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驢舉刀要殺龐大,屋裡那麼多人,能讓他殺麼?老於起身護在龐大身前,斷喝一聲:「住手!大白天,明火執杖,妄圖殺人行兇,這還了得!趕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否則,我打電話叫派出所立馬抓你。」
五鳳上前抓住皮驢的手腕,把萊刀奪下,罵道:「老娘拿刀是叫你殺真王八,不是叫你殺龐大!你想進去吃皇糧,我不反對,可不能連累我呀。好傢夥,叫我拿刀,你這不是坑我麼?」
皮護多少也俱怕老於,因他是村支書,代表的是一級政府。所以不得不低頭。他使勁攥住那個手指頭,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李二是個好挑事的主。這回見皮馿怒氣要消下去,連忙來個火上澆油:「龐大,你也是不對。明明知道王八這東西咬人,怎麼還誘騙皮驢把手伸進去亂摸?這不是成心叫王八咬他的指頭麼?你心可真毒辣呀,成心要皮驢的好看,太過分了。」
皮驢剛壓下去的火,騰一下又叫李二給拱了起來,手裡沒了萊刀,彎腰抓起坐的木椅,舉起來,「嗚」一聲,就朝龐大身上砸過去。李二早把龐大拉到自己身後。皮驢打不著龐大,心裡更急,索性舉起椅子,照著桌上的盤子、大碗一陣猛砸!頓時稀里嘩啦,湯汁四濺,瓦片筷子亂飛,好不熱鬧!
老於穿上的一身西服,是頭一回上身,本想過來撐撐門面,賺幾聲稱讚,不料事與願違,稱讚沒聽見一句不說,還弄了一身王八湯蛤喇汁!臉上也有,頭髮上還落上半片蛤蜊皮,把他氣的渾身發抖。大罵龐大:「你安的什麼心?分明是借品嘗新萊之名,行暗害革命幹部之實!看看這身上。」他抹一把臉上的汁水,又把頭上的蛤喇皮抓在手上,看了一眼,然後狠狠的摔在桌上:「明天去大隊部作檢討,拿一千塊錢賠我衣服!」他轉身指著皮驢:「什麼東西!咬著指頭活該!放著好好的酒萊不吃,去招惹那咬人的王八幹什麼?」他又瞄著李二罵下去:「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壓事本事不大,挑事本事全莊笫一!也不是什麼好鳥,可氣死我了。」
老於喝了不少酒。加上生了很大的氣,怒不可遏,一下失去理智,失了領導派頭,開口罵人。
李二過來認錯:「表叔,你老人家消消氣,千萬別掀了桌子呀。」
此時的老於,徹底給氣糊塗了,腦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競順著李二暗示,兩手抓住桌沿,奮力往上一抬!「嘩啦」一聲。把桌子掀翻!
李二思想上早有防備,將身閃在龐大身後,盤裡碗裡那些湯汁,才沒弄到身上。
海鮮樓里這一鬧。解開了不少矛盾。首先是龐大,雖然損失了些東西,但收拾了皮驢。心裡積攢好幾年的惡氣,一朝得出,心裡暢快,心底里暗罵道:「叫你小子天天罵我,張口王八,閉口王八,這回好了,叫王八咬了狗指頭!看你小子往後還張狂不?這叫惡有惡報。外人都道我龐大愚鈍,堂堂的驢聰明,還不是叫老子給收拾了麼?往後再有人膽敢對龐大爺不敬,老子照樣收拾你!還有老於,天天裝領導,今日也不是弄了一身海鮮湯嗎?借刀殺人之計,我也會!」
龐大這兒正高興呢,五鳳卻在埋怨皮驢:「叫我說你什麼好呢,天天過來吃王八,今日倒叫王八算計了,還被咬上一大口,看這指頭咬的不輕啊。在飯店吃飯受了傷,飯店理應包賠!」
龐大截住五鳳話頭:「五鳳,話中有話呀。什麼叫王八算計了?這罵人不帶髒字,當領導的,就是比平民高明。」
