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貝爾摩德開著車,載著「一家老小」下班回家。
她那輛跑車已經被折騰成了廢鐵,現在出門開的,都是原主給林新一留下的那輛黑色豐田。
將車停到公寓的地下停車庫,一行人從車上下來。
「原來這是林先生的車啊...」
毛利蘭走下車後,語氣還有些驚訝。
她印象里林新一的生活一直拮据得不像是管理官,更不像是犯罪組織的幹部。
雖然住在很高級的公寓裡,卻給人一種不像是買得起車的感覺。
「哈哈。」
「新一他可從來不窮呢。」
貝爾將一縷銀髮輕輕撩到耳後,聲音里多了些幽怨的味道:
「只可惜,他卻背著我在曰本拈花惹草。」
「結果被一個18歲的小姑娘迷住了,成了人家的移動錢包。」
她一點沒給自己的「男朋友」留面子,甚至還把他的黑歷史,添油加醋地加以曝光。
因為在貝爾摩德看來,林新一在毛利蘭面前的形象越差,他們倆就越不可能發生什麼。
「額...拈花惹草?」
毛利蘭和柯南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們都下意識地將眼角的餘光,投到了灰原小小姐身上。
她現在就乖巧地站在林新一身旁,白嫩的臉頰上冷氣直冒。
「我看過新一的存摺。」
「每個月89萬的收入,最後竟然只有幾千円剩下。」
「這還沒有算欠著借款的信用卡。」
貝爾摩德牢騷滿滿地嘟囔著,聲音里沒有一點演戲的味道。
因為她是發自內心地反感著,林新一在雪莉面前的卑微表現——這可是她當成孩子養大的男人,怎麼可以被另一個女人當成狗一樣使喚?
即使這個女人不是宮野家的『餘孽』,也足夠讓貝爾摩德感到厭惡了:
「新一...」
「為了幫那個小姑娘買包,你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啊。」
「.......」
化身小河豚的灰原哀漏了氣。
沒辦法....關於不知不覺把林新一當成提款機的這件事,她的確是做得過分了。
「夠了!」林新一冷下臉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怎麼還在提她?」
「對不起...」
貝爾摩德知趣地止住了牢騷。
而林新一索性擺出一副跟女朋友吵架的樣子,冷著臉對貝爾摩德呵斥道:
「這些錢我花得願意!」
「你管不著!」
說著,他氣沖沖地把灰原哀從地上抱起,甩下貝爾摩德等人不管,冷著臉徑直往電梯間走去。
灰原小小姐的冷臉悄然融化。
「『這錢我花得願意』...」
她在心裡默默地重複著男朋友的話,乖乖地依偎在林新一懷裡。
兩人越走越遠,而灰原哀就像是獲得了什麼偉大勝利一樣,悄悄地將小腦袋探出來,遠遠地向被她男朋友甩在身後的貝爾摩德望去。
「唉...」貝爾摩德無奈一嘆。
轉過頭來,她又開始對毛利蘭展開表演:
「抱歉,毛利小姐,讓你看笑話了。」
「你以前估計都不知道吧?其實新一他有時候,也是個很惡劣的人呢。」
「額...」毛利蘭神色有些古怪。
她都沒看懂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向自己演這麼一出,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林先生已經上樓去了,我們也跟上去吧!」
「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一行人坐上電梯,來到25樓。
林新一家的房門已經打開。
當貝爾摩德等人走進玄關,來到客廳的時候,灰原哀已經換上了不合腳的大號拖鞋,好奇地在林新一家裡踱起步來。
她以前還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此時此刻,灰原哀就像是眼裡進了辣椒粉,看什麼都覺著辣眼:
洗手台上堆放的化妝品,成雙成對的杯子和牙刷。
洗衣簍里雜亂混在一起的男士襯衫和女士內衣。
還有那瀰漫在整個房間裡的淡淡香水味道。
她男朋友的房子,儼然成了那個女人的家。
而最最令人在意的還是臥室:
這間公寓一共只有兩間臥室,其中一個是空的,連張床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房子裡住著兩個人,卻只有一張床。
「可惡...」
灰原哀冷著臉地湊到臥室前,悄悄地往裡望:
只見在那寬闊大床旁的椅子上,還隨意地掛著貝爾摩德那件寬鬆輕薄的絲綢睡袍。
很明顯,她平時一定是睡在這張床上。
至於林新一平時睡在哪...
灰原小小姐正努力地往好處想,耳畔就響起了貝爾摩德的輕笑:
「哈哈,你在這偷偷看什麼呢?」
「這裡是我和你林新一哥哥晚上休息的地方,不能隨便進來玩哦。」
貝爾摩德微笑著囑咐道。
灰原哀抬起頭冷冰冰地問道:
「你們晚上都睡在一起嗎?」
「當然啦~」
貝爾摩德伸出手,居高臨下地摸了摸灰原哀的腦袋:
「男女朋友當然要睡在一起——」
「有些大人才可以做的事情,你現在還不懂哦。」
灰原哀:「.......」
她緊緊咬著嘴唇,眼神冷得像是發怒的小老虎——
雖然有些嚇人,但還是可愛得讓人想擼。
貝爾摩德絲毫沒有在意這位「小情敵」的怒火,反而微笑著捋亂了灰原哀的茶色短髮:
「好了,還是到臥室外面玩吧。」
「床還是你林新一哥哥鋪的,可不要弄亂了。」
灰原號再次大破。
.............................
