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花園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義與邪惡陣營（16）
兩人隨意的聊著，聊的都是些生活上的瑣事，這些話題讓剛才有些拘束的小女孩放鬆了不少，見她已經消除了戒備心理，夜宸才貌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女孩說道：「我叫曼莎。」
&莎，很好聽的名字啊。」夜宸笑著說道。
&挺好聽的，但意思不怎麼好。」小女孩的笑容有些凝固了，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在這裡的土著方言裡，曼莎是枯敗的野草的意思，我很小就沒了父母，也沒有名字，他們就都曼莎、曼莎的叫我，慢慢的這就成了我的名字。」
夜宸愣了一下，有些局促不安了，這個話題顯然有些不合時宜，她之前一直想拉近雙方的身份，一直避免觸及到她的悲慘的童年生活，但這句話讓曼莎失去了剛才的輕鬆狀態，心情變得有些低落了。夜宸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覺得應該安慰一下，告訴曼莎自己很抱歉，不是故意的，但又覺得似乎什麼都不說更好。
看到夜宸手足無措，局促不安的樣子，曼莎重新綻放了笑臉，反而安慰起她來了，說道：「沒關係的，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我就像野草一樣，無論遇到多少困難都能堅強的活下來。」
夜宸有些失去方寸了，見曼莎這麼說，她連忙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你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這句話說的也乾巴巴的，完全沒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曼莎微微笑了笑，說道：「希望是這樣吧，對了，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終於能把這個話題給揭過去了，夜宸暗暗舒了口氣，說道：「是這樣的，之前我不是說希望你也能加入光明教廷嗎？你現在考慮的怎麼樣了？」
曼莎說道：「我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我聽過過，能成為牧師的人最低也得擁有中產，我這樣的貧民是根本沒有可能進去的。」
光明教廷的福利待遇還是很不錯的，一旦加入教廷，不但每個月可以領到一份不薄的薪俸，而且只要自己別去招惹是非，沒人會刻意難為教廷的牧師，作為西方大陸最強大的勢力，光明教廷不允許任何人膽敢玷污她的威嚴。這樣優渥的條件自然吸引著大批的人想擠進教廷，在這個罪惡的時代，對普通人來說，單單每頓都能管飽已經擁有莫大的吸引力了，很多國家徵兵的時候就是這樣，只要貼上一張布告，說加入軍隊後管飯，就有無數的青壯年踴躍報名。這個時代並不太平，參軍就意味著打仗，打仗就意味著死人，那麼多窮苦人既然為了能吃飽飯不惜冒著戰死戰場的生命危險去參軍，不但沒有什麼危險，而且還頗為體面的牧師就絕對讓所有人趨之若鶩了。光明教廷開出的優渥條件不但吸引著社會底層的人，連中產階級甚至很多貴族出生的年輕人都希望能加入進去，要知道這個年代普遍奉行的是長子繼承制，也就是說家族的財產，勢力和人脈都歸長子所有，至於次子，就只能自己找出路了。貴族家的女兒們就更慘了，她們想要嫁到個好人家，豐厚的嫁妝是必不可少的，這筆嫁妝是要給別人的，不是所有貴族都對自己的女兒那麼鍾愛——工業革命的到來早就了一大批新興的富裕階層，也讓那些思想守舊不肯變通的古老貴族吃足了苦頭，他們的身份不再能那麼輕而易舉的換回財富，事實上破產的貴族並不少見，這種情況下也別指望他們能把多少財產留給自己的女兒了。為自己攢份嫁妝是每個開始懂事的女孩都必須要明白，並且開始著手去做的事，如果有母親的幫忙還好，如果沒有的話，貴族家的女兒生活也很辛苦的。