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暗暗道:趙昔微啊趙昔微,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她暗自思量了許久,卻遲遲沒有盼來太后的雷霆之怒。
她心裡猛地一緊,不由得又抬眸看了過去。
這一看,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太后張開十個手指,還在那兒欣賞著指套呢!
趙承羽整個人像是在熱鍋上烤的螞蟻,焦躁得幾乎要失控了。
十個指套,太后一個個的慢慢看,等看完了,那心裡的怒火也差不多要消了。
她好容易搶先進宮,在太后面前火上澆油說了一通,眼看太后匕首都拿出來了,可到頭來,這野丫頭甜言蜜語幾句,太后便這麼放過她了?
不可能
趙承羽就又看向了趙昔微。
可這一轉頭,差點就氣得跳起來。
趙昔微唇角微微翹起,無聲地朝她笑了笑。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笑,她也沒有那麼氣,可這個笑,帶著明目張胆的挑釁!
這個野丫頭,她竟然當著太后的面這樣得意!她怎麼能、怎麼敢這樣放肆!
「太后娘娘」趙承羽氣得快要冒煙了,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太后終于欣賞完了指甲套,她目光幽冷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兩個姓趙的女子,笑了起來:「太子妃越來越會說話了,哀家以前倒真是小瞧了你。」
趙昔微抿唇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太后娘娘謬讚了,妾身生來就是個愚笨的,膽子又小,心眼也不開竅,能有今日,全是因太后娘娘調教得好。」
「不錯」太后哈哈笑了起來,仿佛被她討好得十分受用。
趙承羽心中跟針扎一樣煎熬不堪,急急道:「太后娘娘,您別忘了,徐夫人還躺在床上呢!」
「嗯?」話音剛落,太后笑意頓止,冷冷一眼就掃了過來。
趙承羽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就跪了下去。
趙昔微冷眼看著,心裡頓時後悔萬分——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她之前怎麼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了?
「常英啊——」太后撣了撣衣袖,喚道:「把那匕首拿過來!」頓了頓,「碗也端上來!」
「是!」常公公不懷好意地一笑,立時躬身將匕首和銀碗都捧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捏著那寒光四射的匕首,在手裡把玩了一下,滿意地讚嘆道:「這匕首是吳越之地鑄造的,才開了刃,削鐵如泥,取血是最好不過了!」
「是呢。」常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趙昔微,「太后娘娘,那真人可是說了,您這次藥引所需的鮮血,至少得滿滿一碗才行呢!嘖嘖太后您說,太子妃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趙承羽望著那巴掌大的小碗,又怕又喜地道:「她怎麼會扛不住?太后您可能不知道,當初王公子那麼大一條獵犬,她可是一簪子下去就刺死了!」
「是嗎?」太后聽了似乎也來了興致,就問道:「太子妃,那這匕首割肉,你怕不怕?」
趙昔微靜靜地看著她們一唱一和,那心底最後一絲的恐慌也消失不見了。
遲早都要面對的,她不可能總選擇逃避。
她微微一笑,眸光如暗夜流星,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就那麼坦然地望著太后,語速不緊不慢地道:「妾當然怕的,可再怕,也不能失了孝心。」
「不錯不錯!」太后笑了起來:「「太子妃是個有孝心的!」笑完了,忽然冷冷一抬手:「常英!」
「奴婢在。」常公公應了一聲,立即捧著托盤走到了趙昔微身前,陰惻惻地一笑,道:「太子妃,請吧。」
趙承羽臉上頓時充滿了趾高氣揚的喜悅。
終於!終於來了!
這野丫頭的死期終於到了!
不僅如此,這次是太后親自下的手,可再怪不到自己頭上了!
別說是老夫人,就算是相爺、太子、哪怕是皇帝陛下來,這野丫頭也難逃這一刀了!
趙昔微拿起那鋒利的匕首,白嫩手指輕輕在刀刃上輕輕一滑。
是把好匕首。
她以前經常在山上打獵,對這些刀具也是有一點認知的。
這樣一把匕首握在手裡,別管是再活蹦亂跳的野兔野雞,只需要輕輕一割,連掙扎的力氣都不會有。
趙承羽看著她遲遲沒有動手,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剛才不都是一口一個孝心嗎?現在怕死了?」
「妹妹急什麼?」趙昔微指尖一繞,那匕首就靈活地轉了一下,她用刀背拍了拍趙承羽的臉,徐徐道:「姐姐只是在琢磨一個問題而已,要取滿這麼一大碗血,肯定不能一點一點地取——」淡淡笑了笑,她微俯下身子,問道:「那麼該割哪裡才好?是手指?還是手腕?還是喉嚨?」
趙承羽迎著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腦子裡頓時想起了趙昔微才歸府的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然後一個猝不及防,就中了她的圈套。
心裡的恨和妒再次翻騰而來,她一昂頭,惡狠狠道:「我看就割指尖吧!」
倒不是她多善良,而是她覺得,十指連心,一點一點的折磨,才是最好的報復!
「不錯!」太后拍了拍手掌,沒有什麼比看人與人斗更快樂了,她興致勃勃地催促道:「太子妃,既然你家妹妹都發話了,就快點取血吧,你放心,哀家已經讓太醫候著了,取滿了一碗就讓太醫給你瞧瞧,必定不會傷害你的身子——」
不等趙昔微回答,就立即命令道:「趙承羽,你上去,幫你姐姐一把!」
「是!」趙承羽怔了一下後,猛地回過神來,太后娘娘這是要給她一個出氣的機會呢!
她一高興,那心底的防備和恐懼全部都丟在了九霄雲外,情不自禁地就伸手去接趙昔微手裡的刀:「姐姐不敢對自己下手,就由妹妹來代勞吧——」
最後一個字還在喉嚨里沒吐出來,掌心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
一聲慘叫,血流如注。
她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手腕,尖叫著道:「趙昔微!你——」
趙昔微指尖靈巧一轉,鋒利的匕首輕輕一壓,一道紅光閃過,趙承羽的手臂又被割了一道!
趙承羽疼得齜牙咧嘴,驚恐哭喊道:「太后娘娘」
「太子妃!」太后也沒想到趙昔微來這麼一下,倏地就站起身來:「你幹什麼!」
趙昔微仍捏著那把匕首,不緊不慢道:「我只是覺得,妹妹比我的孝心更足一些!」
「趙昔微!」趙承羽幾乎要昏厥過去,「你竟敢在太后面前行兇!」
「什麼行兇?」趙昔微一把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一笑:「你好端端的非召入宮,難道不是來孝敬太后娘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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