龐大話裡帶出領導二字,觸動了老於的神經。當即罵道:「龐大,今天是你導演的鴻門宴罷?想給村領導一個下馬威麼?好哇,名義上是叫我來品嘗試吃,實際上是叫我來吃虧呀。看這身衣裳,看這滿身腥味,還放出王八來咬人,想造反哪,今日敢放王八咬幹部家屬,明天便敢放出王八來直接攻擊幹部本人!為打掩護,還偏造什麼王八鑽床底下那謊言,為什麼不直接說王八就趴你家床頭上?想給我難看,叫我在全體村民面前威風掃地,群眾威信一落千丈。今日這面子不找回來,老子決不收兵!去,重整盤碗,重新布台,另做酒菜,老老實實給我端上來,要好酒好招待!把這咬人的王八,還有它那同夥,一鍋燉了,爺要大開殺戒,吃它個落花流水!皮驢,你去把手包一下,立即返回,我們在這兒等你,你不回來不開席!」
老於還真耗上了!李二想走,也不敢。黃四眼打來電話說:「老炮台在菜市場的辦公室無理取鬧。」叫李二去處理。李二左右為難,老於擺擺手下令:「叫老炮台過來罷,說書記村長都在這兒,叫他來解決問題。」
老炮台探頭探腦的往海鮮樓里觀看,被老於招手叫到跟前,訓斥道:「老炮台,你小心點,上回拿刀砍黃大闊家門,那錄像還在派出所里呢,是村里出面給你擺平了的,你知道麼?李二李調解要不是村幹部,早一頓棍子把你打出了菜市場。人家承包了村裡的土地,蓋起農貿市場。稅務局、工商執照、衛生防疫、種種手續齊全,沒什麼不妥之處,是合法經營。你三天兩頭去胡鬧,這是明顯的擾亂社會治安。還有你,」老於把余秀娥叫到跟前:「不壓火,反而挑事,別以為前幾年你流竄在外,見了些市面,以為村里管不了你。」老於把今天受的氣全撒在老炮台兩口子身上,警告他倆,以後知法守法,做個合法公民。訓過一頓之後,見小紅端著菜進來,便勒令老炮台兩囗子出去。
看著煮好的大蝦,老炮台流開了口水,怎奈兜里沒錢,只好咽口唾沫,含恨退出海鮮樓。
余秀娥跟在老炮台身後,邊走邊罵,她罵的可不是老於,也不是龐大,她罵那讓她由富返窮的聚寶盆,她更詛咒那實際的罪魁禍首,黃大闊的小老婆愛華。那個死妖精,一輩子不得好死,等等。啥難聽罵啥,從海鮮樓一致罵到家,還覺著不解氣。
傍晚,老炮台兩口子正在吃飯,老兩口炒了三個菜,正在捏著小酒盅兒上酒,他兒子三炮台,意外早早回到家來。一進門,一不叫爹,二不叫媽,冷冷道:「上回我給你們那十萬塊錢的存摺呢?拿出來,我有急用。」
老炮台楞怔片刻,使個眼色,余秀娥有些戀戀不捨的交出存摺,有些不情不願的問:「小胖沒跟你一塊回來呀?」
&胖?還小瘦呢,你們可勁的去菜市場猛鬧就行,一來鬧黃了兒媳婦,二來鬧的我從李氏地產工地給攆了出來,我要了飯,打了光棍,你們也放了心,鬧吧,鬧吧!」三炮台怒氣沖沖,把門使勁一摔,走了。
余秀娥罵老炮台:「鬧哇,鬧哇。十萬塊錢鬧沒了,兒子拿那錢,八成又上了賭場。這都是你的好主意,結的好果子。自古道,守著王八,不能罵鱉。你偏不聽,結果怎麼樣?往後哇,別說喝酒,連驢尿你也喝不上!餵驢的還要用驢尿往韭菜畦里上肥呢。」
過了時間不長,三炮台回來了,交給他爹娘一紙合同,道:「我花去錢給你們租來一個櫃檯,去干吧,省下養的渾身難受,上竄下跳,淨給我找麻煩。」
余秀娥接過合同一看,櫃檯號還是早先老炮台舊時那一節,她問:「當初八千一年,現在多少錢返租呀?」
&萬五一年。」
&扭七別八鉤子九,操持一年,頂多也就掙五萬塊錢,你一下給人家三萬五,這不吃虧了麼?」
&虧不要緊,找個櫃檯租著,你們省下出去鬧事呀。不圖掙錢,圖的是叫你們起早貪黑忙活,省下給我惹事生非!」
&這??這?」老炮台「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話來,在他一臉氣惱之際,他兒子三炮台,早已沒了人影!
余秀娥當時灘在沙發上,心疼那錢,差點暈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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