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這真正的戰況豈是我三言兩句就能夠定論的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宴心輕笑當然還要自謙一下,她明明可以假裝不答,但為了能和在師父面前得到關注,宴心只能稍微賣弄一下上一世所學的。
商爻也是好說話,捲起了袖子重新回到沙盤面前,立即贊同道:「此後我貪狼門,你若是想來隨時讓門中弟子放行便是了。」
「謝師叔。」
宴心回了個禮,準備告退,她接下來還要去七殺門附近轉悠一下,看看是否能遇到羅雲溪。
「那宴心今日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請教之時,您可不能嫌我麻煩呢。」
「那我便祝你旗開得勝。」
葉菁跟著宴心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時路兩旁已經點起了燈,貪狼門的燈都是掛在樹上的,圓形薄紙做的花燈,裡頭放的也是花瓣形狀的蠟燭,夜裡點亮十分好看。
「你這麼引人注目,可不是一件好事。」
葉菁美名其曰送送宴心,實則確實為了點評宴心方才的做法。
宴心也毫不留情的回懟了過去,想當年自己剛入師門的時候,不也是每一件小事都要被葉菁抓著說好久麼,如今自己有了能力,就應該把那些話柄都扯回來。
「那總比有些人想要引人注目,卻沒有能力要好吧。」
她和宴心差不多高,但因為他們西津人總是稍微嬌小一些,所以當宴心湊到她身邊,能夠明顯感覺到她稍微縮了一下。
「可別得意的太早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葉菁氣結,轉身就走。
宴心聳了聳肩,也沒有繼續在貪狼門閒逛,調轉了方向去七殺。
七殺的師兄弟們都十分好說話,當年宴心來的時候是一位叫魏卓然的師兄代為掌管,但如今不知道他有沒有順利繼承首席弟子的位置。
七殺門雖然聽名字戾氣有些重,但主要都是五行之術,到達七殺門的正門之前還要穿過一片沼澤地,因為之前和她們那兒的師兄弟們玩的不錯,所以也常常造訪。
憑藉著之前的記憶,她一步一跳,前面幾下都還算順利,可是到得了中間之後,她突然就喪失了方向感。
這裡明顯和她當年來的時候不一樣啊。
難倒每一年七殺門門口的沼澤地都會被人修改?
身體在慢慢下沉,這片沼澤雖然淹不死人,但是到時候陷進去,別人看到一定會被笑話死啊。
不管了,面子比安全更加重要。
她繼續跨了兩三下,學著以前顧白修教她的那樣,朝著那些並不茂盛的方向走,畢竟若是人走多了,植物的生長速度也就慢了。
還未等她在一片像是礁石的東西上站穩,那些個藤蔓就飛快的顫動起來,再一次回過神來,她的半個靴子都要被鑲牢了。
沒辦法了,現在想要逃脫只能藉助周圍槐樹的枝丫,她稍稍提起,努力抬起一隻腳蹬了一下一旁的小樹苗,借力攀上了一棵枝幹強壯的槐樹樹叉。
「呼——」
宴心這下才舒了口氣,有了更好地視線,她爬起來張望了一下周圍。四周的的樹林都差不多,她深知因為緊張而忘記了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了。
看樣子就只能等路過的七殺門弟子救她了。
宴心徹底泄了氣,乾脆利用那槐樹盪下來的枝條做個小鞦韆,模仿長臂猿那樣一根一根盪過去。
「啪——」
那枝條因為承受不住宴心的重量而從中間斷開了。
「抓緊了!」
這時候一根更加長的枝條晃到了宴心面前,宴心想也沒想飛快的抓緊,遇到危機時候的下意識動作,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
而且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不是羅雲溪是誰。
這小子,非要看到自己窘迫無助,才肯出來施以援手。
很快宴心就順著這藤蔓晃到了平地上,羅雲溪正穿著一身七殺門弟子的衣服插著腰衝著她笑。
他很少穿著鞋樸素的衣裳,所以整個人看上去也比之前正常了不少。
可氣質擺在那裡,怎麼說也是風流倜儻的少年,幾天不見似乎又變好看了。
環顧四周,這處應該是七殺的另外一出入口,這地方人跡罕至,像是後山的藥棚,偶有幾隻飛鳥掠過,傳來陣陣啾鳴。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他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絲帕,遞給宴心擦手。
宴心順手接過,與他說起那天大殿上與程紫秋對峙的情況,總而言之事情辦得不錯,好歹是混過去了。
得了這個結果羅雲溪肯定不滿足,蹭到宴心的身邊反問。
「為夫這可是變相的幫了你,你就僅僅只說這一句話?」
宴心一下躲過他想要攬過自己的手,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副要與他秋後算賬的態度。
「你不也是欺瞞了我麼,想必你來破軍山也是為了山河卷吧。」