時間非常平靜地過去。
林新一像往常一樣忙著給毛利蘭補課。
柯南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奧特曼,時不時往他小蘭姐姐那裡瞟兩眼。
而貝爾摩德則是像女主人一樣,嫻熟地在「男朋友」家的廚房裡燒菜做飯,為到訪的客人準備晚餐。
她做的曰本料理味道意外得不錯。
「歲數這麼大,自然有大把的時間學料理了。」
灰原小小姐一邊品嘗著貝爾摩德為自己準備的可口晚餐,一邊很惡毒地在心裡這麼想著。
而那天色就跟她的小臉一樣,漸漸變得暗沉下來。
毛利蘭的課也補完了,晚餐也結束了,差不多該告別離開。
「那個,克麗絲小姐...」
臨走之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請求道:
「你能開車送我們一趟麼?」
「我還想帶著柯南去超市買點東西,距離有點遠呢...」
「哦?」
天使小姐發聲,貝爾摩德自然是有求必應。
何況這只是開車送人的小事。
「沒問題,就讓我開車送你們一程吧!」
「還有這位灰原小朋友...」
「我也可以送你回家哦。」
貝爾摩德不計前嫌地帶上了這位從來就沒給自己好臉色看的小情敵。
「嗯...」灰原哀這次倒是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就這樣,林新一留在家裡休息。
貝爾摩德則是拿上車鑰匙,帶著柯南、灰原哀和毛利蘭走出家門,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一如既往地安靜。
貝爾摩德領頭往自己的車位走去,毛利蘭等人也緊緊跟上。
而就在大家快要上車的時候,貝爾摩德卻突然發現...
柯南似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並且遠遠地眺望著什麼。
「這小子在看什麼?」
這裡只不過是林新一公寓的地下車庫,能有什麼好看的?
順著柯南的目光遠遠一望,貝爾摩德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那是一輛車,一輛停在車庫隱蔽角落的老爺車。
是黑色的保時捷356a。
再一看那車牌:
「琴酒的車?」
貝爾摩德的眉頭悄然緊緊皺起:
琴酒的車怎麼會在這裡,他是來這找林新一的?
不,不太可能...
為了儘量不暴露林新一的身份,琴酒一直都很小心地在現實里跟林新一保持著距離,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胆地把車開到他公寓下面。
而且,現在她就潛伏在林新一身邊。
琴酒如果有事找林新一,不會不先聯繫她的。
「那這輛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貝爾摩德心中湧出濃濃的疑惑。
而她緊接著,就注意到一個非常嚴重的事實:
「等等...這小鬼認識琴酒的車?!」
那輛車停的位置那麼隱蔽,柯南都能一眼注意到。
他擺明了是認識琴酒的保時捷。
怎麼會這樣?是在遊樂園遭遇琴酒的時候,碰巧看到過嗎?
貝爾摩德並沒有問過琴酒那天的細節,而琴酒估計也不會記得,自己是怎麼順手捏死一隻螞蟻的。
所以她也只能猜測,柯南是在遊樂園遭遇琴酒的時候,看過琴酒那輛讓人印象深刻的座駕。
「我就說了,當殺手就不要開這麼高調的車啊...」
貝爾摩德一陣頭疼。
她倒不是為了琴酒而頭疼,而是在為柯南頭疼。
一個孤立無援的一年級小學生,意外遭遇超級恐怖組織的超級恐怖殺手,他的選擇應該是:
a.有多遠溜多遠,保命要緊。
b.冒著身份暴露、身邊人也跟著挨槍子的風險,上去調查。
正常人肯定選a。
但貝爾摩德跟那位大偵探打過交道,她很擔心,這個不怕死的小鬼會選b。
「蠢貨...不要盯著那邊看了!」
「如果被那個男人發現的話,不光是你,連你身邊的人都得跟著遭難!」
貝爾摩德現在很想把柯南的大腦殼子扭過來,讓他的眼睛安分點。
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柯南,你還愣在這幹什麼?」
貝爾摩德一把牽住了柯南的手,拽著他向電梯間走去。
「哎?克麗絲姐姐,等等...」
柯南不情不願地掙扎著。
但在那位力氣不小的「克麗絲姐姐」面前,他那幾十斤的小身板,輕得就像是只風箏。
貝爾摩德輕而易舉地把他拖到了汽車裡,而毛利蘭和灰原哀也小心控制住了表情,跟著坐了上去。
可就在貝爾摩德以為一切相安無事,準備駕車離開的時候...
本來已經老老實實坐到後座上的柯南小朋友,卻突然一把推開車門,像頑皮的兔子一樣,靈活地跳了出去:
「等等...我有東西忘在上面了!」
話音未落,柯南就一溜煙地跑了個沒影。
「這小鬼...」
貝爾摩德差點沒氣出心肌梗塞:
「他是想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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