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豪家一無所獲,江大偉到了樓下,坐入了車子裡向常委范錦匯報。愛字閣 www.aizige.com范錦問了幾個具體的問題,江大偉把看到的幾個細節也對范錦匯報了。
窗外的細雨還在下著,范錦沉思了一會兒,道:「回去。」江大偉又問:「要不要先給高書.記打個電話匯報一下情況?」范錦道:「回去再說。」
「嘟、嘟、嘟」,車玻璃窗被敲響。范錦和江大偉皆扭過頭來,看到市檢察院反貪局副局長京賓站在外面,細雨之也不撐傘。
范錦打開了車門,也從車子裡下去,站在了細雨,江大偉也一同下車,站在雨,三人都沒打傘。反貪局副局長京賓道:「范常委,我們檢察院也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們紀.委說今天就要搜查,我們今天晚上就出搜查令,也是今天晚上,就陪你們一起趕了安縣這一趟,可現在是真沒搜到有價值的東西。」
范錦臉上笑笑說:「我們知道,這次市檢察院給了我們大力的支持。以後,我們有什麼案件線索也會多跟市檢共享的。」京賓終於笑道:「這最好不過了。」畢竟紀.委收到的信訪舉報要比檢察院還多,紀.委沒有考核,可省里對各地方檢察院既考核又排名,***的綜合考核和年終獎直接掛鉤啊!
范錦道:「那今天就這樣了,咱們都收隊了。」京賓道:「好,我們也收隊回去了。」
京賓和江大偉握手,然後習慣性地向范錦伸手,可他突然記起來,范錦這個女人是很奇怪的,她一般都不跟男同事握手的,想到這一層,范錦的手伸到一半,就縮了回去。
道別之後,范錦打算回到車上,反貪局副局長京賓忽然又問了一句:「范常委,今天說馬豪家裡可能藏著受賄所得財物的消息,是誰提供的?這個人分明是誤導我們嗎!以後像這種消息,真的不能隨便聽。」
果然,在臨走之前,反貪局副局長還是不忘刺激紀.委一下。合作歸合作,可要是對方消息有誤,工作徒勞,對方還是會毫不留情地調侃一句。這在業界也是允許的,被調侃的對象也不能紅臉。
但范錦的臉色明顯還是不好看了,顯瘦的臉被陰翳覆蓋,飽.滿的胸脯起伏著。室主任江大偉推了京賓一把:「少說一句會死啊!改天請你喝酒好哇啦!」京賓笑了:「行,行,你早說請喝酒,前面的話,我就不說了。」
江大偉顧及范錦的感受,沖京賓道:「你把前面的話,給我收回去,明天我就請你喝酒。」京賓呵呵一笑:「這個誘惑有點大,好吧,我把前面的」
「不用收回去。」范錦忽然打斷了京賓的話道,「今天,我們這一趟沒有白來,是有所收穫的。走,大偉,我們馬上回紀.委。」
范錦坐回車裡,江大偉也只好上了車,吩咐駕駛員回程,車輪打轉,迅速向著鏡州的方向重新回去。京賓站在夜雨之,有些摸不透范錦是什麼意思?
今天這趟搜查是真的一無所獲,屁都沒搜到一個,可范錦為什麼說「沒有白來」?連他這個經驗豐富的反貪局長都有些納悶了。可轉念一想,這個范錦常委經常拉著一張臉、本身就有些古怪,她說的話恐怕也當不得真。還是先回去再說,今天被紀.委連累,忙了一個晚上,該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時間到了十一點半左右,市紀.委派出的搜查組還沒有點回音,高成漢也有些奇怪了,就吩咐辦公室主任劉凡成打個電話去問問。劉凡成打完電話,報告道:「高書.記,范常委和江主任已經在城南了,十幾分鐘之後到。」
看來已經搜查過了,為什麼在安縣的時候范錦和江大偉沒有打一個電話回來?難道是什麼收穫都沒有?
十來分鐘之後,高成漢的辦公室門被敲響。辦公室主任劉凡成進來匯報道:「高書.記,范常委、江主任來了。」高成漢道:「那我們到小會議室吧。肖書.記、蕭鎮長你們也一起吧。」
眾人在市紀.委小會議碰頭,蕭崢發現范錦和江大偉的臉上都無笑意,感覺到這次行動應該進展不順利。只聽高成漢道:「今天時間也不早了,范常委你來說說吧。」
范錦道:「高書.記,簡單地說,今天我們在馬豪的家裡,什麼都沒有搜到。他的家裡出奇的乾淨。」高成漢道:「也就是說,我們這次的行動失敗了?」范錦點頭:「可以這麼說,在搜索證據上,沒有收穫。」
肖靜宇的神色一暗,看來蕭崢所提的建議,並沒有發揮應該的作用。當初認為可以在馬豪家裡搜到東西的想法,是行不通的。這樣一來,高書.記對蕭崢的印象會不會也受到影響?她再去看蕭崢,卻見他面色並無改變,而是認真聽著各位領導的談話。
高成漢又問檢查室主任江大偉:「大偉,這麼看來,我們這次的行動是徹底無效的。市檢察院的同志,該是又調侃我們了吧?」高成漢是紀.委書.記,自然也是要面子的,這次的行動,他本人是決策者,行動失敗,對范錦、江大偉來說,他們只不過是執行者,他們的工作其實已經到位了。真正的決策者,他高成漢,才有方向性的錯誤。
江大偉道:「檢察院調侃是調侃了,但被我們懟回去了。」
高成漢嘆了下:「也不能懟人家,畢竟是我們要求他們一起去搜查的,現在啥都搜不到,就說明我們的部署有問題,害得人家檢察院白忙乎一趟,讓人家說幾句也是正常的。這次的行動,你們還是很好地完成了搜查任務的,沒有功勞但是有苦勞。」
蕭崢聽出高成漢的意思里,帶了點自我批評的意思。這讓蕭崢自己也不太好受,畢竟去搜馬豪家裡的主意是蕭崢出的。
