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唐再續 第086章 唯君唯民

    更新時間:2012-08-26

    李曜面帶笑容,遠遠朝折宗本拱手示意。他所在之處本就處於眾人中心,猶如眾星捧月一般,折宗本老遠便已看見,此時已然能看清岸上李曜的眉目。

    他見李曜一襲冷鍛戰甲,腰佩橫刀,丰神俊朗,儀表非凡,更兼舉止得體,心中不禁贊了一聲:「果是河東名士之望,如此言揚行舉,姿容俊美,望之令人心折!可惜老夫膝下無女,否則這等佳婿,誰肯錯過?」當下也滿面笑容地朝李曜拱手回禮。

    李曜笑著對眾人道:「諸位,且請隨某移步,以迎折公。」說著,就帶著麾下諸將迎往那臨時搭建的簡易碼頭,折嗣倫在一旁連連謙辭,李曜正要做出這番姿態來,卻又哪裡肯聽?

    折宗本見了,忙快步搶先下船。李曜這次卻搶先行了個軍中禮節,抱拳道:「飛騰軍使李存曜,奉河東節度使隴西郡王帥令來援府谷,所部兵馬五百二十人,全數在此,請折兵使查驗。」

    折宗本原本正要客套幾句,沒料到李曜卻首先上來說了這樣一番話,微一錯愕,立即心中又是一贊:「好個先公後私的李軍使。」當下也略微肅然了一下表情,但還是面帶微笑:「李軍使有心了,犬子與軍使同來,兵丁幾何,想來也有所知,這人數就不必再查了。此番拓跋氏出兵來攻,沿河五鎮兵微將寡,竟要勞動李軍使尊步,折某實在慚愧。」

    李曜笑道:「折公何故有此一說?拓跋氏如今有兩鎮節度,括地數千里,擁兵數萬眾,雄踞河套,虎視關中。而折公治下之地,不過沿河四百里,麾下兵丁不過數千,如此形勢之下,面對拓跋氏來伐而面不改色,折公已然是英雄了得。然,夫英雄者,並非逞一時意氣,不計成敗,率性而為,此等草莽意氣,我等為將帥,豈能有之?折公深明其道,請大王發兵相助,於情於理,正是該當,何言慚愧?」

    折宗本沒料到李曜口才這般了得,這番話看似反駁他,卻偏偏正是捧他,而且當真是說到他心底里去了,聽得他不禁老懷大暢,哈哈一笑:「人言正陽乃是太白之後謫仙第二,某本以為言過其實,哪知聞名不如見面,此等舌辯之才,老夫駑鈍,實在望塵莫及,就不與你相爭了。李軍使,李副軍使,史都虞候,諸位將軍,列位遠道而來相助府谷,老夫不勝感激涕零,現已在府中略備薄酒,為諸位洗塵。且請上船,到我府谷一醉方休!請!」

    李曜等一齊側身,道:「折公請。」

    當下一番賓主相洽,在折家的安排下,李曜的飛騰軍上船渡河,到達府谷。

    府谷目前地位並不高,從行政的角度來說,只是一個小鎮,連縣都還不算,這是因為折家原本也屬於遊牧,歸唐一來,尤其是近些年來漢化越發深入,才漸漸變得遊牧與耕織相結合,定居下來的人越來越多,連折家自己也在府谷築城建房定居下來,此地才逐漸有了人氣。同時又因此引得不少漢人來此與他們交易,府谷便逐漸形成了一個小鎮。

