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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媛並未直接回房,而是進了姜太虛房間,有些擔憂問道「子淵,今日林郎君遇到難處,我二人並未出手,可會讓其心中因此產生芥蒂」
姜太虛目光隱隱深意的看了吳媛一眼,而後搖頭道「林小寧是個極冷靜之人,他會明白我們的苦衷的。先生,今夜若我二人動手殺了陸道生,此消息必會為魔教妖女傳至楚國。到那時,皇城司便有理由不再遵守三大聖地間的約定,以我們違背禁例在先為由,大肆殺戮齊國將領,挑起兩國紛爭。到那時,事情才會棘手。」
吳媛聞言嘆息一聲道「我如何不知此事,只是」
話未盡,她看出姜太虛眼中的深意,頓時住了口,俏臉發燙,低下頭岔開話題道「子淵,你可看出田五娘手中寶劍的來路」
姜太虛眸光一凝,輕輕一嘆,道「不想,失傳千載的神兵天誅,竟又現世了。遙想當年劍聖之風采,以宗師敵武聖而不敗,何等英姿」
聽聞此言,吳媛面色微變,抬頭看向姜太虛,道「子淵,你是說,田五娘可能得到了劍聖的傳承」
姜太虛面色轉緩,微笑搖頭道「劍冢的大部傳承都在侯萬千手中,沒有這部根基,只憑天誅上遺留的無上劍意,田五娘走不到那一步的。」
吳媛聞言長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林郎君和田五娘是世間少有的伉儷夫妻,有情有義,我實不忍見他們落個沒下場。」
姜太虛微笑頷首,道「的確。不過」話鋒一轉,他道「若是他們能將天誅神兵轉贈學宮,想來會更好些。我們可以用其他神劍與她交換」
見吳媛目光詫異的看來,姜太虛搖頭道「非我起了貪心,只是此劍留在青雲寨手中,是種禍之根,非福事。黑冰台為何要趁機覆滅天劍山,非要殺侯家父子不可劍冢傳承便是關鍵。若是讓他們或者皇城司知道了劍聖佩劍在青雲寨手中,你猜他們會不會無動於衷」
吳媛聞言沉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豈會不懂
如果不是林寧親自登過夫子山,和夫子交談過,並得過姜太虛的半師之禮,稷下學宮的人都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過
她緩緩搖頭道「林小郎君和他夫人絕不會答應的,子淵,你還是莫要開口了。林小郎君看起來和善仁德,但我卻以為,他生有一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她夫人心地之剛硬,還在其上。你若開口,難免傷了彼此交情。」
姜太虛聞言,簡直詫異。
這位五經博士到底從哪看出來林寧有一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的
在他看來,田五娘或許堅韌剛強,可林寧早就達到了知曉「窮則變、變則通」的境界。
一味剛強的人,今夜會放走陸道生
不過此言他沒同吳媛說,心中卻認為這世間大道還是有道理的。
女人果然不能輕掌大權,牝雞司晨尚是小事,可卻容易不知不覺中動了凡心,胳膊肘向外去拐。
更可怕的是,連她自己都未必察覺,或許察覺了,也不認賬
暗自搖頭後,姜太虛道「先生不必擔憂太甚,此事可與不可,皆在彼輩,學宮不會強逼。我與林郎君拜師之禮,天下人皆知,怎可能逼迫其妻」
吳媛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道「如此就好,夜深了,子淵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姜太虛將吳媛送出門,亦熄燈休息了。
卻說吳媛走至廊間,還未進屋,就聽到樓梯口有聲音傳來,似是那人的聲音。
她便慢下了腳步,放眼望去。
只是她再沒想到,會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
林寧偏著頭枕在田五娘的肩頭,被田五娘背上樓來,似還在耳邊撒嬌說著什麼
老天,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吳媛目光掩飾不住驚駭,站在那都不知該說什麼。
然而林寧卻是呵呵一笑,在田五娘背上拱手道「博士見諒,身子小有不適,不良於行,只能賴賢妻背負。」
吳媛聞言,溫潤可親的眼睛登時一凝,語氣微微急切問道「郎君身子欠安,可有大礙」
林寧擺手笑道「無妨,歇息一宿便好。」
吳媛這才反應過來,笑道「是我忘了,郎君本是郎中。」看了林寧稍許,又對田五娘點點頭致意後,便先一步回了屋。
田五娘鳳眸淡淡的看了林寧一眼,直看的他心虛一笑,方背負著他回了屋。
「啊」
「啊」
田五娘住了手,不再與某人按摩,實在是按不下去了,叫的太浪。
林寧見田五娘面色無奈,便收起了浪蕩之相,賠笑道「娘子不生氣了」
經過方才吳媛之事,田五娘就一直不開口了。
任林寧巧舌如簧,她也不出聲。
好在,還在乎林寧的身子,替他推拿疏鬆雙腿經脈和筋骨。
田五娘看向林寧,輕聲道「吳博士與旁人不同,她本金枝玉葉,又是稷下學宮的五經博士,做不得妾的。」
林寧聞言目瞪口呆,隨即哈哈大笑道「娘子,你你竟然,竟然也會拈酸吃醋」
田五娘搖頭道「不是吃醋,師父曾說過,要為你多納姬妾,以壯林家香火,我不會犯妒。但吳博士不行。」
見她說的那樣堅定,林寧一下明白過來,笑道「你總不會擔心我貪慕公主權勢,想換個大腿抱,去當駙馬爺吧」
田五娘不語,林寧愈發大笑,道「雖說我胃不好,只能吃軟飯,卻也是貞潔烈夫,豈能水性楊花,改換門庭」
「噗」
聽他這番胡言亂語,田五娘不禁失笑,鳳眸微橫,輕聲道「我非疑你,只是看得出,這個稷下學宮的博士不似皇鴻兒別有所圖,博士是真的放你在心上。皇鴻兒之妖嬈不可怕,可怕的卻是博士這樣心中真意為你好的。美人恩重,她若不計回報的為你付出,總有一日你會動心。可她的身份貴重,怎能為妾到那時,你縱不棄我,心中也將她與我並重。」
並重,對田五娘而言,已經是一種背棄了
林寧聞言,緩緩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看著田五娘道「若非你提醒,這種事說不得真有可能發生。非我涼薄,實未想到此中深意。但現在我已知娘子之心,又如何會犯這等錯」他握住田五娘微微清涼的手,溫聲道「你放心吧,你是我的結髮妻子,這一生一世都不會變。縱會有不可辜負之紅顏,亦必在你之下。因為我此生,最不可辜負者,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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