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之禍 163 快劍

    {現實世界}

    「休息時間到，請雙方選手上場，進行第一合比試！」

    跪坐的高坂直美一下子站起來，幾乎與對面的吉岡自榮同時踏入場地。

    雙方在場中距離丈半遠站定，吉岡自榮自持社長身份，用略帶教育的口吻道：「高坂四席，這不是正式試合，你我彼此都很熟悉了，沒那麼多規矩，把你的劍法發揮出來就行！」

    「嗨！」高坂直美一點也沒放鬆，微微鞠躬應了一聲，同時一絲不苟地比了個劍禮，隨即一氣呵成地拔刀揮出斬向吉岡自榮。

    類似力劈華山的斬擊並沒有吉岡自榮想像中疾速，他濃眉微蹙，正琢磨高坂直美的斬擊為什麼會慢吞吞的，卻驟然察覺到高坂直美的劍刃已到了眼前。

    慢……只是錯覺！

    「叮！」

    兩人的劍刃相碰，發出清脆鳴音，卻令場外觀戰的劍道社員們心驚肉跳。

    太近了！

    實在是太近了！

    兩人寒霜般的鋒刃就在距離吉岡自榮臉頰不足五厘米的地方連續對撞，看上去危險重重。

    作為當事人，吉岡自榮更是冷汗直流。高坂直美的第一下斬擊，他覺得不快，結果似乎有點走神了，等醒悟時再接檔已然錯過最佳格擋點，就像開車高速轉彎時錯過了剎車點那樣，一步錯步步錯，哪怕他以半旋身的腰力加速來彌補時機上的頹勢，可依然在最佳接觸點之後才撞上對方的劍刃。

    然後……

    然後更糟糕的狀況發生了，吉岡自榮發現自己捉錯了力，高坂直美劍刃上的力道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強大那麼有力。

    也許有人認為，這是好事啊，既然對方的劍刃沒你有力，那麼就該破開它，攻擊下去，壓垮對手。正常來說，這樣的操作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在捉錯力道之前，吉岡自榮已經捉錯了拼擊的時機。

    這是個什麼概念呢？

    簡單來說，就是在錯誤的時機，用上了錯誤的力量，如此連續犯錯之下，又豈是再繼續用力就能扳回錯誤的？

    打個比方，某個人用老式的鋁製鑰匙開門鎖，心頭著急進屋，結果用力過猛，把鑰匙給擰裂了，但還沒完全斷掉，這個時候，他該做的事不是再加力把鑰匙擰斷，而是小心翼翼把鑰匙退出來。

    問題是，有個成語說得好，進退兩難。當鑰匙裂了的時候，就算不想把它擰斷，也很容易擰斷它。

    吉岡自榮的狀況跟鑰匙差不多，只不過他是個大活人，所以他此時算騎虎難下，想要扳回劣勢吧，始終找不到機會，想發力壓制對方劍勢吧，又不敢過於發力，簡直渾身難受。

    為什麼難受呢？

    很簡單……因為對拼過七八劍之後，吉岡自榮發現高坂直美的劍式既沒他快也沒他有力，卻偏生攻得他難受彆扭，心頭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具體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有超級中鋒的球隊對上了擁有水花兄弟的炮轟球隊，開局一上來打了三分多鐘，超級中鋒連球毛都沒摸到過，盡都往返跑了，而水花兄弟卻在連續得分，看到這樣的狀況，場邊的教練不吐血才怪了。

    總之一句話，這個時候的吉岡自榮不僅沒跟高坂直美對上點，還被高坂直美牽著鼻子走，將自身劍術的弱點暴露無遺，自然想不鬱悶都難。

    對戰局把控十分敏感的吉岡自榮顯然也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他趁著「鐺」一聲脆響，兩劍再次正面交擊時，暴喝道：「好！」

    吉岡流秘技——氣合！

    吉岡自榮吐氣開聲的同時，腹部硬生生凹進去寸許，手中劍急速下沉，以單手握劍的方式，令劍身急速上撩，倒搠向高坂直美的肚臍所在。

    若是換了其他人面對這突如其來攻擊人中線的一招，左右閃避皆來不及，唯有後退才能在電光火石中接擋下來。

    可高坂直美像是算到吉岡自榮會這麼做般，當即輕叱一聲：「逝步！」她整個身形在眾人眼中一下子變得模糊，再清晰時，人已出現在吉岡自榮的九點鐘方向，手上的劍刃更是搭在了他的頸側。

    「你輸了！唰！」

    當高坂直美收劍時，吉岡自榮和觀戰的社員們臉上才生出驚愕的表情，唯有馬場真綾沖高坂直美展顏一笑：「幹得不錯，這回你至少是次席了！」

    走到場邊的高坂直美一聽，撇嘴道：「切~~別以為你能打敗我！」

    直到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的吉岡自榮眼中才划過一絲忿怒，卻又有些無奈，不禁扭身走到高坂直美側後方，輕問道：「高坂學妹，剛才你那一記步法……」

    高坂直美擠出個假笑，不無得意道：「秘技……林様傳授的。」

    吉岡自榮聞言露出個「果然」的表情，旋即臉色落寞地走回自己的位子跪坐下去。雖說根據規則，他還能跟高坂直美對仗兩次，但面對根本看不清的「逝步」，他已沒了信心。

    「接下來，請高山忠平和馬場真綾上場，進行第一合比試！」

    聽到裁判的喊話，剛才全程觀戰的高山忠平臉色凝重地站了起來，瞟了神態輕鬆的馬場真綾一眼，亦步亦趨地踏進了場內。

    馬場真綾偏頭沖高坂直美擠了擠眼，這才英姿颯爽地進場，一派淡然地站到了高山忠平對面。

    待雙方互行劍禮之後，裁判舉手示意了一下，表示比拼可以開始了。

    「哈！」

    高山忠平顯然早就想好了戰鬥策略，一上來就吐氣開聲，同時竹刀高舉過頭頂，以泰山壓頂之勢斬向了馬場真綾。

    看到這一幕，場邊社員俱都被嚇了一跳，吉岡自榮更是大喊道：「是秘技棋磐斬，別硬接！」

    馬場真綾似乎被高山忠平這極具氣勢的起手招式給嚇傻了，竟呆愣在原地不會躲似的。

    「快閃開！」

    「住手！」

    可惜高山忠平的棋磐斬練得似乎還不到家，能發不能收，在場外有人喊「住手」的同時，仍猛烈無比地斬向了馬場真綾頭頂。

    眼瞅著劍刃落下，場邊的高坂直美也有點繃不住了：「真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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