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我怎麼不信呢?」
「我是為了你好。」
「……」
克林沉默了。
這話……
他怎麼感覺,聽起來有點兒怪怪的呢。
洛克說道:「嘉莉是女巫,而且將來也會成長為一位不亞於阿加莎·哈克尼斯那樣的女巫,有她在,我會比較放心你,不會出現,我一不留神你就嗝屁終於被拉下地獄的事情。」
克林呸了一口:「你能不能盼我好。」
洛克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然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洛克找不出第二個,比克林更加適合替嘉莉偽裝身份的人選了,至於讓嘉莉去他家裡住?
洛克有這個想法,但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蠻喜歡一個人的。
而且,他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如果他說,嘉莉是他的妹妹的話,那,不用喬治懷疑,格溫估計就會第一個懷疑了。
比起讓警督喬治懷疑上,洛克更加不願意讓一位學神懷疑上的。
至於保護克林?
這句話其實也是正確的。
嘉莉是女巫,而且,是分享他無盡能量的女巫,只要時間充裕的話,那麼,嘉莉必將成長為一名強大的女巫。
而她的女巫之力,不需要任何的代價。
因為洛克,不需要嘉莉給他什麼回報。
如同洛克和嘉莉說的,如果有代價的話,那就是,抬起頭,永遠不要低頭。
洛克給了克林一個理由。
自然。
也給了嘉莉一個理由。
同樣的理由。
「我是這個克林·切斯特的私生女?」
「對。」
還是那個專門為了嘉莉,而臨時搭建起來的醫療手術倉庫中,帶著墨鏡,化身無雙刺客的洛克,翹著腿坐在椅子上,點了點頭。
靠著病床,臉上裹著一圈繃帶,宛如一個活生生木乃伊,預定今天就可以拆線,迎接自己全新生活,但如今還只是露出一雙眼睛的嘉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洛克:「我不明白。」
洛克笑道:「你需要一個全新的生活。」
嘉莉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說,我不需要換個名字嗎?」
「不用。」
「不需要嗎?」
「嗯。」
洛克看著嘉莉:「你值得擁有一個全新的生活,嘉莉,但,這並不表示,你必須要遺忘過去啊,那樣是不對的,遺忘過去,等於遺忘自己,哪怕過去再怎麼不好,至少,你的過去,證明,你從哪裡來的,過去,是我們的起點。」
他也時刻提醒自己來自哪裡。
只是……
他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卻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所以,他在看見太陽神血統之後,給自己定了一個未來。
更何況。
「嘉莉,本來就寓意著獨特、認真和改變,這是一個不錯的名字。」
「這是,在說我嗎?」
「是的。」
洛克點了點頭,看著病床上,纏繞著繃帶的嘉莉:「「你比大部分人都獨特,你比任何人都要認真,甚至,你比許多人都要成熟。」
幸福的童年,的確可以帶來滿滿的回憶。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呢。
不過,不幸的童年,雖然可能會帶來災難,而有的人在這災難之中自暴自棄,但,還有的人將這所謂的災難視為磨練,在這磨難之中,茁壯成長。
嘉莉,毫無疑問,就是後者。
這也是洛克沒有改變嘉莉名字的原因,更何況,叫嘉莉的女孩,多了去了,甚至,有些時候,還可以起到一個燈下黑的作用的。
嘉莉聽著洛克的話語,微微的低了低頭。
「嘉莉,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那有關力量的事情嗎?」
「……擁有我的力量,便可殺人。」
「對。」
洛克微笑的點頭,一臉的讚許,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微笑的注視著床上即將開始新生活的嘉莉:「既然你的善良喚來了人們的視而不見,將你的善良當做軟弱,那麼,將你的善良與過去打包放進雜物間裡面,帶著你剩下的品質,堅強與不甘,推開門,迎接新的人生。」
嘉莉抬頭注視著洛克。
腦海中,在緬因州的點點滴滴,如同幻燈片一樣,快速的穿梭在他的意識海中。
被媽媽家暴的哭泣。
被關在懺悔室中孤立無主的時刻。
在學校被同學冷暴力的對待。
甚至被同學們各種惡作劇。
還有……
那場舞會。
這些畫面,如同幻燈片一樣,在她的意識海中,穿梭著,甚至,組成了一股風暴,意識海中,那源於洛克提供的無盡能量海咆哮著,化作了旋渦。
我以妥協與善良對待世界,而世界回報我以無能與軟弱。
那麼……
我拋棄我的妥協,與我的善良。
咚咚咚!
