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之鱗痕蜃影 第二十五回叱咤風雲君臨天下
第二十五回叱吒風雲，轉身登峰造極；君臨天下，試問誰不失驚
「我們的首要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奪還八雲紫。」商薇藍說，「雖然我們各有目的，但是這一點是前提。誰有不同意見？」
夏洛特拄著手杖，眺望月球，一句話都沒說。
八岐笑道：「商輔君……不，現在應該是商天君了。這次戰役你準備得最久、最充分，我等自然是以你為群龍之首。
商薇藍淡笑一下，轉頭問風見幽香：
「幽香啊？你知道怎樣去指揮一場戰爭嗎？」
「只要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就掐住了對方的脖子。」風見幽香站在平台的邊緣，頭也不回。
自從應道樞自滅後，綠髮的花妖少女就一直沉默寡言，經常會凝視著某處虛空出神，說話也沒有了以前的活力，而是多了一些困惑與……寂寞。
「說得不錯。但是所有的策略和廟算都建立在信息收集的基礎上。」商薇藍用劍柄敲打著自己的左手掌心，「信息，是推理的基礎。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就無法推測對方的行動方向；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就不知道對方的行動方式；不知道對方的歷史，就不知道對方的戰術風格；不知道對方的文化，就不知道對方的應變習慣。」
「不過，我們這邊有整個奧林匹斯山作為信息後盾。」商薇藍碧綠色的瞳孔閃過一絲凌冽的殺意。展現出半妖形態的天狐公主，九條長達數丈的巨尾盤在身下，她整個人就陷躺在自己的尾巴里。
隨著應道樞的崩解而脫離了主人影響的商薇藍此刻正綻放出八雲紫從未見過的一面，那是獨當一面的崑崙之君左手的姿態，崑崙夢墟的總管和軍師，曾經肆虐天下的無敵妖獸。曾經隱藏在崑崙之王巨大陰影下的鋒芒此刻全然脫殼而出，向量之核部分開啟，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非常莫名的巔峰狀態，此刻她的氣勢甚至壓過了萬獸之長的八岐。
「奧林匹斯山已經向我們開放了信息庫的最高權限，當然，只是月面都市部分。加上崑崙夢墟這些年的情報搜集，月之都的軍隊構成、軍官名冊、戰鬥配備和防禦系統已歷歷在目，我們要做的就是以雷霆之勢迅速擊垮它們，然後深入月之都，捕獲八雲紫！」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距離應道樞自滅，只過了二十分鐘。
而地面上的軍隊已經進入了月球的軌道。
如漂浮島嶼般的隕石集群，就是妖獸們的運載倉庫，數千枚人工製作出的隕石，在商薇藍的向量操作下，在十五分鐘內繞到了月球背面，進入了近月軌道。
這些隕石本就是極為強力的質量武器，在商薇藍的操作下，以尋常隕石決不能達到的驚人加速度向著月之都轟擊而下。
在月球軌道上布設的天基衛星防禦系統第一時間反擊，將進入視界的隕石一一擊破，而藏匿其中的千妖萬魔則各顯神通，有些被力場約束的高能離子束擊成劫灰，卻有更多妖魔突破防線，突入月球軌道內側。
而妖魔們的首腦則端居於最大的一塊隕石上，冷眼看著下面的戰火。
「商天君，以你的修為，破壞這些防禦衛星，應該是舉手之勞吧。」八岐雙手籠在玄色袖中，閉目凝神。
「一群廢物，死了就死了。這些妄人還做著能夠獨吞天之核、立地成佛的夢吧。那就讓它們探一下路，為我們做一點貢獻好了。」商薇藍用指尖摩挲著短劍的劍鋒，白皙如玉的臉上已呈現出淡淡的紫色魔紋，看起來淒艷異常。
商薇藍已有千年潛藏冥界未現人世，但是八岐對她當年的容貌依然記憶猶新。千年之前縱橫七海的頂級妖魔中，商薇藍就是以每次動武時，面上的魔紋就會隨著她的殺意顯化而聞名。
「剛才收到最新情報，月研院前院長發動叛變，現在月球武力系統已全面癱瘓，看來我們這次可勝得輕而易舉——」
「意料之中。下面的那些廢物們恐怕要死光了。」
