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孫寡婦伺候苟有道洗了腳。打發他躺下,這才問道:「老頭子,今下午你跟李二嘀嘀咕咕的打啞謎,你倆說的那藥,神神叨叨的,到底它是什麼東西啊?」
「真想知道哇?等小紅從泥潭回來,你一看不就知道了?耳聽是虛,眼見為實啊。」苟有道翻個身,睡過去了,不再和孫寡婦談那藥的事。
三天以後,小紅風塵僕僕的從外頭回來了。滿臉的倦容。看來是在泥潭沒有休息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的很清楚。
苟有道正在灶前給小蝦過油。他關心的問小紅:「回來啦,辛苦你了。那藥可有著落?」
李二坐在廚房的小桌旁喝茶。趕緊把桌上的一杯熱茶遞到小紅手上。
孫寡婦問道:「小紅,把龐大治病的神藥拿回來了麼?大夥可都等著你回來,指望著那藥救龐大的命呢。什麼神藥哇?拿出來我看看!」
小紅把一個縫著口的大信封放在李二面前的桌子上。李二還沒伸手呢,心急的孫寡婦搶先一步,把那所謂的神藥拿在手裡。拆開信封一看,驚的目瞪口呆,不禁失聲叫道:「這不是屎殼郎嗎?」
孫寡婦這一嗓子不要緊,把待在大廳里等著吃飯的二英子給招進來了。她探頭探腦的進來問道:「怎麼著,你們海鮮樓,進來屎殼郎了?我看看。」
還是李二機靈。他一下把孫寡婦手裡的信封奪過來,麻利的塞進小桌的底下。對著剛剛進來的二英子笑道:「你的耳朵可真靈。比那驢耳朵強多了。海鮮樓是爬進來一個你那親戚不假,一個不注意,爬到鍋灶下頭去了。等大師傅炸完了蝦,就把它逮出來給你看看。」
二英子雖然對李二剛才罵她是屎殼郎的親戚有些不滿,但她知道李二整人不吐骨頭,是個惹不起的主,所以,只是對李二投去一個白眼,並沒敢過多的造次。看李二朝她揮手,就回到大廳里去。
李二把苟有道喝茶用的兩個大紅棗扔進油鍋里,苟有道會意,把那紅棗在鍋里炸的黑乎乎,撈出來扔在鍋灶下頭,不再動它。
時間不長,老於進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二英子。李二明白,一定是二英子在老於面前胡說八道,說什麼海鮮樓里有屎殼郎,她今天不是過生日嘛,肯定在海鮮樓擺酒慶賀。所以。老於是二英子的大姐夫,肯定出席宴會。
李二趕緊起身,笑臉相迎,問道:「表叔,您來吃飯啊?」
「是呀,今天不是小她二姨生日嘛,過來湊湊熱鬧。等會兒你也過來坐坐。」
李二欣然答應。把一杯熱茶慌忙遞到老於手上。
老於問道:「剛才聽說海鮮樓里進來了屎殼郎,可有這事?衛生非常重要啊。特別是餐飲業,馬虎不得呀。」
老於問孫寡婦:「剛才是你喊叫嗎?」
苟有道替孫寡婦答道:「老婆子看花眼啦。海鮮樓的廚房,由我師父親自監管,衛生關把的極嚴。剛才是我為了喝棗茶,炸了幾個紅棗,一個不小心,炸胡了倆,我把那倆胡了的棗扔在了灶底下,老婆子眼瞎,誤把倆紅棗看成了倆屎殼郎,這不,那倆假屎殼郎還在我腳底下哩。」
苟有道把腳下那兩個胡了的紅棗,用腳一點點的驅出來,踢到老於腳下。
李二伸手把那倆紅棗拿在手裡,在老於面前晃了一下,隨即把其中一個,嘴一張,扔進嘴裡,大嚼了幾口,接著把棗鬍子吐在自己手心裡,拿到老於面前,給他看。(棗鬍子,即棗核——作者注)
老於看了李二手裡的棗鬍子,又把苟有道腳下那個胡了的紅棗拾起來,仔細看過,當他確信手裡的所謂屎殼郎,真的是一個胡了的紅棗時,這才放下心來。笑著說道:「我說呢,我賢侄親自把關的海鮮樓,它不可能爬進屎殼郎啊。要是衛生不好。誰還敢來吃飯。」
「那是,那是。」李二打趣說:「多少年了,咱東拐子就沒看見那東西,要是有,可真是成了稀罕物。拿到集上,肯定能賣個大價錢!」
「哈哈哈!」老於開心的大笑起來。從廚房往外走的時候,在門口外碰上要進廚房的孫寡婦,教育她道:「往後,你老眼昏花,看清楚了再說。海鮮樓里哪有什麼屎殼郎?我看你說成心給海鮮樓砸買賣。」
孫寡婦受了老於教育,心裡不服,低聲說道:「海鮮樓里就是有屎殼郎嘛,是我親自看見的,那還能有假。」
「什麼?」老於立刻止住腳步。回頭拿審視的目光,看著孫寡婦的臉。剛才,孫寡婦雖然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還是叫老於聽見了。她看老於聽見了她的話語,嚇的臉色黃了,急忙就往廚房裡跑。誰知,老於還是隨在孫寡婦的身後,復又回到廚房。他要弄明白,海鮮樓里,到底有沒有屎殼郎,到底有,還是沒有?
