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月的院子裡,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秦月的身體卻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從後腰處完全彎折了下去。
她的雙手反貼地面,雙腳詭異地扭曲,像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從院子裡往修煉室的方向詭異地摺疊爬行著。
還好夜裡沒什麼人,不然若是被人看到她這副怪異扭曲的非人之狀,只怕要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是撞見了什麼妖獸。
她用盡全身力氣,雙手撐地,才勉強將扭曲的身體挪進了罡風陣中。
才剛爬進去,罡風便如刀鋒般刮在她身上,激起一陣刺痛。
秦月咬緊牙關,努力適應著罡風帶來的痛楚,緩緩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換了另一個更加扭曲的姿態。
罡風陣中,無形的罡風狂暴肆虐,秦月逆著罡風艱難前行,每走幾步,便要變換一個姿勢,來鍛煉身體不同關節的靈活柔韌度。
但每一個姿勢都怪異無比,仿佛身體的每一塊骨頭都被拆卸下來,重新拼湊在了一起。
秦月腦袋充血,渾身覆蓋上玄武血脈的銀白色龜紋鱗甲,臉色漲的通紅,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輕輕抽搐。
體表的罡風如同無數細小的刀鋒,一刀一刀地切割著她的皮膚,深入血肉,骨骼在扭曲摺疊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每一次的扭轉都伴隨著筋骨的摩擦和撕裂,讓她忍不住想要大聲嘶吼。
這兩種痛苦交織在一起,如同附骨之蛆,啃噬著她的理智。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片黑暗,想要就此放棄,就這樣昏過去算了。
不行!
她咬緊牙關,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決不能放棄!
秦月的牙關咯吱作響,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她仍然堅持著,繼續在罡風陣中爬行、翻滾,變換著各種扭曲的姿態。
這種種違背人體極限的動作,使得她渾身氣血翻湧,流轉的方向都發生了改變,帶來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痛苦。
才爬了一圈,秦月就感覺自己的骨骼像是被巨石碾壓過一樣,每一寸都發出哀鳴,讓她喘不過氣來。
撕裂般的痛楚從四肢百骸傳來,仿佛身體真的被五馬分屍,正在被一點點地撕扯開來。
要不是玄武血脈護體,秦月覺得自己脆弱的身體早就被這非人的折磨撕碎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第二圈走到一半的時候,秦月眼前陣陣發黑,意識開始模糊,仿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劇痛、疲憊、絕望,種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蠶食著她的意志,就連對外界的感知,都開始變得遲鈍起來。
就在此時,她的眸子漸漸染上了銀白色,仿佛覆蓋了一層薄霜,原本劇烈的疼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痛苦的神色逐漸消散。
她混沌的意識也隨之清醒,整個人變得異常冷靜,仿佛置身事外般觀察著自己扭曲的身體。
「咔嚓!」
一聲脆響,從秦月的脊柱深處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斷裂開來。
她感覺自己的脊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折斷,劇痛讓她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渙散。
緊接著,無數神經也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失去了控制,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扭曲姿勢瞬間瓦解。
一股無力感涌遍全身,她感覺到自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被剪斷了線一般,直挺挺地朝著地面栽去。
在她即將臉朝下撞到地面的前一刻,身體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地偏了偏頭,最終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重重地跌落在地。
完了!
這次真的玩脫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點地從身體裡抽離,眼前的世界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要死了!
不對,死不了,還有枯榮血脈!
枯榮血脈的力量如同一股溫暖的洪流,從她手臂深處的血脈印記中湧現,順著血管,如涓涓細流般流向她的脊柱。
這股能量越來越強,越來越熱,最終匯聚在她的脊柱處,形成一個溫暖的能量旋渦。
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沿著斷裂的神經末梢緩緩攀爬,交織、纏繞,如同蠶吐絲般,將斷裂的神經一點點地縫合起來。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也極其痛苦,就像是一根根細針,在她的骨髓中穿梭,刺骨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這股疼痛如同決堤的洪水,從斷裂的脊柱處奔涌而出。
一股灼熱的能量流,順著脊柱,沖向四肢百骸,在她體內瘋狂穿梭。
這股能量流所過之處,原本斷裂的骨骼、撕裂的肌肉,都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重組。
而與之相伴的,是難以言喻的劇痛和麻癢,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逼瘋。
原本僵硬的經脈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變得更加堅韌和活躍。
短短几秒鐘,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秦月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重新鍛造了一遍,原本斷裂的脊柱處,似乎真的長出了新的骨骼,支撐著她的身軀。