范錦卻插話道:「高書.記,不能只有苦勞,我們還想要功勞。」范錦這話一出,肖靜宇和蕭崢都轉向了范錦,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高成漢也是微微一愣,問道:「范常委,要功勞?這功勞怎麼來?」范錦回答道:「剛才,我說這次行動沒有找到新的證據,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是失敗的。
可是,大偉在搜查的過程,也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細節,那就是馬豪和他老婆,恐怕已經婚內分居,兩個人的夫妻生活,恐怕已經有名無實了。所以,在馬豪老婆的住所找不到任何財物,也很正常。」
這一發現,讓高成漢、肖靜宇和蕭崢又興奮了起來。肖靜宇也沒有掌握自己的下屬有婚內分居的情況,她問道:「那要到哪裡找?」
江大偉道:「馬豪會不會有其他住處?那些財物有沒有可能就在那裡?」
「其他的住處?」高成漢掂量著問道:「能不能從馬豪老婆的嘴裡問出來?」
江大偉搖搖頭:「這個不大可能。搜查時,我和馬豪的老婆也閒聊了,就是想從她那裡套點話,但這個女人滴水不漏。我猜測,她雖然與馬豪分居了,但她的經濟來源恐怕來自於馬豪。她現在過得也很瀟灑,不僅抽菸、喝咖啡,還經常跑上海。要是馬豪和她分居,但答應給她錢能讓她過上體面的日子,恐怕她還是能接受這樣的條件,維持有名無實的婚姻表象。畢竟愛情這種東西,她到上海,花點錢,還是能買到一些感覺的吧?」
江大偉的猜測有些大膽,高成漢略去了猜測部分,繼續抓住要害:「那怎麼才能找到馬豪的另外一個住處?她老婆不說,其他還有什麼人掌握?可不可以從他秘書,或者走得近的班子成員入手?」
范錦道:「這不大好,這等於是又要帶人進來。搞不好這又會打草驚蛇,讓還在外面的某些人,將馬豪的那些財物轉移藏匿。」
這的確是個問題,高成漢也有些想不好:「那怎麼才能找到那個住處?」眾人都沉默了,這正是問題所在,也是范錦和江大偉煩惱的地方。范錦之所以不在安縣就給高成漢打電話,就是想要在路上和江大偉討論出一個解決方案來。
可結果還是沒有商量出一個所以然。
這時蕭崢又說了一句話:「可不可以先把馬豪放了?」
「放了!你這是開玩笑嘛!」江大偉一下子就怒從心氣,這傢伙又要出什麼餿主意!「我們紀.委抓的人,怎麼可以說放就放」
「大偉,你先別激動。」常委范錦卻道,「蕭鎮長說的,可能有點道理。」
范錦這麼一說,江大偉睜大了眼睛,一拍大腿,說「還真有點道理!」肖靜宇也意識到蕭崢這個點子後面的策略。
高成漢一笑道:「放虎歸山?可以一試。」常委范錦道:「只不過,外頭恐怕又要對我們紀.委說三道四了!我們帶了人之後,這幾年都還沒有放出去一個呢。」高成漢道:「在這個事情上,過程不重要,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突破案子才是最重要的。」
會議結束之後,范錦、江大偉就去辦理取消馬豪紀律審查的手續。高成漢、肖靜宇、蕭崢當天晚上都在市一招休息。
次日一早,秋天的一縷陽光照到談話室小窗上的時候,兩個工作人員進來,對馬豪宣布取消紀律審查,讓他可以回去了。這出乎馬豪的意料之外,但馬豪心裡還是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快感!老子堅持到現在,果真是沒有堅持錯啊!
俗話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老子什麼都沒說,就能作為一個沒事人出去!
從辦案點出來之後,馬豪沒有回家,而是直奔安縣公.安局,他要告訴公.安局的每一個人,你們老大回來了!然後,馬豪又去了一趟縣.委、縣政府大樓,看到人就打招呼,為了告訴眾人,我馬豪沒事,是市紀.委搞錯了!
縣.長方也同看到馬豪,也十分驚訝,但更多是高興:「好樣的!晚上,我給你接風,洗洗那一身晦氣!」馬豪笑著道:「謝謝方縣.長!我先回一趟家裡,洗個澡,晚上酒店見。」
馬豪叫公.安局的專車送自己,但是他沒有回他老婆的那個家,而是開到了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區。那裡,有另外一個女人在等著他,除了女人,那裡還有一個地下室。
馬豪回到了那個家裡,他婚姻之外的另外一個女人,果然在等著他,一見到他就喜極而泣,說擔心死他了,還要擁抱他。
可馬豪將女人推開了,直奔地下室,他要去看看地下室里的東西。從辦案點回來,馬豪更加覺得,女人什麼的都是浮雲,最重要的還是那一筆筆的真金白銀。
馬豪到了地下室,看到一刀刀的百元錢幣,仍舊整整齊齊堆放成萬里長城的樣子,馬豪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一切都還在!
正在這時,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在上面響起。然後是「我們是檢察院,這是搜查令!」
馬豪心裡嘭的一聲巨響,他感覺自己魂都掉了,但馬豪還是撲到了「錢幣的長城」上。
最後,檢察院的人,是強行將他從倒塌的「錢幣長城」上扯走的!
當天,紀.委、檢察院成功突破馬豪案。馬豪清晨被「放出來」,午不到又被抓了進去,出來了不到四個小時。方縣.長給馬豪安排的接風晚宴,自然也就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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