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閒鶴?我可以進來嗎?」
花枝上未修剪妥當的尖刺劃破手指。
細微的刺痛感讓雲閒鶴的手頓了一下,光怪陸離的異世場景再次退去。
回過神的勇者呆愣的眨了下異色瞳,瞬間回神。
他一邊不動聲色的將受傷的手指按在一片大花瓣上擋住傷口,一邊朝門外回應道:
「當然,請進光先生。」
開門的諸伏景光先是掃了一眼室內,隨後才把視線定格在坐在工作檯前的雲閒鶴身上。
對方手裡拿著沒拆解完的花枝,桌上的小砂鍋里堆著滿滿的花瓣。
「怎麼了嗎?」
「晚飯做好了,要下去吃嗎?」
「啊、我把剩下的弄完再下去。」
說著雲閒鶴翻了翻眼前剩下的一小堆還沒拆解的花,笑著解釋:
「光先生先去吃吧,這些花要趁新鮮的弄才好,不然做出來的東西會變色的。」
「……好。」
再三確定雲閒鶴沒有看起來不對勁地方的諸伏景光慢慢關上了房門。
他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隱約聽到屋內的人喃喃了一句:
「你們說的對,先生應該會喜歡。」
你們?誰?
先生……閒鶴是想起他那位先生了嗎?生日禮物是給先生做的?
諸伏景光的表情算不上好。
他仔細回憶著柯南昨晚大半夜發給自己的消息,關於除了雲閒鶴有夜盲症這一點外。
還包括『可能突然昏厥過』和『隱約有幻視』這兩點。
前者不可確定,後者目前來看隱約有些苗頭。
諸伏景光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隱約能聽到房間內傳出時不時的笑聲,以及自顧自的說話。
分明沒有人回應雲閒鶴,但對方確確實實是在有問必答。
諸伏景光原本抬起來的手在門把前頓住,
隨即在對方屋內隱約傳出來的笑聲中無力垂下。
「……是孤獨太久了嗎?」
·
拆解完的花瓣洗淨、加水熬煮至糊狀,大火收干,
兌入一整瓶的粘合劑,
再加入龍的羽毛羽粉、鱗片粉末以及玉石精細研磨過後的粉末。
全部攪拌均勻後倒入模具晾涼,直到完全冷卻才能脫模。
【叮,『白與黑的世界』懲罰結束。】
四周的幻影隨著停滯的記憶消散。
眼前的景色再次帶上顏色,讓雲閒鶴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習慣。
他看了一眼模具里的亞麻白色液體,又看了一眼散落在工作檯附近大大小小的花瓣,最後定格在指尖沒能癒合的劃痕上。
繽紛的色彩,以及這刺目的殷紅:
「久違的景象……」
雲閒鶴淺笑了兩聲。
長時間坐著沒動過的人抻了個懶腰,甩了甩胳膊後,伸手按揉了兩下發僵的脖頸。
他嘟嘟囔囔著,對自己姑且算是摸黑做出來的第一材料很滿意。
「接下來只要等幹了,再切片就算是完成。」
雲閒鶴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晚上9:00,窗外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屋內當初特地安裝的智能照明系統已經自主觸發啟動,以至於雲閒鶴都沒注意時間。
後知後覺胃裡空落落的人揉了兩把自己的小腹,決定起身下樓找點吃的。
沒有開燈的客廳看起來黑洞洞的,
有細微的光亮透過沒拉窗簾的落地窗灑在木地板上,勉強照亮了地上的絨毛地毯。
諸伏景光不知道去哪裡了。
不過這麼晚,雲閒鶴猜測對方大概是在房間裡睡著了吧。
想著,他不免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摸索著樓梯的扶手慢吞吞下了樓。
離客廳越近,視野越是清晰。
少年赤腳站在地毯上,借著僅有的月光打量了一眼桌子上的小零食,復而偏頭望向窗外的庭院。
之前種的月光薔薇長勢非常喜人,
因為柯南世界的不定季節催長,現如今已經爬滿了半個院牆。
連片的白色花苞沐浴在月光下,在晚風中靜靜搖曳著,
雲閒鶴怔怔的看了一會,隨後推開窗走到外廊上,看著遠處天際那近乎全圓的月亮,微微勾起唇角:
「晚好。」
記憶中,自己最開始與先生、幽靈他們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有一處這樣開滿薔薇的後院。
在還沒搬家之前,他和幽靈每天散學之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小花園裡度過。
看書、實驗新的魔法、分享一些奇怪的故事……
【滋啦——】