通常來說,人體的骨骼數量是恆定的,而此刻,秦月能感覺到自己的脊柱骨骼數量明顯超過了這個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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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覆蓋著銀白色薄霜的雙眼,仔細地打量著自身的變化。
被重塑的神經仿佛一根根細密的銀絲,將她的感知放大到極致。
每一個念頭都無比清晰,思緒如同閃電般在腦海中飛馳。
她依舊保持著極度冷靜的狀態,靜靜地躺在罡風陣中,任由罡風肆虐著她的軀體,眼神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沒有一絲波瀾。
此時的她,仿佛失去了作為人的一切情感,只剩下純粹的理智在運轉,冷靜地可怕。
恐懼、悲傷、痛苦,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這些人類該有的情緒,似乎都被從她的意識中剝離了出去,腦海中只剩下毀滅和重塑這兩個純粹的念頭。
她不再去思考這樣做值不值得,也不再去想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更不去想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模樣。
秦月緩緩抬起沉重的雙臂,撐著地面,盤膝坐了下來,調整著呼吸,讓氣息變得均勻而綿長。
直到這一刻,秦月才明白這銀色眼眸並非只是一種簡單的能力,它更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讓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那是一個冷靜到冷酷的自己,一個強大到無情的自己。
這銀色眼眸,不僅賦予她洞察一切虛妄的能力,更將她推入一種玄妙莫測的狀態。
這股力量,讓她著迷。
如果說肉體的變化只是增強了她的力量,那麼心境的轉變,則讓她觸摸到了力量的本質,而力量的本質,往往是殘酷而冰冷的。
原本的猶豫、恐懼、憐憫,此刻都被無情的剝離,剩下的只有極致的冷靜和決絕。
這是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將一切情感都拋諸腦後,只為達成目標而存在。
此刻,如果處於戰鬥中,她會毫不猶豫地揮動手中的刀刃,收割敵人的生命,而不會感到一絲一毫的愧疚和恐懼。
毀滅和重塑,將成為她唯一的信條。
將敵人徹底毀滅,將自己重塑成更加強大的存在。
又或者……
將秩序徹底毀滅,重塑新的秩序……
秦月感覺到銀色眼眸的力量正在慢慢消退,她不敢耽擱,立刻起身走出罡風陣,來到放置物品的角落。
她彎下腰,從包裹中精準地取出一本古樸的書籍,這本無字天書正是記載著絞殺領域的秘籍。
她拿起秘籍,轉身走向旁邊一間安靜的修煉室。
推開修煉室的門,走進房間,輕輕關上門。
她盤腿坐在冰冷的蒲團上,神色冷漠,將絞殺領域的秘籍平放在雙腿上,一頁一頁地翻動著,仔細研讀起來。
這畢竟是一本地級武技,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難免會引起軒然大波。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決定將這件事暫時隱瞞下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家族中的人。
她翻開秘籍,一頁一頁,仔細研讀著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幅圖。
僅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將整本絞殺領域全部記下了。
這雖然是一種地級武技,但就算是處於元氣境和元力境的武者也可以修煉這門武技,只是這門武技對心性、定力方面有著特殊的要求。
絞殺領域和白墨的絕對領域,表面上看都是一種在一定範圍內影響別人的手段。
可是,當秦月仔細研讀之後,才發現絞殺領域比絕對領域要狠辣得多。
如果說絕對領域只是壓制,那麼絞殺領域就是奔著徹底毀滅去的。
與絕對領域那種偏向輔助和控制的效果不同,絞殺領域從一開始就被設計成了一個純粹的殺戮場。
絞殺領域不僅可以注入元力,更可以放入一些殺傷性極強的武器,這意味著一旦敵人被困在絞殺領域中,就要時刻面臨元力和武器的雙重攻擊。
而且,處於絞殺領域之外的人,是看不見領域內的情況的。
一旦踏入絞殺領域,對方就會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瘋狂地衝擊著自己的精神識海,試圖撕裂他們的意志。
原本平靜流淌的元氣,如同驚濤駭浪般翻滾,再也無法掌控自如,武技的釋放更像是孩童的塗鴉,毫無章法可言。
因此,修煉這種武技的人,必須具備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強大的精神力,才能抵禦住絞殺領域帶來的負面影響,反過來操控它,讓其為己所用。
置身於這樣的領域之中,戰鬥的天平將會毫無懸念地傾斜,除非敵人擁有堅如磐石的意志和強大的定力,才能抵禦這股精神風暴的侵蝕,否則只能淪為待宰的羔羊。
而絞殺領域的威力也會隨著注入的能量和武器的增強而不斷提升,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死亡絕域。
秦月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書頁,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遮蓋住銀色眼眸中閃爍的流光。
注入元氣?
秦月微微搖頭,這個方法對她來說不太現實。
除非自身元氣雄厚到一定程度,否則只會入不敷出。
恐怕還沒等絞殺敵人,自己體內的元氣就先耗盡了。
用武器?
且不說她從哪裡去搞那麼多殺傷力大的武器,就單說空間法寶她現在也沒有。
血脈天賦?
秦月腦海中閃過趙志遠的身影,他的水淼血脈倒是能與絞殺領域契合,發揮出更強大的威力。
只可惜,她的枯榮血脈和玄武血脈都無法融入到絞殺領域中。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秦月的心就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
難道就這樣放棄這本地級武技嗎?
就在秦月準備放棄的時候,她忽然抬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仿佛已經找到了破解難題的關鍵。
毒牙!
毒牙的詭異與霸道,在過往的戰鬥中已經展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將毒牙與絞殺領域結合起來,再輔以領域本身的封鎖和混亂效果,會怎麼樣呢?
敵人身處其中,不僅要面對精神和元力的雙重壓制,還要時刻提防毒牙的侵襲,簡直防不勝防!
而且,更妙的是,絞殺領域可以遮蔽外界視線,就算使用毒牙也不會被人發現,更不用擔心招式陰狠會被人詬病。
想到這裡,秦月心中豁然開朗。
所以,這門武技,她完全可以修煉!
喜歡果然,人殺多了,就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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