誠隱約猜的到,她想表達的意思是不重要。
「她們對你好嗎?」
「我能感覺到她們的愛,毫無用處。」
明日誠忽然沉默。
像青木桃枝一樣,應該沒什麼問題,明天見面之後再決定吧。
鴨川兩岸,寂寞羞澀的戀人坐在河邊,保持著「3米」的間隔距離;幾名少年迎著午後的風奔跑;納涼蓆上避暑的遊客談天說地。
神宮夢子突然停下腳步,鬆開他的手。
明日誠轉過身,她依舊面無表情,卻能感覺到幾分認真。
「誠,明晚,來這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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