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鬧，邊塞戰神寵妻無度 第10章 遇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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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恩諾更是當街請人伢子，將一眾婢子婆子發賣，所得銀錢換做黃金，送入西北軍中。

    如此這般，還有誰敢說，這樁樁件件只是裴恩諾這個浪蕩子想出的主意。

    梁京城等著看司府的笑話。

    可司空道次日如常進宮見駕。

    反倒是昨日大婚時，雲袖翻飛的盧氏，接連稱病不斷，又從幾房庶出中挑選適齡姑娘，養在自己跟前，說是以解相思之苦，便是入宮赴宴，也常待左右。

    只不過，這梁京城的風，再也吹不到西北戈壁。

    等司卿卿醒來，車隊已經離粱京城幾十里地外。

    馬車內鋪著厚厚數十層軟墊和褥子，雖車身搖晃，倒也不覺顛簸。

    司卿卿醒來發覺人不在留園內，哭鬧了一場，寶扇和畫扇兩人勸得住，這才停下，便聽聞裴明紹過來。

    「小姐，姑爺來了！」

    隨著畫扇一聲吆喝，司卿卿提到喉嚨的心，撲騰一聲落回肚子。

    她記得昨日正難受得厲害，是裴明紹救了她，心裡不免感激，擦乾眼淚規矩坐好。

    司卿卿所乘馬車極為寬敞，可裴明紹並未進內，只是掀開帘子叫軍醫號脈。

    她極為配合。

    待軍醫離開後，才小心翼翼問道：「裴大人？咱們是要去哪？阿娘說三日後讓我回門。」

    「不回了。三年後再回。」

    聞言，司卿卿瞪大雙眼，撲簌著直掉眼淚。

    寶扇正欲端著蜜餞盤子哄自家姑娘，見裴明紹伸手攔住，低聲道：「西北雖然不比京都繁華，可天高地闊，烏雀城你騎馬走一圈得要十日功夫。我不拘著你，你想做什麼都可。」

    司卿卿吸著鼻涕，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瞧，腦袋裡不停轉悠著他話里的意思。

    烏雀城？

    不拘著？

    做什麼都可以？

    「當真？」

    「當真！」

    司卿卿擦乾眼淚，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苦著臉眼巴巴地望著他。

    不多時，自然有膳食送至馬車前。

    飲食清淡，卻是司卿卿慣常吃的口味。

    寶扇在一邊伺候，一邊低聲說道：「姑爺雖然人是冷冷的，可是待小姐還是極為用心。不僅耐著性子哄您，連吃食上也下了些功夫。」

    司卿卿只是聽著，並未說話。

    一覺醒來，人不在留園，已經對她衝擊巨大，加上身邊又只有寶扇和畫扇兩人，其餘熟悉的面孔一概不見，心裡或多或少有些畏怯。

    她知道自己成親了。

    可阿娘說的成親會發生的事，一件都沒有發生。

    反倒是面前的男子，模樣好性格也好，只是神情冷淡，望著她卻又不似在看她。

    那雙眼睛，好像是透過她看向別人。

    司卿卿雖然滿腹疑惑，好在中毒之後，她混沌得多，雖然周遭面孔陌生，可再沒人對自己惡語相向，越發自由自在。

    白日裡多半是窩在馬車內發呆和酣睡，有時候裴明紹會牽著匹矮腳馬過來，邀她下去散散步。

    她偶爾會賞臉轉上兩圈。

    多數時候，她將馬車當成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瀟灑自在。

    許是約束過久，司卿卿一旦放開，猶如脫韁野馬，不受控制。

    她吃的不多，卻種類繁多，又極為挑食。

    膳房一邊趕路一邊做好的糕點，端過去又原封不動端回，片刻之後又要糕點，偏要新做的。

    如此幾日，終於廚子受不住，頂著一雙烏黑的眼圈，告到李道安處。

    於是，司卿卿鬧了一晚上沒有等到的豌豆糕，卻等來了裴明紹。

    因為著急趕路，並未安營紮寨。

    夜裡行走，本就小心謹慎。

    裴明紹一身黑衣，並未騎馬，而是緩步而至。

    司卿卿捧著抱枕，巴掌大的小臉無限委屈，見到裴明紹卻是一愣，很快連連擺手道：「不了，裴大人，我不再要吃的了。」

    「餓了？」

    司卿卿不敢答話。

    「回大人，姑娘好甜食，原在府中夫人管控些，怕叫姑娘吃壞了身子。如今……如今……」

    如今有您豪言在先，整個車隊都慣著，誰敢說個「不」字！

    「想吃就吃，卻要有節制。」

    司卿卿撇著嘴，低聲呢喃道：「不好吃，又想吃。」

    如此一句，裴明紹總算會意過來，這丫頭嘴刁，即便是司府磋磨，可在吃食上精細豈是西北軍中伙夫能比擬的。司卿卿想吃東西不假，可端上來的卻遠不如預期是真。

    「委屈幾日，我讓人回京請廚子來？」

    畫扇驚掉下巴，張大嘴巴，匆匆跳下馬車，尋寶扇說話。

    馬車內，司卿卿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裴明紹，見畫扇不在，鼓足勇氣問道：「阿娘說，我嫁與你為妻，可是真的？」

    「真的。」

    「那夫妻是不是要住在一起？還是你還有其他妻子，需要照顧？阿兄有四房妻妾，每月不過兩三日歇在嫂嫂房中。」

    「所以你想問什麼？」

    裴明紹大概預料到她接來下話中的內容，可是未等司卿卿開口，車外突然傳來李道安急切的聲音。

    「將軍，有變故！」

    說完，便傳來兵刃相接的打鬥聲。

    裴明紹簡單交代兩句，下了馬車，司卿卿扯著裙擺正欲跟上，卻被鋪天蓋地喊殺聲驚嚇得縮回車內。

    冥冥之中，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被抹去的記憶猶如一線遊絲，絲絲纏繞，卻難辨虛實。

    她伸長著手，想要抓住什麼，卻突然聽見耳邊傳來呼喊聲：「人在這裡！切勿戀戰！」

    便是再傻，也是知道人是衝著她而來的。

    她緊緊縮在馬車內，雙手捂住耳朵，將喊殺聲和慘叫聲統統屏蔽在外，可便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顫抖著身子。

    永寧宮內。

    她因永樂公主頑皮潑了酒水，被卓貴妃安排過來更換衣裳，隨行的是她貼身女婢畫扇和卓貴妃身旁近侍女官。

    畫扇去取替換衣裳。

    女官陪她坐在永寧宮偏殿。

    永寧宮是先皇宮住過的舊宮，雖年年修繕可未有新人入住。只有每年春日宴開放，供京中貴女歇腳更衣。

    司卿卿頭回入宮，首飾妝屜皆放在永寧宮偏殿內，倒也是給司相長臉。凡是宮中行走伺候的，皆客氣招呼聲司姑娘。

    畫扇久去未至。

    女官去尋。

    怕她酒後生渴，特意斟滿茶盞，才去尋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