宴心直白的將羅雲溪的目的說了出來,當時在銀城的時候這小子明明說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可誰知道著重要的事就是混進破軍山來。
能讓他如此大膽的單獨行動,恐怕也是因為他背後的人破解了羊皮卷上的記錄,暗中指點他來的。
他看向宴心,雖然行為動作依舊紈絝,可眼神卻變了。
「宴心心我就知道你不像尋常人眼中的那樣簡單,平南王府的羊皮卷你也看懂了。」
宴心不置可否,定了定神,懇切道:「山河卷我會拿到,但是我另有用處。」
「所以你是來找我幫忙的?」相處了這麼久,他明白宴心的意思,補充道:「無妨,我只要一觀便可。」
如此便算是默認了,其實宴心也不知道山河卷里究竟是什麼,她只能猜測出是關於三國之間的秘密,有可能是百年前的詛咒,也有可能是關於自己重生的秘訣,或者像觀硯一般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
「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在三日之後贏過程紫秋?威逼利誘也行,暗器迷藥也可。」
話不多說,若是她太晚回去,一定會被觀硯問起,那樣的話說不定也會懷疑到羅雲溪的頭上。
羅雲溪思索了一番,看他那樣子肯定是辦法的,但最終他還是拒絕了。
「在觀硯的眼皮子底下作假,這恐怕不太合適吧,況且你勝之不武,他怎麼會判你贏?」
「這場比賽本就不公平,再說我又不會傷她性命。」
宴心想的只是拖延住她,並不是下個什麼狠手,雖說程紫秋自恃才高,不把宴心放在眼中,但宴心是個講道理的人,一碼歸一碼。
「你可曾想過,觀硯為什麼要對你另眼相看?」
羅雲溪也留意到了這件事的重點,那深思時候的表情當真是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因為我在門中太過顯眼了,我闖的亂子你也應該都聽說了。」
宴心有意將在後山寒潭的事情遮掩了過去,只說了虎丘一戰和與程紫秋的秘籍偷盜一案。
「那不一樣,平常弟子哪一個不是經過再三考核,還有兩三年的觀察才可以進入首徒的行列,但你明明意圖不詳,他還偏要養虎為患。」
他和宴心想的一樣,但因為觀硯給予她的就是宴心想要做的,所以宴心只想了幾個可能之後就作罷了,不管怎麼樣,觀硯這個人沒有任何堤防她的舉動,平時也都傾囊相授,談話之間像是一個有血親關係的長輩一樣。
甚至……還會問她過得如何。
如果這樣一個超脫俗世的男人也另有所圖,那麼自己還能夠相信誰呢。
「不要這麼沮喪嘛,你大可以就輸了比賽,一了百了,看看他又能把你如何?」
羅雲溪就是這種人,從來不在正常範圍內思考問題,總想著反其道而行,不過他整個人不也就是這樣以外的陪了宴心這麼久麼。
宴心翻了白眼,支起腦袋來感嘆。「我可不像你,有這麼資源任憑你造作。」
「不過,你混進了貪狼門,又是想要如何取得山河卷呢?」
她倒是忘了一個重要的點,羅雲溪既然混了進來,那他就一定也有了獲得山河卷的計劃,否則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開始行動。
「走一步看一步唄,再不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者乾脆讓他開個價咯。」
對於羅雲溪的話,宴心只能聽一半信一半,她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確確實實背後藏的東西太多。
他突然轉了態度,又一次蹭到宴心面前,語氣也軟了下來。
「好啦宴心心,這麼久不減快讓我抱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宴心定定的看著他慢慢走來,雙手環住自己的腰,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整個人都要掛在宴心的身上。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宴心還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呼吸,有起有伏、無邊親近。
恐怕這個小男孩子也是累了吧,他身後有那麼多的謎題和任務,背負起來也不一定輕鬆多少。
況且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可以傾訴的人,不像自己還能倚靠前世的記憶取得一些保障。雖然不明白他和自己之間一直維持的事怎樣的一種情愫,但既然相遇、相知,還攜手共進就是有緣。
宴心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同情他的遭遇,還是內心深處貪戀這個懷抱,所以出奇的沒有推開羅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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