但如果能加入光明教廷，成為一名牧師，女孩們的境遇就會改善很多，如果能成為一名神父，那就更好了。女孩們之所以那麼熱衷於積攢嫁妝，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們並沒有辦法像男人一樣從事各種工作，她們下半輩子的生活保障就靠自己的嫁妝了，但牧師就是這個時代極少數不限男女，為所有人都開放的體面職業。在光明教廷神職人員的晉升最主要的一點就看他們體內的聖光之力有多麼濃郁，對聖光親和的人沒那麼多，這時候要再限制男女光明教廷就會失去一半的潛在中高階神職人員。在這片大陸上，光明教廷雖然勢力很大，但敵人也很多，沒有中高階神職人員的武力作後盾，這麼大的攤子教廷根本撐不住。有這麼多優秀的女孩想要擠進光明教廷，像曼莎這樣窮苦的女孩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曼莎的聲音很淡，似乎對於夜宸的提議絲毫不感興趣，但她恐怕沒有意識到，這麼淡漠的態度就已經表露出她內心的真實所想了。
夜宸笑著說道：「你可能有些誤會了，光明教廷招收的牧師大都是中產以上人家的孩子，但並不是說教廷招收牧師的時候對家庭背景有什麼要求，只不過聖光之道的學習是很複雜的，最少也需要掌握基本的讀寫等文化知識，事實上光明教廷開辦了很多宗教學校，其中就招收了不少窮苦人家的孩子，也有不少因為天災戰亂而成為孤兒。」
曼莎臉微微有點兒發紅，她說道：「這還不是一樣，我不識字，小時候也沒有學習過什麼文化知識，我一定不合格的。」
夜宸說道：「這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但你那麼聰明，一定很快就能適應教廷的生活的，最重要的是，在光明教廷，獲得晉升有且只有一個指標，那就是體內蘊含的聖光之力的強弱，普通人需要通過枯燥而乏味的長期學習才能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掌握聖光之力，但對於我們這些有聖光天賦的人來說，這一點就很簡單了。」說著，夜宸把手向曼莎遞了過去，在她的手心，跳動這一團微弱但璀璨的聖光。
&是……」曼莎看著夜宸的手心，驚奇的問道。
&就是聖光。」夜宸用稍顯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和我一樣，是對聖光天然契合的人，聖光對於我們來說就像母親一樣。」說著，夜宸反手抓住曼莎的手，那團聖光通過手心傳遞進了她的體內。
曼莎閉上了眼睛，聖光確實如母親一般溫暖，她好像真的躺在了母親的懷抱里，享受著美好的生活。
曼莎是閉著眼睛的，她沒有看到此時夜宸雙眼中透露出的殺機。曼莎對聖光的親和確實很高，高的出乎了夜宸的意料，她真的是個天生的聖女，進入教廷後恐怕不需要多久就能徹底覺醒體內的聖光。夜宸現在就能夠斷定，她日後一定會成為光明教廷舉足輕重的人物，但她需要這麼個人嗎？
因為曼莎對聖光的親和體質，讓夜宸起了招攬之心，希望能藉助她的力量來完成她對南岸區下部貧民窟的傳教工作，同樣因為曼莎對聖光的親和體質，讓夜宸充滿了忌憚。這個女孩可用，但不可留。
……
幾天後，這座城市的另一邊，溫雲正坐在一個小酒館的二樓包廂里，這時候她正透過鑲嵌著碎小彩色玻璃的窗戶打量著街對面那棟五層的公寓樓。那棟公寓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牆角處爬著綠油油的青苔，在這個臨海而潮濕的城市裡，有些年頭的建築都會有這麼一身綠色的圍裙，在紅磚砌成的牆面上有著一道道黑色的雨痕，好像淚痕，這和青苔一樣，表徵著這棟房子已經矗立在那裡很久了，而且並沒有得到什麼修葺，事實上除了像聖光明大教堂和市政廳大樓這樣「顯貴」的建築，這個年代沒人會專門對建築進行修葺，只要不漏雨就行了，沒那麼多講究。
這裡是南岸區和北岸區的交界的地帶，而溫雲面前的這條街叫做貝恩街，而對面那棟樓就是貝恩街3>