    根據李曜的記憶,李克用之後似乎把府谷升格為縣了,到李存勖手中,又升格為府州。想來除了折家軍的實力之外,府谷本身的發展應該也是其中關鍵因素。

    如今這個府谷在李曜看來,說實話真有些寒酸。此地別說與太原相比,就算與代州相比,也完全不在一個層面,據李曜目測,府谷如今能有代州五分之一大小,就當偷笑了。

    這般條件之下,折家的府邸,也難免粗糙。四平八穩地一座府邸,什麼雕樑畫棟都是沒有的,甚至誇張到大門口的兩根碩大門柱都沒有刷上紅漆,就是兩根剝皮刨光的大圓木而已。

    阿悉結·咄爾看了,不禁笑道:「折公忒地小氣,門柱也不漆一下。」

    折宗本還未答話,李曜已然偏頭斜睨了咄爾一眼,淡淡地問:「咄爾,你家有門柱嗎?」

    咄爾頓時語塞,他家是典型的牧民,哪有什麼門柱,帳篷倒是有幾頂……

    折宗本看了李曜一眼,微微一笑,也不多話,照樣客客氣氣將他們請入,命人上宴。

    侍女們首先端上來一盤盤紅色鮮果,每人案上各置一盤。李曜從沒見過這種果子,不禁有些好奇,拿起一顆仔細看了看。

    主席上折宗本笑而不語,折嗣倫卻笑道:「李軍使可是未曾見過此果?」

    李曜點點頭:「確實未曾見過,不知此果乃為何物?」

    折嗣倫哈哈一笑:「此果乃是野生,某也不知道是否有其正名,左右在這府谷,大伙兒都叫它海紅紅,或是小果果。」

    李曜忽然想起來了,心中一動:「我說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海紅果。不過這海紅果和後世所見,似乎有些不同,後世說海紅果八百年前定種,算起來……唐朝末年時,海紅果似乎還沒有完全穩定基因?」

    他這邊走神,折嗣倫卻是興致頗高,似乎對這府谷的特色野果頗為自愛,又為李曜說起海紅果的傳說,道:「傳說在很久以前,河套地區出現大旱,尤以晉西北之府谷為甚。接連數月,滴水未降,田地乾裂,莊稼枯死,人們到處找水。村民中有善雨者便組織大家到龍王廟求雨。然而幾天過去了,龍王就是不肯降雨。這時,河神的小女兒海紅,動了惻隱之心,看著牲畜和人都快熬不住了,她心急如焚。海紅先去求河神降點雨,河神堅持說沒有龍王的旨意,他不能降雨。海紅見沒有說服父親,便決定私自降雨,一連下了幾天雨,莊稼返青了,人畜也有水吃了,大地恢復了生機。人們非常高興,以為是龍王降雨,就去龍王廟祭祀感謝。龍王得知,驚詫莫名,吾未准雨,何故有雨?經過查問,原來是海紅降雨,不禁龍顏大怒,立即將海紅召來,說她違抗天意,私自下雨,罪當凌遲。於是鋼刀飛舞,海紅的血肉一片片灑落在了河曲大地上。第二年春天,人們發現,凡是海紅血肉灑落之處,都長出了一株株的小樹,到了秋天,樹上綴滿了紅瑩瑩的小果……因此,府谷之民,便將這果子叫做海紅紅。」

    李曜聽了,也不禁感嘆幾句。他自然不是相信這種傳說,只是這種傳說之中所反映的一種思想,讓他感慨。龍王不肯降雨,河神的女兒私自降雨以救百姓,老百姓感激了海紅,卻也沒有人敢去質疑龍王,海紅下雨之後,人們居然第一反應就是去感激龍王。

    這不就是中國老百姓無數代人心思的體現?君,高於一切,雖然口裡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然而事實上,君甚至高於萬民。君的命令不對,河神不敢質疑,百姓深苦其中,也不敢質疑!反倒是期待著一位善心大發女神,那位河神的女兒以生命為代價給他們一場豪雨。

    雖然,此後百姓記得了這位女神,可是,這位女神是真的需要為此犧牲自己的嗎?如果天下的河神都敢反對龍王的錯誤旨意,如果天下萬民都不再給龍王任何供奉,如果……

    這一切還是這樣的結局嗎?