八岐話說到一半，商薇藍已截斷他的話。
「商天君的意思是……」
「八意永琳的計算力無人匹敵，她接掌月球兵權後，可發揮的殺傷力在原有的七倍——不，考慮到她的私人武裝，已經無法計算了。」商薇藍霍地起身，「走吧，八岐，我們必須行動了。」
「可是現在戰況還未分明，我們就這樣下去……」八岐謹慎地發言道。
「沒時間了。」商薇藍譏嘲地笑道，「當對手是八意永琳的時候，最優選擇就是以高速行動打破她的反應時間。就算她的計算速度無可匹敵，但是信息的收集這一點上，她還未能做到即時掌控戰場全局的程度。這就是她唯一的戰術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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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夏洛特·斯卡雷特已從隕石上一躍而下。
地獄之王的意願和所有人都不同，在應道樞離開後，他就一直面無表情地旁觀著事態的發展，一言不發地跟隨著商薇藍的腳步。
「夏洛特，我要幹掉阿紫，我要取得她的能力，讓崑崙重新回來。你會不會阻止我？」
當時商薇藍側著臉看著他，他輕輕地讓開了前面的路。他看得出，如果不讓開，商薇藍會向著他拔劍。這一次，全力開啟的龍之祭司將不惜一死地與他決一死戰。
月球的稀薄大氣幾乎沒有阻力，但是六分之一的引力讓他像一片羽毛似的向下墜落。
防禦的炮火在他身邊擦過，擊中了一頭鳥形的妖魔，他無動於衷地看著那頭妖怪化作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球，慘叫著從他身邊划過。吸血鬼的黑色斗篷在空中飄蕩，他就像一個觀察者般穿過空域中的戰場，一片影子般落下地來。
月之都的外層裝甲已經關閉，但是吸血鬼只是抽出手杖中藏著的細劍，輕輕一划，厚達數十米的合金裝甲就出現了一道狹長的裂縫。
夏洛特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怎麼你死了之後，我就對這個世界失去興趣了呢？
夏洛特在飄落的時候這麼想。
作為唯一一個不吝惜自己心靈的元天之君，自己還是太不稱職了吧。像一個人一般去愛、去恨，去品嘗悲歡喜樂，這也許是最大的失職吧。
明明是你教導我，把自己的心靈放開就會受傷，但是也是你說，去試試人類的情感吧。
最後還是你在我的心臟上刻了最深的一刀啊。
應崑崙。
現在，我已經不再會哭，不再會笑了。
我只想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如同我們幾萬年前那樣。我只想就這樣看著世界直到時間的盡頭。
但是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我要再看一眼……
你。
如果是你，一定能逃過命運的劇本吧。
【必方，七號通道有敵人侵入。】
「明白了。」
銀髮少女收起手上的火焰，白色的瞳孔中露出淺淺的興奮之色。
【……敵人超出你的想像。放棄戰鬥吧。】
「你在開玩笑？」必方挑起一邊眉毛，「你確定？」
【最新指令，放棄戰鬥。】
「我拒絕。」
必方單方面關閉了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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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月軌道星際飛船絕對武力號。
妖魔入侵近月軌道的第一百秒，它出現在月球地平線上，以高能質量彈對妖魔集群們進行著超視距打擊，彈丸以達到70光速的可怖強度暴雨般傾瀉，造成了數千頭妖魔的傷亡。許多妖魔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強大的動能撕成碎片。
