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拄著龍頭杖上下打量著宴心,怎麼都覺得這個女子不像是個普通侍婢,便問道:「原來是個陪嫁丫頭,你有什麼話說?」
既然葉菁說了自己是她的侍女,那麼這個謊就要圓下去,正好讓葉菁看看她是怎麼從一個陪嫁丫鬟一步步搬倒甄佩蓉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宴心上前行了個大禮,低著頭答話。
「實不相瞞,奴婢和主子都是從西津天和府來的,奴婢原來入天和府之前曾在保生大帝廟宇中侍奉,後來神祗遷移帝都,這才入府做了個後院的管事,因此今日才有幸陪著主子嫁到夏府。」
天和府不過是當時聽葉菁和羅雲溪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記住的名字,而這一套說辭確實昨夜就編好的,甄小環走之前被宴心拉住,問了些關於夏老太爺的喜愛和關注。
夏旭此時則安安靜靜的立在一旁,把所有的空隙都交給了宴心等人。這小子今天穿了身紫色的長身,臉上也沒什麼開心的表情,就是靜靜的想要看看宴心的能力。
其實做這一行和行軍打仗也差不多,講究的都是擒賊先擒王,甄佩蓉既然從老太爺下手,那是因為她知道老太爺身上有她可以利用的弱點。
既然她可以,那宴心為什麼不可以呢?
夏老太爺微微側目,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保生大帝又稱大道真人,也算是有名的道教神祗,和夏老太爺您信奉的秦家道,百年前也是一脈相承接呢,奴婢來之前聽我家小姐說起過您俸道教,如此實在是有緣。」
宴心沒有讓他失望,將其中的關係說的頭頭是道,挑不出一點錯處來,老太爺也只能默認:「這……倒是也略有耳聞。」
既然把這關係解釋完了,就輪到說甄佩蓉的事了,宴心很快走到了甄佩蓉身邊,小心的握住她的手,直視著她。
而甄佩蓉卻畏畏縮縮的樣子,似乎宴心不是什麼好人一般,宴心心中冷笑,她的模樣還真是對自己接下來的話大有益處。
「其實方才奴婢看少夫人雖口不能言卻是個面相有福之人,本想替少夫人看看手相,可誰知道少夫人竟然因為這樣而受了驚嚇癱軟在地,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這話的意思便是甄佩蓉本就是個村姑,難登大雅之堂,不過是看個手相的事她都能受到驚嚇,實在不可委以重任,做了夏家的少夫人真是太抬舉她了。
聽了此言,甄佩蓉立即抬起了頭,直視著宴心宴心滿是不悅。
她那好事的丫鬟立馬推開了宴心,氣憤道:「胡言亂語,你們主僕兩明明就是串通好的,準備拂了我家少夫人的面子,若不是我先一步進來,還不知道你們回對少夫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宴心轉過頭來,細細盯著這個丫鬟,既然她自己撞了上來就別怪宴心了。
「這位妹妹,我在和老太爺說話,你這樣插嘴恐怕是太過逾越了吧,莫說是你主子不便開口,就算是她身體無虞也不會這般不知輕重吧。」
這句話明面上是教育侍女,實際上卻是在教育甄佩蓉管教不力,不懂這宅門規矩,不把老太爺放在眼裡。
夏老太爺此時也沒有出聲,似乎是有意袒護,又似乎是在給宴心繼續的機會。
她這一開始就得先替葉菁把規矩給立了,把該得罪的人得罪得死死的要不然這往後的日子甄佩蓉萬一對葉菁手下留情了,他們又要上哪兒看好戲去呢?