    一個小小的神話傳說,折嗣倫隨口提起的一個小小故事,竟讓李曜忽然生出一股豪氣。

    縱然帝制還遠遠沒有走到頭,可我既然穿越千年,來到這個盛唐餘暉將盡的世界,就不該全無建樹,庸碌一生。我也許無法給唐末的人民帶來真正的民主,無法改變歷史車輪滾去的方向,但我總要盡我所能,讓天下所有臣民,不再盲從甚或屈從於君王的意志!

    唯民,不唯君!

    他突然想到,「文死諫」遠比「武死戰」要難。

    當一個將軍在烽煙中勇敢地一衝時,他背負的代價就是一條命,以身報國,一死了之。敢將熱血灑疆場,博得烈士英雄名。而當一個文臣堅持說真話,為民請命時,他身上卻背負著更沉重的東西。首先可能失寵,會丟掉前半生的政治積累,一世英名毀於一紙;其次,可能丟掉後半生的政治生命,許多未竟之業將成泡影;再次,可能丟掉性命。

    然而更可悲的是,武死,死於戰場,死於敵人,舉國同悲同悼,受人尊敬;文死,死於不同意見,死於自己人,黑白不清,他將要忍受長期的屈辱、折磨,並且身後落上一個冤名。這就加倍地考驗一個人的忠誠。唯民不唯君,憂國不惜命。朗朗吐真言,蕩蕩無私心。唯民則忠,唯君則奸。「社稷為重君為輕」,真正的忠臣,並不是「忠君」,而是忠於國家、民族、人民。


    他突然想到五代一位名人,那位歷四朝十君,拜相二十餘年的長樂老馮道。

    在中國,無論古今,最容易挨罵的文人,是有變節行為的文人。在這方面,人們往往愛把文人和女人聯繫在一起。歐陽修編《資治通鑑》,曾大罵馮道為歷代奸佞之最,其中就舉了個貞婦的例子,於是王凝妻李氏名揚千古。後人在論馮道時,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著名的花蕊夫人和李清照。李曜當年讀史讀到此處,頗覺好奇,便仔細查了查馮道究竟做了哪些傷天害理喪盡天良之事,居然能成為「奸佞之最」。

    結果,勉強能算昧良心的事有兩件:

    後唐明宗李嗣源死後,閔帝即位,潞王李從珂發動了一場兵變,皇帝逃跑了。做為百官領袖的馮道帶著人去迎潞王,急急切切地要寫勸進文書。就是說這位皇帝沒死,那位想做皇帝的人還沒來也沒表示要做皇帝,馮道就先想著「勸進」了。他的要求當時就被一位忠誠的盧導先生給正顏厲色地頂回去了,馮道「紅著臉」說了一句「事當務實」。結果,潞王假惺惺做了一些姿態之後,果然做了皇帝。

    把幽雲十六州獻給契丹人的後晉兒皇帝石敬塘,非常信任馮道,臨死的時候,讓小兒子石重睿出來拜見馮老先生,還把孩子抱著放在馮道的懷中,大有劉備託孤給諸葛亮的意思。結果石敬塘死後,馮道認為天下太亂,國家應該立長君,就沒按石敬塘的意思來,自做主張地立了年長的石重貴。

    從這兩件事能看出來,馮道對皇帝是很不夠意思的,至少可以說他不忠。但是這又能說明馮道頭腦清醒,知道大局,另外他還老實得可愛,有啥說啥,不做姿態。他勸潞王做皇帝,是覺得得潞王比閔帝強,而且以當時的情況,潞王不做皇帝已經不可能了;他廢幼立長,也是為了後晉天下的太平,如果立了小皇帝,馬上就會亂。所以李曜一直覺得馮道這兩件事也不能說是錯,他說的「事當務實」,這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馮道面對複雜的政治情況「依違兩可」也是常有的,這不是因為他滑頭,而是的確不是那塊材料。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常說自己是個書生,不懂得軍國大事。石敬塘有一次問他「軍謀」之事,他說:「征伐大事,在聖心獨斷。臣書生,惟知謹守歷代成規而已。」石敬塘聽了很高興,認為馮道老實。當時還有很多人也清楚這一點,有人曾對石重貴說:「馮道承平之良相;今艱難之際,譬如使禪僧飛鷹耳。」於是石重貴就不再難為馮道做宰相,另給他派了清閒的官職。