咚咚咚!
洛克挑眉,抬頭,看著突然間似乎發出共鳴,震動起來的臨時搭建起來的病房。
下一秒。
洛克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再一次幾乎陷入暴走狀態下的嘉莉,卻是,露出一種欣慰的表情,微笑著。
一臉讚許。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適合善良的人。
原來的世界,都屬於那種人善被人欺的世界了,更何況,還是這個,你是好人,你就註定悲劇的漫威宇宙呢?
人的區分,絕對不是只有好人和壞人的。
不做好人,不表示就要做壞人,不做好人的意思,僅僅是在說,從今天起,我決不允許有人大聲對我說話。
我可以不去做個壞人,但,如果有人敢欺負我,我是有這個能力還手的。
而洛克給予了嘉莉這樣的能力。
只是……
這場魔力的暴走,來的快,去的也快。
病床上。
嘉莉的雙眸似乎恢復了平靜,但,卻是與之前有些那麼不同了。
似乎稍微的多了一絲冷意。
嘉莉將自己的善良隱藏在了自己意識海的無盡能量之中,將,無盡能量海的冷意投射了出來,用來幫助她面對這個世界了。
「很棒。」
洛克由衷的點頭:「魔女嘉莉退場了,如今登場的,是女巫嘉莉。」
說話間。
有著犯罪世界競拍整容師之稱的漢斯·凱勒醫生推門,有些慌張的走了進來,然後看著似乎平復下來的動靜,微微一愣:「無雙先生,剛剛……」
下一秒。
漢斯·凱勒突然想到了什麼。
前幾天,發生在紐約第一電視台的事情,他可以全程觀看直播的呢。
雖然紐約警署闢謠了,而且,無雙刺客從那之後,也沒有出現了。
但……
糊弄傻子呢。
紐約警署的闢謠,最多也就是糊弄糊弄底層人兒,對於漢斯·凱勒而言,只會讓他在看見洛克之後,更加的感到害怕。
無雙刺客,可以將人變成一隻老鼠。
「咕咚!」
漢斯·凱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進來的。
洛克感受著漢斯·凱勒醫生的緊張,笑道:「凱勒醫生,只要你遵守我們之前的約定,我也會履行我的承諾的,你會活著離開這裡的。」
凱勒醫生心中一突:「我不想變成大耗子。」
床上的嘉莉有些好奇的看去凱勒醫生。
大耗子?
什麼大耗子。
洛克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凱勒醫生,那樣的做法,是針對我的敵人的,凱勒醫生,你不是我的敵人,你是我的朋友。」
凱勒醫生乾笑了兩聲,取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額頭上,那滿滿的汗水。
其實……
嘉莉的改頭換面手術,開啟全新的生活,並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的。
主要是凱勒醫生擔心洛克在完成之後悍然撕票,所以,用慢工出細活這樣的方式,來各種試探洛克。
洛克看在眼中,但也怕漢斯·凱勒多想,所以,也就沒有去催促。
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的無雙之名,在犯罪世界,是有多大的威懾力的。
犯罪世界也在尋找無雙刺客的真實身份,但和執法機構一樣,一無所獲,而一無所獲,這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讓無雙刺客停下來。
所以對於漢斯·凱勒醫生的擔心,洛克是知道的。
還是按句話。
換位思考,是洛克為數不多的有點之一的。
一個小時後。
再一次得到了洛克保證的凱勒醫生,自行的帶著拆解繃帶的工具走進了病房中。
洛克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在原地銷毀各種電子設備的幾名護士,轉身,看著將一個小鏡子遞給嘉莉的凱勒醫生出聲道:「那幾名護士,也不知道吧。」
凱勒醫生身體一僵。
洛克挑眉,道了一句抱歉:「凱勒醫生,我就隨口一說,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凱勒醫生能夠保證那幾個人並不知道嘉莉新模樣的話,他們可以先離開的,不管是那種醫生和護士,只要他們做的是救死扶傷的買賣,我都會尊敬的。」
凱勒醫生從僵直狀態恢復過來:「她們在嘉莉女士手術的時候,都是分開來協助我,如你所說,這一次,我沒有留下任何紙質檔案與電子檔案,怕我沒有辦法銷毀我腦子裡面的。」
洛克點了點頭:「對於一名出色的醫生來說,他的雙手和大腦是一樣重要的,我相信凱勒醫生的職業操守。」
說著。
洛克走到病床尾那邊,環抱著雙臂,注視著,即將拆下繃帶,以全新的容貌,迎接自己新生活的嘉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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