數十頭以體型巨碩為特徵的上位妖魔向著星艦高速移動，在第一百四十秒的時候，已經有七頭大妖魔攀上了星艦，並以自己的軀體為武器大肆破壞著艦體。
其中一頭妖魔是著名的北海巨妖克拉坎，其以軀體的巨大而稱雄窮洋，長達八十餘里的腕足已纏住了絕對武力號的艦橋。正要發力纏絞，突覺腦內一陣漲痛，然後就眼前一黑，萬事不知了。
旁邊的鯤鵬只看到克拉坎如小山般碩大的腦殼一下子膨脹起來，然後砰然爆碎，血雨如同紅色的珍珠般灑落。接著，一頭施展法相的通臂猿猴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血洞，接著那頭猿猴慘嚎一聲，仰天摔倒，從戰艦上如一片落葉般墜下。
長達數千年的生命讓北海鯤鵬感到了致命的危機，絕雲翳，負青天，在那一刻它施展出最高速的變化。作為世上最頂級的妖魔之一，鯤鵬的最高速身法萬里青冥可以達到兩億八千五百萬米每秒的極限速度，而從零到最高速度只需零點零二秒。
但就是這零點零二秒的耽擱，鯤鵬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速度完全被禁錮了。自己明明在拼命向前飛行，但是位置卻一步也沒有變化。
「不好意思，請留下來吧。」淺藍色捲髮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了鯤鵬的腦袋上，用右手食指遙遙點住了鯤鵬的眉心，「無論多快的速度，在我面前都是沒有用的。」
「不！這不可能！！」
「向量操控，雖然不是很完全，但是速度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少女微笑著說，「而我只需要將這一點空氣團加速，讓它打穿你的大腦，然後在裡面爆裂，就可以把你的大腦皮層和神經系統徹底破壞。很方便吧。」
「你……八岐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八岐一定會為我們復仇的！！」
「八岐？」少女想了一下，「你們的首領？你不知道，它……」
話只說了一半，一隻大手就捏住了少女纖細的脖子，將她整個提了起來。
「放開它。」八岐就站在她背後，像是捏起一隻老鼠一般提起掌中不斷掙扎的少女，「你的對手是我。」
【冰夷，先會合饕餮，然後再——】
「放下我！」少女回身一腳踢在八岐頭上，向量彈將八岐的頭顱前後擊穿，七八個深邃的貫穿傷將高大男子的大腦徹底擊毀，卻在下一刻極速重生。
「沒有用的，你們這些偽劣製品。」八岐一把將冰夷擲向星艦，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少女的身體就像炮彈一樣打穿了七層裝甲，像是一頭蟲子般嵌在了線路系統中。
「你們這些偽造的權柄，在真實的元天之核面前起不了絲毫作用。我的【本能之源】完成度已經達到了87，在這麼完整的高級權限下，我甚至可以直接控制你的軀體。」
「怎麼可能！我的身體居然不受控制！！」
冰夷倒在雜亂的光路線纜中間，驚怒欲狂地發現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肉體。恐懼和天敵的威脅感令大腦不斷對身體發出警訊，但是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所有生命都有正面的本能和負面的本能，我抹消了你這具軀體生存活動的本能，而將衰老死亡的本能催發到了極限。除非你的意志能夠頑強到克服身體的原始欲望，否則就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夏日的屍體般快速衰敗。」
八岐捏著手指，冷然下睨。
「老闆……我這具身體準備廢棄……」
【引魂燈準備完畢，備用身軀正在充能，元神可以導出。】
「……饕餮！交給你了！！」
「死吧！！核融合！！！」
腦袋上長著雙角的矮小少女在三千米遠處的機艙出口處遠距離操作著八岐身邊的物質密度，在電磁場的高強度運作下，七枚核融爆彈在八岐身邊引發，不惜將冰夷身軀同時焚毀地攻擊八岐本體。
足以撕裂星球表面的狂烈衝擊波令絕對武力號星艦徹底喪失了行動力，在靠近八岐的這一面，整整34艦體結構被爆炸摧毀。