    說馮道貪圖祿位,也不全是事實。後唐潞王在位的時候,馮道位至司空,執政的盧文紀不知道司空該管什麼事,另外還想排擠馮道,就想讓他掌管祭祀掃除,馮道聽了,很坦然地說:「司空掃除,職也,吾何憚焉。」後來盧文紀自己覺得太不合適,也就算了。後晉石敬塘稱帝時,馮道得寵,權力很大,但他自知不是相才,就稱病求退,躲在家裡不上朝,石敬塘派兒子石重貴去請他,說:「來日不出,朕當親往。」馮道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幹下去。

    像馮道這麼一個書生,能在五代這樣的亂世活下來,並歷朝歷代地做大官,確實是個異事。後唐明宗時他開始做宰相,完全是誤打誤撞,憑了一時的運氣。當時朝臣們推薦宰相人選,爭執不下,明宗李嗣源說:「宰相重任,卿輩更審議之。吾在河東見馮書記多才博學,與物無競,此可相也。」就這樣,馮道撿了個宰相做。然而他也沒有讓李嗣源失望,君臣們一起,幹了不少好事。

    就連大罵馮道的司馬光,在其留下的文章墨寶中也曾這樣記載:

    上與馮道從容語及年穀屢登,四方無事。道曰:「臣常記昔在先皇幕府,奉使中山,歷井陘之險,臣憂馬厥,執轡甚謹,幸而無失;逮至平路,放轡自逸,俄至顛隕。凡為天下者,亦猶是也。」上深以為然。上又問道:「今歲雖豐,百姓贍足否?」道曰:「農家歲凶則死於流殍,歲豐則傷於谷賤,豐凶皆病者,惟農家為然。臣記進士聶夷中詩云:『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語雖鄙俚,曲盡田家之情狀,農於四人之中最為勤苦,人主不可不知也。」上悅,命左右錄其詩,常諷誦之。

    長興二年,敕解縱五坊鷹隼,內外無得更進。馮道曰:「陛下可謂仁及禽獸」。上曰:「不然,朕昔從武皇獵,時秋稼方熟,有獸逸入田中,遣騎取之,比及取獸,余稼無幾。以是思之,獵有損無益,故不為也。」

    好一對愛民如子的君臣!

    而他們兩人的另一大功勞是文化方面的建設:

    初,唐明宗之世,宰相馮道、李愚請令判國子監田敏校正《九經》,刻板印賣,朝廷從之。丁巳,板成,獻之。由是,雖亂世,《九經》傳布甚廣。

    也不知歐陽修、司馬光這些大文豪們在寫文章罵馮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馮道的這些「小善」對他們的重要影響。宋朝文人多,是因為從唐五代以來雕板印刷術漸漸流行,讀書比前代方便多了。但是如果沒有馮道這些掌過權的書生刻意地保存文化遺產,歷經亂世,歐陽修司馬光真不知有什麼可讀的,他們哪能振振有詞地引用儒家經典來罵前輩!

    馮道從後唐到後周,伺候了不少皇帝,沒有在改朝換代的時候為前朝盡忠盡節,這是人罵他的第一個原因。一個老實的書生,生逢亂世,不肯老老實實地隱居山林,卻在官場享盡榮華富貴,混了太多的日子,這是人罵他的第二個原因。

    盡忠盡節,無非是上吊抹脖子,讓人死掉而已;隱居山林,看似安靜,但在兵荒馬亂的五代,做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不是被契丹人打了草谷,就是被漢人抓了壯丁,或者做了「臘肉」,還是個死掉而已。

    一個人想辦法要活下去,有什麼錯!