李二聽見老於去而復還。知道事情壞了。慌忙變了個戲法。爭取把實情掩蓋過去。他在心裡罵道:「二百五孫寡婦,天生的老婆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閉上你那破嘴,行不行啊?」
老於用目光逼住孫寡婦,把她趕進廚房。說道:「孫寡婦,你三番五次說海鮮樓里有屎殼郎。看來,你是看的清清楚楚對不對?那就拿出來叫我看看。如果真的從海鮮樓里搜出了屎殼郎,我獎勵你!」
孫寡婦被老於逼到了牆角,沒了辦法。想退,已不可能。索性來個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上去從李二手裡,把剛才盛屎殼郎的那個信封搶過來,直接遞到老於手裡,雄赳赳氣昂昂的說:「我說有屎殼郎,你就是不信,自己看看吧,這是什麼!我孫寡婦啥時候說過假話?」
苟有道看孫寡婦這麼辦事,即出賣了海鮮樓,也出賣了自己的師傅,只要老於抓到把柄,那海鮮樓就完了。不光今天的客人要走。以後海鮮樓的買賣,也砸個精光。他知道孫寡婦今回禍闖大發了,就怒目而視,看著孫寡婦的臉,恨不得上去一腳把她踹死才解狠。
李二笑嘻嘻的說道:「表叔,你老人家不要聽孫寡婦胡說,剛才那兩個胡棗,你不是親眼看見了麼?」
老於把孫寡婦遞過來的信封打開,從裡頭倒出來四五個紅棗,放在手心裡端詳了片刻,當確信沒有問題時,就把那幾個紅棗,重新裝進信封里,疑惑的問道:「孫寡婦,你成心搗亂是不是?拿著村里幹部不當領導,拿著我老於當猴耍呀。」
孫寡婦立刻愣在了當場。當她明白了眼前是怎麼回事時,嚇的臉色黃了。兩手有些發抖,求救的看著苟有道。
苟有道知道孫寡婦闖了大禍。有心救她,可一時想不出好辦法。只好低下頭,老老實實的炸蝦,不敢多說話。
孫寡婦又用求救的眼光看著李二,希望李二替她在老於面前美言幾句。
李二心領神會。立即起身,從老於手裡接過信封,陪著笑臉,把老於讓出廚房,不輕不重的批評了孫寡婦幾句。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老於走了。在大廳里頻頻舉杯,替他的小姨子祝壽。大口吃著海鮮。樣子非常放鬆。
李二回到廚房。面色蒼白,大腿疼的他呲牙咧嘴。苟有道趕緊把廚房門關上。問道:「師傅,哪兒疼?那藥你變戲法變哪兒啦?」
李二指著自己的褲兜,低聲說道:「趕快把那藥給我捉出來呀。」
苟有道急忙把手伸進李二褲兜,把那三個大將軍抓出來,放到床底下自己的皮鞋裡,上面塞了兩隻襪子。防備它們逃跑。
李二今回叫小紅去泥潭,逮的屎殼郎,是那種頭上長角的大將軍。這傢伙特別能拱,堅硬的泥土,它不大功夫,就能拱進去。剛才李二看情況緊急,就把三個大將軍隨手塞進自己的褲兜里,誰想這傢伙在裡頭不老實,在李二大腿上使勁往下拱,大概是想拱個洞鑽進去。你想啊,李二那腿是打洞的地方麼?大將軍把尖角插進李二大腿里,不幾下,就把李二那大腿剜破了,血流了出來。當時老於剛往外走,李二不敢聲張,咬牙堅持著,好不容易把老於送出廚房,苟有道給李二把大將軍拿出來,李二那血,早順著大腿,流了下來。把個小桃紅心疼的,火燒火燎。她指著孫寡婦低聲吼道:「等老於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張破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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