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人,不好了淑人,出事了!」
清風閣里,丫鬟芙蓉白著臉快步跑進了屋裡。
彼時周淑人正在房裡侍弄一盆花,聽見這動靜,便蹙眉放下了手裡的剪刀。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出什麼事兒了?太子妃那邊有消息了?」
今日鬧起來的時候,她就命人盯著呢。
芙蓉滿臉惶恐,「點心局的香杏,被抓走了,太子殿下回來了,讓洪公公把香杏和小芸都拉下去審問了,奴婢,奴婢擔心」
「怎麼會這樣!」周淑人面色驟然變得鐵青,「香杏怎麼會被抓呢,就算是今日查出了點心有問題,那這麼快也不會查到她頭上啊,難道.」
一瞬間,周淑人覺得渾身冰涼。
難道方玧早就發現了點心有問題,這些天都是陪她做戲而已嗎?
「眼下咱們怎麼辦呀淑人,倘若香杏和小芸供出了茉莉,就會查到您頭上來了!」芙蓉急的要命。
「那就讓茉莉替我但了這罪名,我必不會虧待她的家人!」
周淑人緊緊捏拳,迅速冷聲回答。
「壯士斷腕,這時候,我不能沒有取捨。」周淑人深吸一口,咬牙閉眼,「去把茉莉叫來。」
芙蓉白著臉,嘴唇蠕動了一下,沒有動作。
周淑人便又低喝,「還不快去,此時還能做安排,等查過來,什麼都晚了!」
被催促之後,芙蓉才咬咬牙退了出去。
她離開後,周淑人就像是被抽掉了氣力似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還好扶住了手邊的桌子。
站定後,她便抬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低聲為自己打氣。
「不會的,我有孩子,殿下看重子嗣,不會有事的。」
小半個時辰之後,梧桐苑內,洪正再度回到了屋裡,彼時跟在他後頭的四個小太監手裡,是已經受了刑的小芸和香杏兩人。
方玧不知道洪正究竟是給她們用的什麼刑,就面兒上瞧著,倆人只是頭髮和臉打濕了,身上並未看見有什麼傷口。
不過從兩人如驚弓之鳥的面色來看,的的確確是害怕極了的樣子。
這不由讓方玧心裡也對裴曜產生了幾分懼意。
「殿下,這兩個丫鬟都招了,說是周淑人身邊的茉莉,指使她們這麼做的,不過她們倆並不知道對方,都是單獨跟茉莉接頭的。」
洪正的聲音將方玧的思緒拉了回來。
而他這番稟報也是猶如平地驚雷,場上頓時都很意外。
就連太子妃都露出了意料之外的神色。
唯有不同的就是何良娣了,此刻面色僵硬,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捏著,指節都泛了白。
「周淑人?」裴曜聲音里也難掩疑慮,旋即將目光先看向了小芸,「你先說,周淑人究竟是如何指使你的。」
不怪他要問,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正在安胎的,足不出戶的孕婦會籌劃這樣的事情。
小芸被點了名,這會子怕的要命,半分不敢隱瞞。
「那日茉莉找到奴婢,給了奴婢一筆銀錢和那個布偶,讓奴婢把布偶藏在絳雪軒里,又讓奴婢挑唆趙良娣和方良娣起衝突,最後再污衊詛咒大公子的事情,是方良娣指使奴婢的。」
「那大公子生病,當真是因為那巫術?」太子妃忍不住質問。
小芸忙搖頭,「不是,不是的,奴婢還買通了大公子身邊的一個乳母,是她偷偷在其他乳母的吃食里下藥,使人睡得沉,夜裡在偷偷開窗掀被子,讓大公子著涼.」
「賤人,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該死的賤人,我殺了你!」
趙良娣聽小芸說到這裡,又是忍不住怒意,扑打上去。
抓著小芸的頭髮便摁著她的頭哐哐往地上砸。
只兩下子,小芸就被砸的頭破血流,忙是哭喊求饒。
「奴婢知錯了,良娣饒命啊,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奴婢的爹和弟弟都病的快死了,沒有銀錢看病,他們都會死的,奴婢實在沒辦法啊!」
當時茉莉承諾於她,只要她肯做這顆棋子,事發之後周淑人憑著身孕,一定能在殿下面前說好話,保住她,退一步講,損失她一條命,能救家裡兩條命呢。
本來小芸就不喜趙良娣平日摳門小氣,所以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此時再後悔也是無用。
太子妃命人拉開了趙良娣,接著又問了香杏。
她就比小芸做的事情要簡單很多,就是被吩咐每日往方玧的點心裡下藥,別的一概不知,甚至那藥的效用也不知道。
此刻就是一個疑點了,那個布偶為什麼會是方玧的手藝。
不過這事兒方玧倒是有頭緒,此刻就主動道。
「殿下,這個叫茉莉的丫鬟前段時間恰好來尋過妾身一回,說是周淑人想給未出世的孩子繡一雙虎頭鞋,花樣子卻繡不好,請妾身幫忙繡兩針,妾身當時教了她幾針,她走時還藉口學習,看了妾身手帕上的繡花,這或許是緣由所在。」
她一說,楊側妃就立即附和。
「這可不是巧,說不得便是那丫鬟特意學了方良娣的針腳,做的那個布偶,當真是心思險惡!」
事情到了這份兒上,太子妃便出聲詢問了。
「殿下,您看這事兒,臣妾派人去把那個叫茉莉的丫鬟帶來?」
因為周淑人有孕,她還是比較謹慎的,畢竟大公子是子嗣,周淑人肚裡那個也不例外。
「讓周氏一起來,孤瞧著,她這胎必定已經安穩了,否則怎麼有心思籌劃這些。」
裴曜沉聲開口,語氣里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聽著這話,眾人心裡都清楚,今日不論是個什麼結果,周淑人往後恐怕都是前程盡毀。
坐在下面的何良娣已經白了臉色,垂著頭一言不發,生怕此刻被點到名,而方玧卻比剛才從容冷靜不少,已經穩穩噹噹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盞茶的功夫後,周淑人就被帶到了梧桐苑。
站在她身邊只有芙蓉一個丫鬟,茉莉被兩個小太監押著,十分狼狽。
見著裴曜,周淑人便是捏著帕子,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驚恐模樣。
「殿下,娘娘,妾身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殿下明鑑,妾身不知這丫鬟為何會如此膽大包天,做出這種惡毒之事來啊!」
換做其他男人,或許還會憐惜她這梨花帶雨的樣子,但裴曜卻絲毫沒有動容,只是冷聲道。
「一個丫鬟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籌劃,還有閒工夫和兩大筆閒錢去買通旁人,你身旁還真是有能人啊。」
他這麼一開口,周淑人的面色頓時就白了三分。
「殿下,妾身」
「孤不是傻子,也厭惡旁人將孤當做傻子誆騙。」裴曜眸色晦暗,「叫你來,不是想聽你如何辯解,只是告訴你,從今日起,沒有孤的吩咐,你以及清風閣所有人,不可離開清風閣一步,違者,杖殺。」
他話音落,周淑人的身子就顫了一下。
裴曜如此鐵血無情,是她完全沒想到的,她本以為看在她腹中孩子的面兒上,裴曜起碼會全了她的顏面,她再順勢把茉莉退出去頂罪,然後再慢慢籌劃
可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愣了一瞬之後,周淑人便開始哭訴喊冤。
可裴曜心中早有決斷,根本不想理會,直接命洪正把她帶了下去。
至於茉莉,這條命照樣是留不住,直接杖斃,並且裴曜下令,讓東宮所有人都去觀刑,以儆效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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