    那個時候,兵強馬壯就能做皇帝,今天你做,明天他做,打一個盹的工夫朝代就換了,誰會為這些軍閥皇帝守節盡忠?歐陽修說:「予於五代得全節之士三,死事之臣十有五,皆武夫戰卒,豈於儒者果無其人哉?」武夫戰卒上陣打仗,成了的封王封侯做皇帝,敗了的朽骨一堆,所以拼命的人多,殺紅了眼哪管是死是活。而文官們要死,就得自己認真拿主意,得看死得值不值。前文提的那個頂撞過馮道的忠誠之士盧導,說話的時候振振有詞,潞王做皇帝後也沒見他為閔帝盡節盡忠啊!

    馮道能逃過一場場的兵亂政變,沒有被哪個主子一生氣砍了頭,不是因為他會曲意逢迎,到處討好,而是由他「事當務實」的辦事風格,和「與物無競」的個人風範所致。好幾次他都被牽連上了,結果皇帝都說:「這個老頭不是多事的人,別找他的麻煩。」當時每一位軍閥做了皇帝之後,都夢想著天下太平,江山永固,而馮道被人們評為「承平之良相」、「多才博學」、「清儉寬弘」,所以皇帝們都不討厭馮道這樣的人,都願意給他大官做。

    宋朝的文人罵馮道,是通過苛求古人為現實服務。江山一統了,天下太平了,文人們做官的機會多了,變節的可能又少了,所謂飽漢不管餓漢的飢,「你看,我們多忠心啊,從來不變節啊!」也不看看,你們有機會麼?

    但事實上,大宋朝從五代繼承下來的丟人事情,他們還是不敢多說,賢如司馬光,在《資治通鑑》裡也對後晉石敬塘賄賂契丹的事嘖嘖稱道,認為花錢買太平,所費不過數縣的賦稅而已,是很值得的。

    而且馮道也和平常我們所說的「叛徒」不一樣,他沒有朝秦暮楚,今天投奔這個,明天又倒向那個,沒有為敵人提供過情報,也沒有回過頭來殘害自己人,他只是隨著朝代的變更而改換門庭,就像亂世漩渦里的浮萍一樣,隨波逐流,沒有被浪頭打翻。賣國叛國的事,馮道畢竟不曾幹過。所以後世有些人在文章中把馮道和秦檜汪精衛周作人扯在一起,實在有失公平。

    在古代女人失貞、寡婦再嫁是了不得的罪過,而現代人們連「黃昏戀」都開始提倡了,為什麼就不能理解一位亂世的書生,非要讓人家「死給你看」?

    在李曜看來,馮道不僅沒有失貞,反而是天下最貞。他每在一朝,所做所為都是為百姓做事。其個人道德之高,除了那個李曜根本看不上眼的「忠君」之外,歷代有幾個能比?就算司馬光,也沒有找到他的其他惡行。

    腦子裡充斥著這許多現代思想和古代思想的衝突,李曜在席上便顯得沉默寡言,折宗本年老成精,察言觀色之下,只道李曜憂心軍務,又鞍馬勞頓,因而宴飲一畢,便早早散席,安排人請李曜等人各去休息。至於飛騰軍,折宗本早已空出營盤,請他們入內,倒也不必李曜多問。

    當夜,李曜深思許久,仔細回顧自己穿越近兩年來所做的一切,他自問:原先我所思所想,是否過於自私?在這樣一個唐末臨近五代的世界中,我該如何去做,才不枉費穿越一場?

    良久之後,他親自研墨,提筆寫下一首無題詩:

    北地生賢者,夜半助鄰耕。

    方寸無諸惡,狼叢久立身。

    道德公孤貴,儀範爾獨尊。

    誰言失忠節,唯民不唯君。[註:原創詩作,謝絕轉載]

    詩本有題,《馮道》是也,只是不能宣之於紙筆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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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主要寫李曜觸景生情,其在唐末「人生觀」的變化,這對於今後的劇情,乃至李曜性格的轉變,都有很大影響,因此著墨較多。另外關於馮道,諸君可看做無風一家之言,甚至所謂「小說家言」,當真不當真,都盡隨意,此人原本就是爭論千年的人物,誰可為其蓋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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