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邱寶林氣都沒喘勻,帶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便急急的行禮。
皇后皺眉,「這是怎麼了,來的這麼遲。」
「回娘娘的話,臣妾.臣妾」
「不會又是什麼弄髒了衣裳,回去更換,才來遲的吧。」方玧挑眉,似笑非笑的開口,「今兒嫣妃弄髒了衣裳,更換了再來,也沒有遲到,可見若是誠心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出門的早,即便有什麼突發情況,也趕得及呢,你這,可都遲了半天了。」
她這一張嘴,頓時把邱寶林噎了個臉紅。
抿了抿唇,才低頭道,「臣妾許是今日早膳吃錯了東西,來的路上忽然腹痛難忍,未免殿前失儀,所以.所以不得已先去更衣了才來。」
「既然是身體不適,怎麼沒有著人來稟報一聲,本宮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偶爾一日請安不在,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皇后道。
邱寶林的面色更難看了,咬唇道,「臣妾出來只帶了一個婢女,她也和臣妾一樣腹痛了,所以只好叫了個小太監,請他幫忙跑腿,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小太監竟沒來傳話。」
其實到這裡,邱寶林已經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可她也只能將話都說出來,看皇后會不會信。
「宮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你一句小太監,那可真不知道,有沒有這號人呢。」謹妃在旁邊調侃道。
邱寶林眼見辯說無果,也是不想再掙扎了。
紅著眼眶,撲通跪下來磕頭。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真的不是故意請安來遲的,還望娘娘看在臣妾是初犯,也並非有意的份兒上,能從輕責罰。」
「給皇后娘娘請安這樣的大事耽誤了,你還想要從輕責罰,當真是好大的臉面。」方玧冷哼一聲,略抬下顎道,「本宮自問,入宮這麼多年,除了皇后娘娘和皇上特許外,日日來鳳玄宮請安,從未遲到,你倒是好,這才承寵多久,皇上心疼你兩日,就忘了規矩了?」
此話出口,還真沒誰能挑毛病。
這麼多年了,方玧確實一直對皇后恭敬,請安禮節這些事情上,沒差過什麼。
所以皇后也是沒有說話。
邱寶林愈發緊張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身子輕輕顫抖著,像是隨時會嚇暈過去似的。
「臣妾知錯了,臣妾願意受罰。」
看著她這樣,方玧也是沒再多說,只默默的端起茶盞小口抿起來。
接下來這罰不罰的,交給皇后就是了,她的戲也唱夠了。
主要是這邱寶林服軟真的是太快,一拳就打到底了。
「好了,諒在你是初犯,這回本宮就罰你抄錄宮規算了,起來吧。」皇后沉聲道。
邱寶林含淚點頭,又叩首,「多謝皇后娘娘,臣妾一定謹記宮規,絕不再犯!」
請安結束。
眾人都散了以後,邱寶林等在隊伍的最末,等大家都走了才離開。
「寶林.」榮繡滿臉自責,「都怪奴婢,要不然今天寶林就不會請安遲到了。」
「不怪你,今兒是昭貴妃擺明了要刁難我,怎麼都避不過去的。」
邱寶林扯緊手裡的帕子,眸底隱隱生出寒意。
「好了,回去吧,我還得早些抄完宮規,拿給皇后娘娘。」
榮繡點點頭,不再多說。
但主僕兩人剛走到僻靜處,就被藺嬋身邊的大宮女阿錦給攔了下來。
「奴婢見過邱寶林。」阿錦欠身,「我們娘娘想請寶林一道坐坐,說說話,還請寶林隨奴婢來。」
阿錦說話時,面上分明是帶著笑意的,可卻不由讓人心底生出些許懼意來。
而且這邀請有些不容她拒絕的意味,所以邱寶林心裡也是有些緊張起來。
但她位份低,自然不敢反抗,只得跟著阿錦走了。
繞過幾叢文竹和一座假山,後面就顯出一個涼亭來,四面環繞,很是僻靜。
「臣妾給嫣妃娘娘請安。」邱寶林欠身。
藺嬋轉頭看她,笑了笑,「坐吧。」
「謝娘娘。」邱寶林頷首,坐下後才又小心問道,「不知娘娘找臣妾來,所為何事?」
她問話之時,藺嬋卻只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身形容貌。
目光上下掃過,引得邱寶林心中略有不適,便垂眸避開她的眼神,又低聲道。
「臣妾愚笨,娘娘若有話,還請明說,否則臣妾怕是聽不懂,若誤會了娘娘的意思,做錯了事,就不好了。」
「愚笨?」藺嬋輕笑一聲,「你怎麼會笨呢,本宮看,你很聰明。」
「嫣妃娘娘.」
「不必狡辯了,你這樣的自保手段,本宮見的很多,別忘了,本宮是上陽國的公主,打生下來就在後宮裡待著,什麼樣的女子,本宮沒見過呢。」
藺嬋直接打斷了邱寶林的話,並點出了她的心思。
「扮豬吃老虎,確實是很適合你的路子。」
原本邱寶林的容貌就嬌美柔弱,這動不動就未語淚先流,確實很容易引得男人們保護欲爆發。
見自己被拆穿了,邱寶林索性也不再裝了,面上的怯懦散去,換上了一副沉靜冰冷的神色。
「娘娘將臣妾看的這麼透澈,又來找臣妾,一定不止是說說話這麼簡單了,娘娘是想要臣妾替娘娘做事吧。」
「對,本宮想與你結盟。」藺嬋開門見山,「你現在的處境,要是沒有人庇護你,恐怕在昭貴妃手底下活不過三個月,她想要捏死你,易如反掌,就比如今天她能在你的飲食里動手腳,讓你腹痛,明日未必不能直接給你下一劑毒藥。」
邱寶林的目光閃了閃,「可是據臣妾所知,嫣妃娘娘您,至今還未侍寢呢,雖然有妃位的頭銜,卻並無妃嬪之實,娘娘,怎麼能庇護臣妾呢。」
「想來你只要著人打聽一番,便能知道本宮當初進宮時,就是拜昭貴妃所賜,才委屈著在嬪位上待了許久,昭貴妃不喜我貌美,如同不喜你貌美一樣,也正如你說的,本宮至今還未侍寢,所以本宮也想做個有名有實的嬪妃。」
藺嬋眼底浮現出一抹恨意,頓了頓,旋即才道。
「這宮裡沒人肯幫本宮,因為本宮是異國人,想必如今你被昭貴妃打壓,也沒人肯幫你,不如我們結盟,互相幫扶,本宮庇佑你吃穿用度,替你打點上下,讓你能接近皇上,而你,得寵後,不要忘了請皇上來本宮這裡,如此,你願答應?」
看著眼前向自己拋出橄欖枝的女子,邱寶林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可仔細想想,自己現在確實沒有別的選擇。
畢竟,不能真等著貴妃弄死她吧。
故而思忖片刻後,邱寶林也點了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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