饕餮額上已遍布細小汗珠，就算是她自己，也難以在在這級數的爆炸中生存。對手那可怖的復原能力讓她只能以殺傷力最強的範圍性招式攻擊，甚至不惜損毀絕對武力號星艦，務必要將他燒得連一顆細胞都不剩。
如果這還沒用，她也只好嘗試去超越自己的極限，破壞空間結構製造人工黑洞來擊潰八岐。但是能力所限，她只能在三十米的範圍內製造微型黑洞，而冰夷被敵人一瞬間擊潰的驚人事實，使她明白一件事：若要擊敗敵人，就絕對不能被他的能力鎖定。
爆風散去，在濃煙滾滾的殘毀星艦之上，一個魔神般的身影佇立原地。
「嘶……沒用啊。區區千萬噸級的核融爆炸，就算零距離轟擊也不能對我造成有效傷害。」
背後是地球的湛藍光輝，八岐把擋著雙眼的手臂緩緩放下，布滿龜紋的片狀鱗甲從他的皮膚上迅速消退，蛇紋狀的蜥蜴瞳孔微微一轉，晶質瞳膜已經鎖定了饕餮的身影。
雖然跟絕對武力號相比，化作人形的八岐猶如玄武神龜上的一粒微塵，但是他簡簡單單地站在那裡，風姿卻有著霸絕天下的氣魄。
「本座是立於生物鏈頂端的地上最強生命，八意永琳的玩偶，用痛與死來好好體會一下吧。」
饕餮感到全身一陣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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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讓一下。」夏洛特說。
「不讓。」必方說。
兩人對峙在通道中央，必方身後已經堆起了小山般的焦屍。
「我只是想去看看一個人。」夏洛特說。
「那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吧。」必方獰笑道。
「如你所願。」夏洛特拔出細劍，只是輕輕一揮，必方就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體。
夏洛特走到第三步的時候，必方的身體就已經復原。
「勞煩讓一下。」夏洛特說。
「不讓。」必方說。
夏洛特拔劍，只上前一步，必方四肢齊斷。赤血四濺，點點熱血在空中自己燃燒起來。熾烈紅焱飛舞中，斷肢竟像是有生命般重新接回創口。
「有意思……」夏洛特露出一絲微笑，又上前一步，右手持劍斜削，斬下必方右手，還未令她自動重生便抓住斷肢，看這次如何復原。
奇景徒生，夏洛特手中握著的斷肢化作灰燼，而必方右臂末端的創口卻生出了新的右手。
「……不死之身？」夏洛特摘下茶色墨鏡，淡淡地看了一眼必方，「有人修改了你的靈魂結構，鏈接到了……啊……能做到這種事的，除了天之心，就只有……應道樞了吧。」
「答對了。」銀髮少女行了個屈膝禮，「尊敬的命運祭司，夏洛特·斯卡雷特大人，很榮幸見到您。請容許我自我介紹，您可以稱我為必方，或者三號。我是以太陽聖子為原型模板做出來的偽神試驗機，尊敬的應崑崙大人將我的靈魂與虛空中的不滅之炎結合，使我擁有了無盡的能源和不死的生命……」
必方歪著頭，看著夏洛特說：「我試過用五百多種方法自殺，就算跳進微型黑洞，身體被引力潮汐撕成碎片，在黑洞中心，就連時間也靜止凝固……即使這樣，我也死不掉。一撤銷發生器，我就從虛空中重生——這樣的我，也能被人殺死嗎？」
夏洛特笑了起來，他摘下自己的手套，把眼鏡放進胸口的口袋裡。
「我喜歡你這樣有禮貌的孩子。」
但是被我殺死的人，斬斷一切因緣，你不會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
你根本不曾存在。
夏洛特的雙眼中，純黑色的漩渦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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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妖獸之長，八岐大蛇已經生存了三萬年。
