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破碎的聲音吸引了老師和同學的注意力。
明日誠剛想伸手示意無事發生,天照又從教室後門走進來,面帶笑意地看著他。
她又想做什麼?
明日誠眉頭緊鎖,面露不悅。
這樣一個同桌,實在讓人感到心煩。
天照無視他的表情,雙手背在身後,略微歪頭,嘴角上揚。
「想體驗心動的感覺嗎?」
可愛的臉加上青澀的笑容,待發育的身材,完全就是鄰家妹妹的形象。
假象罷了。
明日誠坐直身子,百無聊賴地回答:「不想。」
「不,你想。」
說完,天照拽著他離開教室,小小的身體裡蘊含著讓人無法反抗的能量。
「如果心動了,就要跟我簽訂契約。」
她自顧自說著話,拽著明日誠來到鞋櫃處,伸手一指:「換鞋。」
「去哪?」
「讓你心跳的地方。」
「為什麼我一定要心跳?」
明日誠打開鞋櫃,彎腰換好戶外鞋,一副無奈的表情。
他已經開始習慣天照的莫名其妙了。
畢竟,她也不是正常人。
天照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他,眼裡寫滿自信:
「我聽說了,男人會為心動的女人不顧一切。」
倒也未必。
所謂心動,雖然珍貴,但只要稍微有些理智,絕不會不顧一切。
明日誠揉了揉她的腦袋,邁步走向教學樓大門:
「好吧,去哪?」
既然這所學院姓九重,出勤率缺一點,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回來後和九重雪繪說一聲就好。
天照神秘一笑,上前抓住他的手。
下一秒,墜落感將明日誠包裹,呼嘯的狂風讓人睜不開眼,寒冷的空氣讓他不自覺打顫。
他和天照正牽著手,一起從天空墜落。
下方是繁華的東京,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萬米高空,天照牽著他的手,大聲喊道:
「怎麼樣?有心動的感覺了嗎?」
這樣的腦迴路,真的是相當清奇。
明日誠發誓,他一定請她吃泡芙,然後問她「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沒有,心動和心率飆升是兩回事。」
聽到這話,天照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後盤起腿坐在空中:
「喂!難道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浪漫的事嗎?
萬米高空,晴朗無雲,還有超大的太陽,你現在應該激動地抱我才對。」
她對浪漫的理解,顯然和正常人有些偏差。
不過,這確實是很稀奇的體驗。
明日誠換了個舒服愜意的姿勢,絲毫不擔心就此跌落地面,結束人生:
「還有別的嗎?這樣可不夠讓我對你心動。」
他的視線直直的落在天照身上,學院制服的裙擺沒有飛起,白色短髮也很平整。
魔力真是方便。
這樣的話,在天照聽來,無疑是在挑釁她。
特別是這種不屑一顧的態度,輕鬆的語氣,簡直是指著鼻子罵她無能,沒辦法讓他心動。
明明只是個凡人,竟然這麼囂張。
「喂,看這個!」
「什——」
明日誠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撞到一朵柔軟的雲,高高彈起。
天照用手捂住嘴角,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怎麼樣,好玩吧?」
她和赤染鶴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相似。
明日誠再次落下,安穩地坐在雲朵上,語氣冷淡:
「還不錯,就是有點冷,這裡太高了。」
「你以為我是誰?」
一簇火苗憑空燃起,帶來溫暖與熱量。
舒服。
明日誠順勢躺下,抱起一團雲把自己蓋起來,懶洋洋地曬太陽。
「說起來,你今天是頂替鶴來值班對吧?」
「沒錯。」
「那麼,鶴的工作也是你來做,對吧?」
明日誠拍了拍旁邊的雲,示意她坐過來。
怎麼可能不回擊,他要讓天照體驗一下心動的感覺。
天照並未靠近他,黃金色的眼眸里藏著淺淺的戒備,她可是知道明日誠不是什麼好人。
明日誠閉著眼睛,漫不經心地開口:
「怕了?」
拙劣的激將法並沒有得到回應,睜開眼,天照已經消失不見。
莫名其妙。
昨晚赤染鶴折騰到很晚,剛好趁清淨補個覺。
明日誠閉上眼睛,在柔軟的包裹中睡去。
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是陌生的天花板,坐起身,是歐式簡約風格的房間。
他拿起被子深吸一口,又嗅了嗅枕頭的味道,清甜的果香味,熟悉的人里,只有大小姐是這個味道。
天照把他送到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把他賣給大小姐了?
希望她賣了個好價錢。
明日誠起身下床,推開房門,外面果然是鋼琴部的活動教室。
九重雪繪穿著新款制服,坐在總裁桌後,桌面上是豪華海鮮便當。
聽到開門聲,她頭都不回地開口問:
「看起來,你和她玩得不錯。」
新的學院制服很配她的氣質,哪怕身材貧瘠,也有一股大小姐的孤傲感。
「天照嗎?還不是為了你。」
明日誠走到九重雪繪身後,從便當盒裡拿走一支蟹腿,用牙咬開,含糊不清地問:
「我的便當呢?」
「不知道。」
「可惡,她不會偷吃我便當吧?那可是夢子給我準備的愛心便當。」
話音剛落,便當盒從天而降,明日誠趕緊伸手接住,手感溫熱。
天照真不錯,還給熱便當。
他坐到沙發上,打開便當盒,米飯、玉子燒、水煮西藍花和幾顆小番茄。
玉子燒和米飯還冒著熱氣,西藍花和小番茄卻沒有,冷熱用生菜分離。
「雪繪,魔力真的是個很方便的東西。」
如果把便當盒放進微波爐,西藍花也許沒事,小番茄肯定會變軟,口感變差。
九重雪繪揚起臉,習慣性冷笑一聲,眼神里滿是輕蔑,語氣不屑:
「怎麼,想進女浴?」
「我才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明日誠取下固定在便當盒蓋子上的筷子,夾起一塊玉子燒放進嘴裡。
咽下去後,他才對九重雪繪開口:
「如果我有魔力,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推翻天照的統治。」
「然後把所有漂亮神明收歸靡下?」
「為什麼會這麼想?」
明日誠想不通,難道他在九重雪繪眼裡就是這種形象嗎?
「說錯了?」
「那倒沒有。」
「呵,狗男人。」
九重雪繪吃完午飯,拿起濕毛巾擦手,酒紅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陰險的感覺:
「新來的女僕,要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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