「你……奴婢……」
那侍女的手被甄佩蓉牢牢抓住,似乎是在示意她莫要多言,這種情況下說多錯多,不如靜待時機。
在女人的戰爭里,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插得上話,夏老太爺也想看看這位保生大帝的乖徒要怎麼診治他的寶貝孫媳婦,而夏旭是真正的想要把這位少夫人趕出夏家。
羅雲溪嘛……誰管他呀。
很顯然宴心也不想再給這對主僕說話的機會了,她眼神凌厲,步步緊逼。
「不過我倒要問問你,明明方才你在外頭,比我還要後進裡屋,是如何知曉你主子是被我家葉小娘刁難的呢?」
本來宴心也想著給葉菁留點薄面,可她既然先一步說自己是陪嫁丫鬟,那就別怪宴心以牙還牙叫她一聲葉小娘了。
「我……這就是明擺著的事。」侍女下意識退了一步,露了怯意。
此時真假已明。
宴心沒有繼續和這個侍女糾纏,而是轉身看向了老太爺,緩緩道:「其實我方才看少夫人的啞症應該是後天形成的,若是誠心調理得保生大帝庇佑莫說再開口說話了,就是三年抱兩亦非難事。」
「真有辦法?」
老太爺眼睛一轉,似乎對這件事極有興趣的樣子。
「奴婢進府前其實偷偷卜過一卦,卦象上說:婁氏是高賢,清名萬古傳,相卿均不就,正斜總堪憐。心中無愧,上蒼有情。但能孝悌存忠信,好事指日萃君庭。」
前段日子宴心在破軍門的藏百~萬#^^小!說翻閱古籍的時候,恰巧看到過這幾句卦象解釋,因為吉利順口便記了下來,今日正好派上了用處。
其實單單說成這樣,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看出這是大吉的卦象,可宴心還是要添油加醋一番,也好給之後要做的事創造條件。
「意思就是倘若按照保生大帝的指引,便可保家宅安寧,夫妻和睦,早就功名,一舉得男。」
宴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又肯定又真摯,好像她就是保生大帝上身一樣。
說完這話沒有人先開口,這會兒她又趕緊看了夏旭一眼,表示這會兒該輪到他上前順手推舟,讓夏老太爺給宴心一個挑事的機會了。
「既然如此那就准你一試,若是少夫人能夠開口說話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可若是不成……」
葉菁立馬上前接道:「若是不成,妾自領修書一封,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足夏家半步。」
喲,這葉菁還真是會見縫插針,這麼好的逃跑妙計都被她想到了。
宴心不禁在心裡為她鼓掌叫好。
接著她笑著回頭盯著甄佩蓉,朗聲道:「這就要看少夫人對夏家的誠心和開枝散葉的決心了。」
「那老朽就拭目以待了。」
夏老太爺也沒多說什麼,在夏旭的攙扶下昂著頭就離開了,他既沒有沒顯出相信宴心,也沒有明白的拒絕,真是讓人猜不透。
見外人已經走遠了,此時屋裡就剩下宴心三人和甄佩蓉主僕兩,現在什麼事都可以挑開了說了。
他們三個慢慢的靠近了甄佩蓉,把他們兩個困在了中間,葉菁是一個上手的,她毫不客氣的推了甄佩蓉的肩膀,一下、兩下、三下。
「甄小姐,嫁禍人的滋味怎麼樣呀,不是說我推你麼,是這樣麼?」
甄佩蓉被她推搡的步步後退,可又躲不開,緊緊蹙著眉頭似乎是在想應對之法。
「你們!你們要怎麼樣!」那侍女倒是叫的大聲,似乎是捉摸著怎麼把老太爺他們引回來。
可惜他遇上的是紈絝子弟羅雲溪,羅雲溪一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讓她亂動,故作輕佻的捏著她的小臉蛋道:「喲小姑娘,這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啊。」
侍女一個機靈,威脅道:「你……你們就不怕我告訴少爺麼!」
要是比無賴,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比羅雲溪在行,他大手一揮絲毫不管什麼禮義廉恥:「告啊,大膽的去告,到時候我跟夏少爺說要了你,你還能反抗不成?」
「你……你們欺人太甚,放開我家小姐!」
他們主僕還要反抗,宴心卻笑著發話了:「甄小姐,我不管你來夏家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只想告訴你,有我們在你的目的就不可能達成,識相的就趕緊收拾東西離開,要不然最後輸的一敗塗地可別怪我們沒勸過你。」
這是宴心第一次警告甄佩蓉,也是最後一次。
「之前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你的父親和長短巷子都已經被端了,他們自身難保管不到你,你現在孤立無援。」
江湖這麼大,勢力紛爭幫派恩怨都是常有的事,她其實並不關心他們背後的推手或是他們自己的利益相關,她只想儘快搞定。
「我們小姐是本分人,別以為她不能開口說話你們就能胡言亂語,趕緊讓開。」侍女急了眼,上來就要拍打宴心卻被羅雲溪牽制。
「現在知道怕了,剛剛在老太爺面前不是能說會道麼?」羅雲溪繼續拉著她調侃,這個舉動倒是惹得葉菁眼紅。
宴心一擊打暈了這個話多的侍女,這下周圍終於清淨了。
三人就這麼盯著甄佩蓉,也不讓她離開,今天就非要她表個態不可。
甄佩蓉見現在沒有旁人在場,也著實懷疑宴心等人目的,便大方的卸下了偽裝,絲毫沒有懼色的問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為難我。」
「無冤無仇?有好處我們哥幾個當然要分一杯羹了。」羅雲溪聳了聳肩,沖她眨著眼睛。
或許是在元城待久了,甄佩蓉也沾染了元城商人的習氣,她第一個問題便是:「你們想要什麼?」
「告訴我們你背後是誰?」葉菁問的直接。
甄佩蓉嬌笑,可她這張臉卻根本就不適合這樣的笑容,倒顯得十分滑稽。
「若我說是破軍門觀硯,你信不信?」
「你說謊。」
宴心第一時間拆穿了她的謊言,下一刻她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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