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界}
斯康利總部的三個外國佬給的期限是兩天,黃老闆起初沒在意,可到了轉天早上手下還沒有任何關於林玨的消息反饋,他就有點急了。
古語有云,陽奉陰違。
黃老闆當時拿著名片,口口聲聲標榜自己不是聽話的狗,但實際上他心裡是怵這幫歪果仁的。叫的狗往往不咬人,咬人的狗往往不叫,黃老闆就屬於叫的狗。
一晃眼,上午又過去了。還剩半天。
黃老闆開始如熱鍋上的螞蟻。恰好這時候莉莉打電話找他,結果可想而知,莉莉被當成了出氣筒,不過也算她自找,畢竟大款跟小情兒之間,地位是不對等的。
好在黃老闆還算有些人脈,終究拐著彎托關係到了出入境管理部門,打聽到了一點點有關林玨的信息,找到了他才回國時下榻的酒店。
於是黃老闆又託了熟人找酒店打聽,雖然沒立刻打聽出林玨的行蹤,但也聽說林玨買了車,好像是寶馬760啥的。
可問題是,這都是一個多兩個月前的訊息了,而寶馬車在國內的銷售比較走俏,所以查起來還是相當麻煩的。幸虧7系算高端系列,能下決心買的客戶不算太多,這就給了黃老闆一絲機會。
結果好不容易通過購買寶馬代理商的內部消息,查到林玨買的是施坦威限量版,但登記的地址居然就是他當初下榻的酒店。
「這樣的地址怎麼能通過呢?他沒護照沒身份證嗎?」看著傳真紙上的內容,黃老闆對著手下咆哮。
「老闆,這不奇怪,他是找人辦的代理,我還見過比這更奇葩的登記地址。」手下人囁嚅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查車牌……」
「我當然知道他是花錢辦的代理,你他……」沒等手下把話說清楚,黃老闆就罵咧起來,「你剛才說什麼?查車牌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京城的車牌子得排隊搖號,他一華僑,怎麼就能、哦哦哦,又是……錢!」
手下見黃老闆發泄得差不多了,適時開口道:「如果能在交管那邊托到關係,讓他們搜一下監控,看看最近車牌出現在什麼範圍,基本就能找著人了。」
「想法不錯……」黃老闆贊了一句,旋即瞪眼道,「那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辦事?」
手下悶頭離開,辦事去了。
同一時間,莉莉約到了已經從所里脫身的小高。美其名曰想答謝他相救於水火,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主要是想約林玨出來吃個飯又苦於沒有藉口。
果然到了晚上,小高前來應約之際,林玨也來了。莉莉這邊倒是沒把那天頗受「楊樹是司機」打擊的顧菁菁捎上。
「喲,林哥也來啦,服務員,多加副碗筷!」沒等林玨坐下,莉莉已主動給鋪排了。
小高見狀,濃眉微蹙,偏頭去看自家老闆,卻見林玨施施然坐下,翻著菜單道:「這頓不用我掏錢吧?」
「當然不用……」莉莉故作矜持地笑了笑,「我頓是我答謝高哥,還有林哥你的,那天要不是二位仗義出手,可能我這臉就破相了。」
「那行……服務員,你們這裡的招牌菜照貴的先上四個。」林玨揚聲道。
莉莉一聽,差點沒跳起來,好歹忍住,心裡又開始慶幸她選的這家店就算點二十個菜,價位她也勉強能夠承受。
最終林玨點了七個菜,小高點了一葷一素一湯,莉莉趁機道:「都十個菜了,吃不吃得完啊?別浪費了……」說話間,她就只點了個沙拉類似的素菜。
殊不知,小高從尖刀部隊裡出來,早就練就了鐵胃,是個大胃王。
至於林玨,他真要想吃的話,一頭大象在面前他都能連皮帶骨全吞下去,消化得乾乾淨淨。
當然囉,眼下林玨只是看著菜譜上的菜式相當亮眼,所以打算嘗嘗鮮,這才多點了幾個菜,而並沒有想把莉莉吃得傾家蕩產的意思。
菜上得挺快。
只是一多半菜式看著顏色就能估計到味道挺重,所以已經有了身孕的莉莉並不打算動筷子,反而恰到好處地幫林玨和小高叫了兩打飲料。
「吃啊莉莉……」
「謝了林哥,我最近減肥,吃點素就好。」
「那你怎麼不早說?這麼大一桌子菜,總不能浪費吧?」林玨故意裝出有點傻眼又有點怨怪莉莉的樣子。
莉莉小嘴張了張,有點尷尬,卻不好透露她懷孕的事情。
林玨盯著莉莉瞅了兩秒,最後聳聳肩道:「那沒辦法了,小高,桌上的菜得麻煩你大掃蕩了。」
小高邊嚼排骨邊點頭:「沒問題老闆,不過你和莉莉還是先吃,剩下的我自然會包圓。」
於是三人邊吃邊聊。尤其是林玨談興起來之後,開始天南地北的胡侃亂吹,把莉莉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吧林哥,就那麼一座大城堡外帶十幾畝的森林莊園竟然賣不出去?!」
「也不是賣不出去,主要是位置過於偏僻,又是二手房,所以那些真正有錢的巨壕都不太看得上。」林玨說得是位於法蘭西南部海岸的一幢豪宅,當初他才成為賽格集團(歐陸三大藥企之一)股東的時候,就受邀去看過那房子,氣派是氣派,但他本人並不怎麼滿意。
「怎麼會看不上?」莉莉對此十分不解。
「很簡單,舉個例子,莊園的日常維護至少需要五十名傭人,而即使把這些傭人都算上,外加你三代同堂十幾口人吧,那莊園也顯得空蕩。」
「空點不好麼?多自在呀!」莉莉一臉嚮往道。
「第一感覺或許自在,但時間長了,會讓人滲得慌!」林玨撇嘴道,「你可以想像一下,那些傭人就是公園四周圍的保安,公園裡沒其他人,就你跟顧菁菁再加上幾個認識的朋友在,會是什麼感覺?」
莉莉沒怎麼細想,隨口道:「能什麼感覺?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唄!」
「真的嗎?」林玨反問了一句,「要是你單獨走遠點去上廁所,結果那廁所靜得讓人心頭髮慌,你會不會尖……嘭!」
莉莉正聽得有點汗毛倒豎,包間門卻被人從外面很粗暴地推開了。她忍不住渾身一激靈,差點沒失禁。
「誰?」
嘴裡嚼著回鍋肉的小高陡然拍案而起,扭頭望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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