本來夜宸是打算讓凱瑟琳去打探一下的，但後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幾天前，夜宸成功的把曼莎給忽悠住了，帶著她加入了光明教廷，這幾天她開始著手在貧民窟進行傳教了，身邊的凱瑟琳也跟著忙了起來，沒辦法，對貝恩街的探查只能交給溫雲她們了，反正這段時間她們也沒什麼事。之前北岸區各個惡魔勢力之間的火拼已經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在舔傷口，積蓄力量，等待下一波的戰鬥，正好趁這個時候，溫雲她們也有時間幫夜宸看看這個貝恩街32號住的是哪位人物。
沒過幾分鐘，唐嫿和傷雨也進來了。
看到溫雲傷雨問候道：「你這麼早就回來啦？」
溫雲淺淺的笑了笑，說道：「運氣比較好罷了，你們呢，探查的怎麼樣了？」
唐嫿說道：「這裡確實被監視了，我和傷雨也不敢太靠近，只是遠遠的看了看，至少有六個人在各個不同的方位對那棟32號樓進行監控。」
傷雨問道：「我們為什麼不把那群傢伙給處理掉？」在去之前溫雲反覆強調，這次去探測之准帶眼睛和腦子，絕對不能出手，當時傷雨沒來得及問，現在總算問出來了。
溫雲解釋道：「你也聽凱瑟琳說了，隊長前幾天莫名其妙的被宗教裁判所給帶走了，在現場她只看到了這個地址，我們不知道這個地址到底意味著什麼，更重要的是，我們不清楚這個地址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如果知道這個地址的每個人都受到了嚴格的監控，那麼一旦地址泄露，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到底是從哪兒泄露出去的，這麼一順藤摸瓜，說不定就摸到隊長身上了，所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讓那些人知道已經有人知道這個地址了，至少現在不行。」
傷雨坐在了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說道：「那怎麼辦啊，我們都不敢讓別人知道我們知道這個地址，怎麼這麼繞啊，那我們怎麼行動啊，不能殺監視這裡的人，按你的說法更不能動那個住在32號樓裡面的人，對了，貝恩街32號是棟公寓樓，裡面住了好幾家人家呢，誰是最終的目標啊？」
溫雲說道：「這個不重要，就像你說的，我們不能動那個所謂的目標人物，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說法，我們不能讓別人認為我們在殺那個目標人物。」
傷雨還雙眼呆滯沒聽明白，但唐嫿已經知道溫雲的意思了，她微微皺眉說道：「這樣會不會把動靜鬧的太大了，這個人物世界的土著力量都聽厲害的，別的不知道，至少惡魔莊園裡的那個炎魔絕對不是我們這個位階的試煉者能動的了的，你鬧那麼大的動靜不怕把那些可怕的傢伙引出來？」
溫雲不以為意的說道：「首先，我並不覺得死幾個人就能把那些傢伙給引出來，事實上他們要是那麼在乎普通人的生命就不會鬧成這樣了，另外，就算引出來又能怎麼樣？這個任務進行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有那麼的試煉者，正好趁這個機會除掉一部分，也讓這個世界清靜清靜。」
聽溫雲這麼說，唐嫿也沒有再堅持她的看法，說道：「好吧，既然你都考慮到了那就沒問題了。」
這時候傷雨終於弄明白了，她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你是打算搞大規模襲擊。」
溫雲笑了笑，從隨身攜帶的包裡面拿出一個小籠子，籠子裡面是個小老鼠。這並不是實驗室常用的那種白老鼠，毛色灰不溜秋的，看起來聽不起眼的，而且挺難看的。
傷雨湊過去打量了下，有些猶豫的說道：「這是老鼠，你是打算……散布鼠疫？！」
溫雲打了個響指，說道：「答對了，這隻小老鼠身上有我精心培養出來的超級病毒，爆發的鼠疫理論上能把這個城市徹底毀了，有了這個小傢伙，不管貝恩街32號樓裡面住的誰，都逃不了一死。」(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