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聿懷的兇手,這才是所有弟子最關心的事,觀硯也沒有打算要模糊這個問題。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終於站起身來,看著底下的諸位弟子,到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風範。
「爍金閣的房樑上的腳印還是疑點,既然你們查不出來,那也就只有我們去查了。」
葉菁並不知道腳印這麼一件事,她前期一直在懷疑是否是有人為了幫主宴心開脫而故意為之,可她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那腳印,不好定論。
現下觀硯既決定自己親自調查,那自己的危險也就多了一分,不如趕緊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那「腳印的主人」身上。
正當她要表示贊同,觀硯的下半句話就像一把利劍,直戳她的眉心。
「但你們之間的事還尚未了結。損壞爍金閣,掀起是非,就算是剛入門的普通弟子也同罪論處。」
什麼……
這個結局也太出乎葉菁的意料了,本以為可以推得乾乾淨淨讓柳宴心背鍋,可誰知道這觀硯竟然是這樣處事的人。
「之前本座說過,若柳宴心不能查出兇手,便按照破軍門規中叛門一罪論處,而葉菁搬弄是非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同罪。」
叛門罪需廢除武功,授以烙形,但凡被破軍山貶黜的弟子,從今往後再難在江湖立足……觀硯的話說得輕巧,可是放在受罰的弟子身上,誰不是身不如死呢。
葉菁趕緊望向了商爻,可商爻卻沒有半點要替她說話的意思,這讓她更為緊張起來,立即盯住了柳宴心,看她究竟有什麼把戲。
不過這也就是宴心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這些事情都在意料之內,她大大方方的接受,將早已經演練了數遍的誠懇態度拿了出來。
「這件事確實是弟子的錯,弟子沒有在第一時間裡好好引導師兄弟們抓到兇手,反而奮力辯駁一心只想著不要蹚了這渾水,這樣的行為反而讓諸位關心聿懷的是兄弟們在謎團里越陷越深。」
平日裡的宴心只知道橫衝直撞,硬碰硬,可她突然換了一套說辭,更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的思想境界這麼崇高了?
這還沒完,見沒有旁人上前阻止,宴心一鼓作氣。
「這些雖然是宴心的無心之失,但錯在不夠警醒、不夠仔細、胸懷不夠開闊。這不止辜負了平日師傅的教導,也辱了爍金閣百來英靈的耳目。再者,身為破軍弟子竟把自己的苟活放於破軍榮辱之上,是宴心的錯,還請師尊重責。」
說完她朝著觀硯磕了三個頭,眼裡都是對自己做錯事的悔恨,有一種若是不好好責罰她她就跪地不起的起勢。
話會所到這個份上,不說程紫秋等人大吃一驚,就連觀硯也不好重責了。
更為震驚的還數葉菁,她萬萬沒有料到柳宴心這個女子竟然這麼不要臉,這麼不按照套路來。
什麼聯手救花墨染,什麼放狠話要自己償命,結果事到如今竟然就這樣草草了事?
那她這麼久以來的心血到底要怎麼辦,難道就換了一通責罰麼?
不,她不甘心!
葉菁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既然宴心做出了和平時狀態不符的言行,勢必是已經分析過了,她立即站在宴心的角度,分析這件事對她到底有何好處。
換一個美名而已?
這不可能!
宴心不是那種會玉石俱焚的人,既然她這麼做就一定有自己的說法,那葉菁有一學一,錯不了!