好像有誰拿出自己在古董店買到的老式唱片機。
略顯不妙過後的聲音,一首經典的舞曲在夜空中響徹。
【「要來一起跳舞嗎?」】
脫掉法師長袍的幽靈微微挽起了自己的襯衫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隱約可見青紫色的血管。
對方朝著勇者微微彎下身,做了個標準的邀請動作。
在雲閒鶴14歲的夏季,
因為突發意外而沒能去參加畢業禮,而幽靈則是補給了他一份晚會開場舞。
略顯緊促的雲閒鶴看了看擴音器,又看了看眼前半躬著身子、還在等他回復的幽靈,很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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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跳舞。」
他只在書里看到過相關介紹,從來沒實踐過。
【「沒關係,我教你。你看,你先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
月夜的草地上,
對跳舞本來也沒多大研究的幽靈一邊指揮著雲閒鶴的動作,一邊開始思考有沒有什麼萬能舞步。
肢體原本還有些僵硬的雲閒鶴在月色、在音樂的作用下,逐漸放開手腳。
音樂歡快的鼓點像是隨著他的每一步落腳在空氣中律動,讓人忍不住帶上一抹笑意。
【「好聽嗎?這首歌是我自己創作的。」】
「喜歡,好聽!幽靈很厲害!」
【「哈哈哈,你這誇獎人的詞還要好好跟先生學一下。」】
赤著腳的人庭院裡、在月光下閒庭信步的做出一個個標準的舞姿。
略長的白色髮絲擋住了他眼底的溫和和那些恍惚感,只留出一個帶著淺笑的下巴供人浮想。
斷斷續續的調子在喉嚨里打著旋,薔薇被夜風搖晃的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的和聲。
極美的場景。
如果沒有對方一開始的自言自語,如果沒有對方那一瞬間恍惚的神情的話。
二樓一件房間的陽台上,諸伏景光和柯南怔愣的看著樓下院子裡跳舞的人,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聽到了嗎?他剛才那種反應,是在說有人在邀請他吧?」
小偵探戰戰兢兢的伸手指了一下樓下的雲閒鶴,為了不打擾到對方,他甚至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聽到這話的諸伏景光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跡象,就是……」
很令人擔心。
一曲終了。
樓下臨時興起、獨自起舞的人朝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行了告別禮,起身準備回房間吃完飯。
眼角的餘光瞥見二樓陽台似乎有什麼東西,看清後雲閒鶴挑了挑眉:
「光先生?」
原本準備藏起來的諸伏景光一頓,
想著剛才雲閒鶴那些異常行為,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噔噔噔的往外走。
他這一起身,一旁跟著躲著的柯南也隨之暴露出來。
「柯南?你怎麼在這兒?晚上找光先生來玩的嗎?」
四目相對,小偵探尷尬的朝著雲閒鶴笑了笑,也跟著諸伏景光下了樓。
見兩人都不回自己的雲閒鶴一挑眉,抬手搓了下下巴。
「這是怎麼了?」
·
餐桌前,捧著獨屬自己那份晚飯的勇者大口炫飯。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柯南和諸伏景光大眼瞪小眼,看著吃得那麼香的人,到底是沒有開口插嘴。
「多謝款待——光先生的手藝是不是有長進了?感覺比之前那頓好吃啊。」
滿足的放下碗筷的人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誇。
然而這次諸伏景光只是禮貌的表達感謝後,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得輕鬆。
喜歡柯南: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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