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中舉那法子不行。李二腦筋悶了缸,一籌莫展,沒了辦法。臨時換個丈人,他也未必那麼怕他呀。看來這一招黃了湯,必須另想其他辦法了。
孫寡婦閃身進來,說道:「要不去勞務市場上找個人,選個模樣跟龐大他丈人差不多的,叫他扮成了龐大他丈人,學著李二說的那樣,狠狠地給龐大一個耳光,也許把龐大就搧醒了。」
苟有道聽了孫寡婦敘述,覺著能行。抬頭用目光徵求李二意見。
李二嘆道:「這法子行是行,可知道龐大他丈人底細的,只有劉學銀一個人,她肯不肯同意外人妝扮他爹,還是個未知數。需要有人去做劉學銀的思想工作。誰去呢?」
李二指著孫寡婦,孫寡婦急忙搖頭。指著苟有道,他老人家那頭,搖的更快。
「我親自出馬?」李二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屋裡的兩個人。
孫寡婦和苟有道,好像心有靈犀一點通,一齊搖頭。意思是不行。他倆不是不信任李二,怕的是劉學銀糾纏住李二,李二是村幹部,一要注意影響,二是李二喜歡順水推舟,來個假戲真做,那還了的?毀了他的政治前程啊。男人不禁慣,不是麼?兩個老幫子,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堅決不同意李二去冒這個險。毀在監守自盜上的領導幹部,不少哇。眼下保住李二,就是勝利。理由極簡單,李二可是這夥人在村裡的代理人。
小桃紅是劉家的兒媳婦,對公公的音容笑貌,大體上知道個差不多。就親自去勞務市場上,物色了一個和劉家公公外貌基本相似的外地人。找了些過去的舊衣裳,給他妝扮上,再教他一些當年劉家老爺子一些基本的動作,以及走路的姿勢等等。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弄的差不多了,就是聲音不像。外地人說話跟本地人發音不一樣。怎麼教。他也是說不好。到後來,小桃紅煩了,說道:「就這樣子罷,驢叫馬叫都能湊合。到時候。不說話還不行嗎?過去就是一耳光。打了就走。我哥哥本身糊糊塗塗,腦子不是那麼清醒,恍恍惚惚的糊弄一下就中。他看不出來。」
正當幾個人在拐子診所外頭嘀嘀咕咕,八字還沒一撇呢,恰巧叫劉學銀碰上了。她自己有點感冒。是來診所拿感冒膠囊的。看見有個人在打扮她爹的樣子,就隨口問道:「你們在幹什麼?裝神弄鬼嚇唬誰啊?」
小紅多嘴道:「我們在打扮你爹哩,看看像不像?」
「我爹?」劉學銀臉上顏色,開始變的陰沉起來。
「為了給龐大治病,找人妝扮你爹呀。」小紅不識好歹,還在多嘴多舌。
瘋婆子未雨綢繆,早把龐強叫了來護駕。
劉學銀劈手抓住她那個假爹,「啪啪」就是兩巴掌,喝罵道:「我叫你裝爹,叫你胡爹爹!」
這猛不丁的耳光。搧的那人暈頭轉向,兩手捂住臉驚問道:「這爹又不是我自己要裝的,是你們拿錢雇我乾的,打我做什麼?你以為,我願意給你當爹呀,寧給好漢子牽馬墜蹬,不給賴漢子做祖宗!」
「還敢賺我的便宜!我叫你祖宗!」劉學銀下頭又是幾腳踢過去,把那假爹踢的嗷嗷直叫。
劉學銀把那假爹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那傢伙知道戲演砸了,演不成不要緊,工錢不能少給呀。他趴在地上。一方面是怕爬起來以後,劉學銀繼續打他。更重要的是他惦記著他那一天的工錢還沒給呢。所以趴在地上的真正目的,想拿錢走人。甚至還想中午混頓飯吃。
瘋婆子給龐強使個眼色,龐強走了過來。問道:「媽,為什麼不同意給我爹治病?」
劉學銀輕聲說道:「你丈母娘,還有你姑姑小桃紅,不長好心眼兒,叫人裝瘋賣傻,假扮什麼我爹。目的不純,是成心叫我出醜,要我的難看。」
龐強冷冷的說:「他們再不濟,也是一片好心好意,想給我爹把病治好。比起你毫不顧及夫妻之情,一腳把我爸踢開高尚的多。哼,鬧家務也不是不行。幹嘛從外頭給我找回來個假爹,還把他當祖宗供在家裡,而把我的親爹趕出去?你還像個當娘的人嗎?」
劉學銀咬著牙質問龐強:「說,這些話是誰教你的?是不是你丈母娘在背後指示的你?」
此時,瘋婆子一下跳到龐強前面,指手畫腳的說道:「還要背後指示幹什麼?我就跳前頭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路不平,眾人踩。看看你兒子,在你眼裡,他的份量,還不到你初戀情人的三分之一哩。把那假爹好吃好喝的養著,金屋藏嬌的藏在家裡,你兒子辛辛苦苦去上班,整天騎個破摩托,夏天蚊蟲叮咬,冬天寒風刺骨,多麼的不容易!你有錢養野漢子,就沒有錢幫襯一下你的親生兒子?給他買上個代步的小汽車?」