「葉菁也自認有罪,自出事以來師兄師姐們日日為我擔憂,我卻一心撲在兇手上這才引得兩門日生嫌隙,遂願同受罰。」
你一言我一語的,時辰過了大半,這時候周珊陳露兩人已經被餵了解藥,兩人都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只剩下一張嘴能說會道的。
「這兩人當真是有趣的很,把破軍門當兒戲麼,一會爭的你死我活,現在又在這裝什麼好人。」
陳露身為一個不在背後說三道四就渾身不舒服的長舌婦,自然要趁著藥效為退看準時機,就算躺在地上也要編排宴心。
周珊一直視其為知己,既然姐姐有難妹妹肯定要幫襯,「我看這一屆的新弟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往後破軍山真是有苦頭吃了。」
他兩的話底下眾人都能聽得見,不過也都是不敢言語。
「小輩而已,也是觸犯,再說他們兩人都是新人里數一數二的堅韌,經過這件事對他們未嘗不是一種歷練,想來這些日子他們二人都不好好受。」
商爻這時候還是做了老好人,他不願意兩門之間再惹出是非來,損失了一個心愛的弟子他更是痛苦非常,可他也知道柳宴心此女與旁人心性不同,他不想再看到千里馬被埋沒。
「若要算其叛門,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了,小懲之後以觀後效吧。」
作為同門師兄弟,觀硯的想法他也能猜個一二,便順著他的心意出手相助。
「徳召,按照你師叔說的去辦。」
「是……」
觀硯這人還真是狡猾,自己要端著一個嚴峻冷酷的強調,非要別人來唱紅臉才肯退步,連著懲戒的辦法也不給個明示,這不就是把莊德召往火坑裡推麼。
萬一莊德召懲戒重了勢必要得罪一堆人,若是輕了還會給這件事留下話茬來,到時候誰也不服氣。
「念柳宴心葉菁二人初犯,亦是本事中的受害者,便略施小戒,以觀後效。著內圍弟子從明日起施以甬道水刑,連續三日,每日三個時辰。」
水刑,顧名思義就是和水有關,破軍山的甬道通著山內泉眼,比起皇室那種殺人無形的水刑是輕了不少,只要弟子闖過水柱便算完了。
可三個時辰也不少,她們兩還是有傷之人,這樣泡在水裡,那些還未好的傷口肯定又要遭罪……
這刑法仔細想想還是有些恐怖的,底下人也沒了爭議,就怕萬一自己強出頭也會同罪論處。
嘖嘖嘖,莊師兄這人還真是狠心。
「弟子謝師尊、師叔責罰,日後必定勤勤懇懇,為我破軍效命。」
宴心想著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上對政策下有對策,反正先應下再說。
「葉菁遵從掌門教誨。」
此時就這樣算是暫且了了,葉菁平白無故得了這罪,自然是心裡不爽,看著宴心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周圍的人漸漸散去,高台之上只剩下了他們二人還跪在原地。
看著葉菁扭曲的表情,宴心覺得受罰其實不虧,故意站起來調侃道:「怎麼,對結果不滿意?還想要再生事端?」
葉菁跟著站起身來,直視她的眼睛,嘴硬道:「有一就有二,柳宴心,只要我不死你就別想有安生的日子過。」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用手遮著唇驀地嗤笑起來,「不知昨夜你可還過得可還愉悅?你到真該謝謝我,成全了一對良緣呢。」
「你做了什麼?」
宴心很快就聯想到了昨夜在孟久身上發生的事,可她又不敢這麼快確定,孟久可是破軍門功夫數一數二的,怎麼會這麼容易中了她的計?
「難道還要我提醒你一次嗎?還以為孟久那小子有多大的魄力呢,我一說知道當日的真相他就忙不迭的來找我,不過是在他的茶里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而已,他竟然都因為太過心念你而沒有察覺。」
原來真的是她做的,宴心就說孟久這人那般小心謹慎,怎麼會突然著了誰的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她不知道的細節。
愧疚感慢慢來襲,在宴心準備一個人面對的時候,她卻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為自己的付出。
她一直在拒絕著孟久,甚至是為了山河卷特意利用他……沒曾想……
「柳宴心啊柳宴心,既然你對男人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讓他們一個個的都願意為你掏出心來,那你為何不去煙花柳巷賣弄姿色,跑來破軍山湊什麼熱鬧!」
起先葉菁還是冷嘲熱諷,但後來她越說越氣,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語調也發生了改變,最後一句直接變成了厲聲質問。
這般好笑的言辭,恐怕也只有葉菁受了刺激的時候才會說出來。
柳宴心也氣壞了,故意要讓她心裡難受,便也口不擇言。
「你這個瘋子,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想著去破壞,我大可告訴你!顧白修就是喜歡我,孟久也喜歡我,那些你一輩子得不到的人就是願意為我默默付出,這種情愫你怕是一輩子也體會不到!」
後來宴心轉念一想,隨即湊到她的耳邊,眯著眼睛,保證每一個字她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你就一個人抱著這種惡毒的痴念孤獨終老吧!」
話閉她一頓,捏著葉菁的下巴暗暗用力。
「不,不對,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活那麼久呢,大可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折磨死你,還是你先弄死我。」
在她放手之後,葉菁的下巴上明顯留下了兩道紅色的指痕,可葉菁也不敢再說話了,只是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盯著宴心。
宴心頭也不回的轉身,今日在高台之上,他並未看到孟久的身影,難不成昨日的事情他記起來後覺得無顏面對宴心,這才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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