一開始，它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碎片，在亞特蘭蒂斯帝國被毀滅的最後一日，無盡的沉睡者、最古之王、生命的巔峰、世上最強的巨獸被徹底擊潰的那一日，原始的獸性精華破碎成億萬片閃耀著黑紅色光澤的碎屑，隨著亞特蘭蒂斯大陸一起沉入海洋深處。
在最黑暗的淵藪中，無數混沌的獸魔互相吞噬，增長著自身的力量。那些碎片以這種緩慢的方式重建內在的結構。吃得越多、就越強，越接近本源的概念。雖然被擊敗，但是原始的野性在深海的淵底孕育著新的獸之神，醞釀著新時代的胎動。
後來八岐想，或許這種弱肉強食的進化正是「本能」的一種表現方式，所以作為天之核的【本能之源】才會那麼容易被摧毀。
它第一個吃掉的，是一隻有著十六隻眼睛的魚，比它大十倍。八岐從它的腹部鑽進去，吃空了它的內臟，然後就在屍骸中沉眠。在基因的重組中它渾身抽搐，血液幾乎蒸發殆盡，軀體快速腐朽潰爛，卻又在在深海的極度水壓下重新開始運行。新生的神經與肌腱交織成複雜的結構，比之前更為效率和強韌。在毀滅與重生的無數瞬間中，只有它不屈的意志在狂吼長嘯，生命負面的本能被強盛的生之意志驅散，只留存最為明淨的欲望與活力。
當它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成長為原先的三倍龐大，四對暗沉的眼睛排列在它的腹側，冷漠地注視著下一個獵物，沒有人能將這東西與之前那條細小的海蛇聯繫起來。
從一尾海蛇到太平洋的主人，八岐用了整整一萬兩千年。
堅甲、銳齒、毒液、倒刺、隱匿、復原、計謀、敏捷、反應、分身、工具、力量，地球上每一種矛與盾都曾出現在它身上。他無目的地吞噬進化，將肉體不斷推向更為強大的高峰，將自己在食物鏈上的位置一步步向上挪動。
直到它覺醒自我，成為真正「妖怪」的那一天。妖怪與野獸，最本質的區別就是「自我意識的覺醒」。
當某個夜晚，八岐漂浮於巨洋之上，吸納月光的時候，偶然低頭看見海上月影與自己面容相映，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震。原本混沌空茫的意識，第一次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概念。
我是誰？
就在月光照耀下，八岐浮在海上，在海天之間悟道。
所有的妖怪、異常、都崇拜月亮。因為月亮能帶給它們力量。月亮能將太陽那熾烈剛強的日精轉化為陰柔冰冷的月華，供給妖獸們進化的源泉。
就在那時，當八岐第一次以「八岐」的眼睛去看月亮的時候，它被那皎潔而神聖的光芒震懾了，在那一片刻，它幾乎要像所有其餘妖怪一般頂禮膜拜。但是一種留存在它內心最深處的本能阻止了它。那種心情是吞噬的饑渴，也是不屈的尊嚴。
以後，每當八岐從海中抬起頭顱，仰望那顆星辰的時候，它都有一種狂烈的欲望，這種欲望是在胸中膨脹的野心，想去到世上最高處的野心。
有何不能？有何不可！
野心才是驅動我前進的動力！
一萬兩千年的廝殺，一萬兩千年的磨礪，一萬兩千年的修行，我都活了下來。一萬兩千年，四百四十萬日，超過一千萬頭被我吞吃的妖獸，在這億兆候選者中，只有我走到了最後！只有我有資格去角逐這世界上最強的桂冠！！而在我完成終極進化後，我就將重現最古時代那帝皇的光芒！！
只有我有這個資格。
那些天之君們，生而為神，根本不能理解渺小生命的悲哀與無力，它們不知道弱小的滋味，也就不可能真正理解到強大的意義。
商薇藍和風見幽香，身為凡俗卻執掌過神的權柄，會是我的有力對手，但是她們還都太年輕，意志太過脆弱，商薇藍發了瘋一樣死心塌地跟隨著應崑崙，而風見幽香，不知所謂，連她的野心都那麼淺薄無知，根本就是個任人擺弄的木偶。
只有我，只有我從生命的最底層開始，以無可匹敵的意志崛起，懷揣著吞滅天下的霸欲，無人可阻，無人可擋！
因為我的生命就是不斷的超越和前進！！
神之權柄，我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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