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屍香 第六百七十七章 怨牆

    陰曹地府最深處出現熟悉的劍氣，立刻引起了我的好奇，準備飛上去看看，媳婦姐姐在後面急忙告誡我：「不要碰到牆面。」

    我有些不解，因為牆體不管怎麼看都很普通，不過這裡即便荒蕪，它也是地府，儘管不解，但還是沒有詢問原因，很心的飛了上去。

    離地百米，牆面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劍痕，不深。這讓我有些奇怪。如果是師父留下的劍痕，憑藉他的實力留下的應該會很深，可要不是，劍痕里的劍氣又特別熟悉。

    我稍微靠近觀察，發現劍痕留下的時間很長，至少超過師父現在的年齡，難道這跟他能夠完美輪迴有關？

    劍意很淡，若非我體內就有劍氣，估計都無法擦覺。媳婦姐姐顯然也感知不到，飛到我旁邊問：「是韓無期？」

    我點點頭，困惑的：「我感覺是師父前世留下的，恐怕跟他的輪迴有關。」沁月看了下。想法跟我一樣，確定時間超過師父年紀很多，如此可以斷定是他前世留下來的。

    因為輪迴轉世後，力量會變弱，但氣息卻不會改變，特別是原本就獨特的劍修。

    她跟我落下後招手叫來旁邊的閻王問道：「地府有沒有大事件記載？」

    陰曹地府的毀滅應該早於師父輪迴，現在的閻王跟判官都不知道是第幾代了，實力也非常弱，不指望他們能知道，但一定會留下記載。

    閻王聽見問話，急忙回頭看向判官，嚇得判官戰戰兢兢，急忙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認真的翻了起來，十幾秒後就有了眉目，喜道：「有，不過古卷被陰間封存，想……」

    「帶我們過去！」媳婦姐姐冷聲打斷，至於能不能打開。打開需要些什麼條件，對她來都不重要，見到了再去想對策，總比站在十幾步外問東問西強。

    閻王拿捏准我們的急迫，也不廢話了，轉身就帶我們過去。途中判官才：「上古的典籍都被陰間的人鎖在了十八層煉獄，我們打不開，只是的不敢肯定裡面有三位上師要尋的東西！」

    話音落已經到了一棟陰森森的閣樓前，閻王推開門，正對面就是一個巨大的箱子，不用判官多嘴就知道是儲藏典籍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去觸碰，距離還有幾厘米的時候上面突然湧出大量陰寒的氣息，平靜的箱子表面突然浮現出一張鬼臉。

    鬼臉一出現就像很痛苦一樣，扭曲掙扎的發出一聲悽慘的咆哮，吐出一大口陰氣，閻王和判官都無法抵抗，面露驚駭的就要推開。

    我手上無盡之力浮現。突然一震，將陰氣全部震散，恐怖的鬼臉還張嘴想來咬我，見狀也不避讓，一拳砸入它嘴裡。

    即便有無盡之力的保護，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冰寒還是難以忍受，不過我手裡的名符炸開數萬道，鬼臉瞬間崩潰，但不等我收手，另一張鬼臉再次出現，見狀不在用名符，無盡之力直接飛出去，覆蓋在箱子表面。

    鬼臉出現就被崩碎，可箱子上面像是附著了無數陰魂，崩碎後立刻就出現，如此下去肯定不行，只會浪費時間。

    媳婦姐姐拉了我一下，見狀順勢收了無盡之力，她上前打出一道藍色符紋附著在上面。

    鬼臉不在浮現，但柜子的材質上像是無數怨魂受到折磨，發出悽厲的慘叫，十分刺耳，以此同時上面發出噼啪聲，有東西不斷炸開，普通的柜子表面出現一道道金色符紋，正崩碎瓦解。

    陰間的領主實力比起現在的我們過來太弱了，他的封印自然也算不得什麼。

    金色符紋全部瓦解後慘叫聲戛然而止，箱子表面像掉了一層漆，露出另外一種質地，全是陰沉木打造，對於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我沒多少感覺，伸手拉開柜子，裡面是一層層的書籍，不過皮質的書本。

    我本想伸手去摸一下，只是想起什麼，急忙把手收了回來，因為沒猜錯的話，書籍的封面和頁面全是人皮製成的，媳婦姐姐也不想碰這東西，兩人頓了下，閻王和判官立刻反應過來。陪笑著迎上來：「白尊上，的們來就行。」

    媳婦姐姐點了點頭，跟我退了回來。我想到師父輪迴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有記載也是陰間的人記錄上去的，吩咐道：「不，翻看新的，最近兩百年內的文獻。」