劉學銀被瘋婆子質問的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只好掉頭回家。許多圍著看熱鬧的人,一齊衝著她起鬨,嗷嗷的叫,把個劉學銀騷的,簡直抬不起頭來,臉上顏色,一會兒黃,一會兒紅,一會兒紫,要多麼難看,有多麼難看。
瘋婆子還要勞務市場上那假爹繼續裝下去,誰知那傢伙剛才叫劉學銀打怕了,任憑瘋婆子好說歹說,他就是不上套。趴在地上,哀求道:「好老闆,行行好吧。你們這哪裡是叫我裝爹,這分明是要我的命啊。命里無兒莫強求。這爹,我決計是裝不了了。還是給了工錢,放我走吧。」
牛不喝水,不能強按頭哇。假爹人家死活不當了,瘋婆子也沒辦法。只好少給了一半的工錢,理由是沒幹完活呀,那假爹不想走,叫龐強一瞪眼,瘋婆子藉機把那假爹轟了出去。
瘋婆子黔驢技窮,小桃紅想來想去,還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親親哥哥身上。她特意在海鮮樓的小雅間裡,做了一桌子海鮮。事先囑咐好皮驢,叫他設法把李二哄了來,由小桃紅做主攻手,皮驢在旁邊敲邊鼓,苟有道呢,負責旁敲側擊。還有小紅幫腔。準備把李二一舉拿下。叫他出面去找劉學銀攤牌:龐大病好了,任她信馬由韁,龐大病好不了,她劉學銀的好日子,也過不成。
李二是什麼人啊?絕頂聰明的人啊。皮驢一給他打電話,話還沒說一半呢。李二就不耐煩的說道:「少囉嗦。省點兒電話費好不好?不就是叫我去劉學銀那兒當說客嗎?我去就是了。小雅間的菜,你們幾個吃就行。我最近戒酒了。」
皮驢連忙說道:「李二爺,你不去不行啊。你說你戒酒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如果把酒戒了,除非那狗不吃屎,改吃菸葉了!求求你,你要是不去小雅間,那小桃紅能給我們上海鮮麼?不能啊,肯定是青菜豆腐管飽。可憐可憐我吧,等從海鮮樓出來,我幫你去找劉學銀,我向你保證,衝鋒在前,撤退在後。」
「說的是喝酒吧?」李二挖苦了皮驢幾句。還是友情為重,大步來到海鮮樓。陪著幾個人吃喝完畢。摸摸嘴,叫著皮驢,兩人直接來到劉學銀的臥室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立勸劉學銀,允許外人假裝她爹。
劉學銀不聽李二跟皮驢那套兔子叫,直截了當的講開了條件:「說,給龐大治好了病,給我什麼好處?」
李二最喜歡移花接木,說道:「余秀娥不是稀罕龐大嘛。龐大病一好,就叫他去找余秀娥呀。不過,余秀娥也不是傻瓜,一個有病的男人,她肯定不要。所以,要想把龐大從這裡踢出去,首先得給他治好了病才行。」
「李二爺說的很對!」皮驢趕緊附和著說道。
劉學銀瞟一眼李二,看看皮驢,沒有吱聲。
「是不是還想叫龐大,給你拉到臥室門口哇?」李二開始進攻。
皮驢也不閒著,給李二幫腔道:「劉學銀,你是個明白人。你眼前的威信,可以說已經在東拐子降到了最低。你要是不知好歹。再這麼一味的折騰下去。以後下場肯定好不了。還是講點人情,幫著把龐大的病治好。你也算是盡到了做妻子的責任。外人對你的評價,一下子就會好起來。」
劉學銀瞧瞧皮驢那嘴,諷刺道:「瞎驢,沒想到,跟著李二去吃了海鮮樓,別的我不知道學了什麼,嘴皮子倒是叫海鮮香的滑溜了不少。竟然把平時的驢叫變成了人話。不簡單哪。」
李二給劉學銀遞上一杯熱茶。看著劉學銀那豐滿的胸脯。先點頭後搖頭,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不知是李二的茶水起了作用,還是皮驢的諄諄教導感化了劉學銀。總之,她今回破天荒的痛快,利利索索的答應下來,說道:「不就是把龐大的病治好嗎?打他一個耳光,還用我爹他老人家嗎?我劉學銀就能辦的妥妥帖帖!在這世界上,旁人我不敢說,講究治龐大,還是我劉學銀拿手!明天早晨八點,我一個巴掌搧過去,保證叫龐大改邪歸正,耳聰目明!不過,龐大好了,你們可要兌現諾言,把他弄到余秀娥那裡去。李二,皮驢,今天你倆說話可得算數。」
李二跟皮驢,鄭重其事的對著劉學銀點頭,承諾一定實現諾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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