    記錄是人類的習慣，龍帝國也有專門記錄各種重要事件的文獻，包括我們何時突破什麼境界，做了那些大事。因為口頭相傳終歸會遺失，文字的方式能夠流傳更久。

    閻王和判官根據我的指引查看起來，尋出十幾本最近記錄的文獻放在桌子上準備翻看。我見狀補充道：「查詢在兩百年左右有沒有一個劍修到過這裡，做過什麼。」

    兩人只是應了聲，立刻專注下來，開始翻看起來。數百頁的書籍，普通人需要很長時間，但對於修士來記憶和觀看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十來分鐘判官就驚呼起來：「有了！」

    旁邊的閻王聞言立刻奪過書籍，看了眼急忙呈上來。

    我錯身半步不想用手去接，示意他放在桌上。閻王奪過書籍呈上，原本是想討好，聽了我的話尷尬的笑了笑，將古籍放在桌上，壓住其中一頁。

    媳婦姐姐跟我湊上去看了起來，內容的確是記載了一百五十年前陰間來過一個劍修，雖然沒有容貌的記載，但從行事風格來看跟師父如出一轍。可惜關於做了什麼沒有任何記載。

    我有些失望，畢竟確定劍痕就是師父留下來的沒有任何作用，我們想知道的是他到這裡做了什麼。

    閻王對我的態度比從前還要恭敬。那時候可以是有求於我，現在卻帶著少許恐懼，是對我實力的恐懼，加上有媳婦姐姐在，甚至擺出討好的姿態分析道：「估計是那位尊上實力太強，陰間的人無法阻攔，也不敢跟隨，所以沒有後續的記載。」

    白白浪費了一個時，媳婦姐姐有些失望的揮手，桌上的古籍全部飛回柜子里，不過門沒有鎖上，往後閻王他們也能查看先祖留下的記錄。

    我在旁邊看著他們誠惶誠恐，沁月每一個動作都能引起他們的不安，心裡不由得感慨，上古的十點閻王能夠對抗整個星宇里的強者，強悍之處可想而知，雖然最後都滅亡，可那份膽識……

    再看看現在的閻王和判官，真的跟時候看過的影視劇里完全一樣，每一個動作里都偷著夾縫求生的無奈和悲哀。

    但我也不是看不起他們，或是看，畢竟他們如果還掌控著輪迴的力量，恐怕又是另一番姿態。

    「罷了，你們回去吧，我們自己過去！」我揮了揮手，因為到過，所以用不著他們在帶路。

    閻王和判官對輪迴深淵可以害怕到了極點，聞言忙不失迭的點頭，躬身退了下去。

    我回頭跟玄城老人：「前輩，既然沒別的辦法和線索。我看只能強行闖進去，不知道前輩對輪迴深淵了解有多少？」

    玄城老人到這裡後就一直沒有話，聞言微微「嗯」了聲，隨意的：「先過去再吧！」

    媳婦姐姐伸手拉著我，轉身朝著剛才碰到的那堵牆飛去，再次回來。她才解釋：「這是怨牆，是有怨魂構築成的，你彈一滴血過去試試！」

    怨魂，顧名思義就是帶著怨氣的魂魄，只是組成一堵牆，讓人很難相信，不過還是逼出一滴血，曲指彈了過去。

    血液在暗沉的岩壁上炸開，死死血氣散開，整面牆壁驟然就活了過來，像是一條巨大的蛇身蠕動起來，短短兩秒血氣消散，上面就出現無數凸起，宛若有活物被困在裡面要破開「變軟」的岩壁轉出來。

    血液觸碰到的地方，凸起最快，像是破繭一樣，裡面猛的鑽出一個人頭，左右搖晃的時候嘴巴張開，朝著我發出刺耳的咆哮。

    我在柜子上見到的是飽受痛苦的模樣，現在見到的只是一眼就能感覺到它的憤怒，充滿了無數怨氣。

    「砰砰」聲不斷，短短几秒，萬丈懸崖上全是同樣的人頭，他們長相不同，可面容都帶著同樣的憤怒，在左右搖晃中發出駭人的咆哮。

    開始見到一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但密密麻麻全部出來後還是嚇得連續退了幾步，但玄城老人錯身半步，嘴裡發出一聲大喝，手中金光四溢，飛出一道古怪符紋。

    怨牆上的人頭被打中後憤怒瞬間變成痛苦，蠕動中不斷融合，場景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呔！」玄城老人又大喝了一聲，符紋再次擴大，更多的怨魂被符紋拘禁，不斷靠攏。匯集後形成一個巨大的人頭，並且在不斷增大。

    直到整個怨牆只剩一個人頭，它張開咆哮的嘴巴變成一個黑黝黝的通道，高和寬都有數米，玄城老人喊了聲走，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沖向怨牆，媳婦姐姐拉著我快速跟上。

    視線瞬間變暗，但很快就恢復明亮，在出現就是站在一堵懸崖上，下面是陰氣瀰漫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