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葉菁作為一個頓頓都在享受夏家大魚大肉的女人,到夏旭在飲食里動手腳,一下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似乎宴心不攔著她的話,她下一刻就會拔劍指向夏旭。
「別激動,死不了的。」宴心側過頭去,沒好氣的讓她趕緊閉嘴。
今天晚上令人看不出所以然的消息太多,說到下毒這塊的時候夏夫人都聽得雲裡霧裡了,但她知道和自己的寶貝兒子脫不了關係,便不斷衝著自家男人遞眼色,暗示這件事趕緊了結。
「你是如何得知?」
眾人中的夏旭卻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宴心,似乎是方才宴心一番言辭,令他刮目相看。
「本來我也是沒有查覺的,可某日有幸和老太爺吃了頓飯,才發覺給我們的菜色大有問題,每次送進我們房間裡的大多都是葷腥,而夏老爺食用的卻是簡素,這待客之道著實不錯,但太過大方就有跡可循了。」
夏家的飯菜確實每一道都是精雕細琢色香俱全,從夏旭成親的婚宴,再到每一頓的早膳,從來都沒有半點耽擱,可宴心卻從這些珍饈中嘗出了一絲不同。
「想起長短巷子自家小廚房的五石散後我就明了了,那並不是甄小姐用來製毒害人的,而是甄小環混入他們吃食里殘留下來的。而我們房裡的葷腥都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似乎是在有意掩蓋其它的味道。」
宴心頓了頓,好讓這些聽眾都消化一下,未免說完之後沒有一個人聽懂,那可就划不來了。
她從五石散聯想到甄小環是因為後院裡女孩才會有的腳印,是什麼讓甄小環作為自己人還要冒著危險從後院翻牆回來呢?
當然是因為甄小環只是聽命於夏旭而已,她和甄佩蓉都在為夏旭賣命,不合只是做給宴心等人看的,而假不合併不需要勞師動眾的做這麼多小動作。
所以長短巷子後院小姑娘的腳印,和甄家後廚五石散的余料,都可以跟甄小環掛上鉤。
「書中曾有記載,五石散混酒再加上少許的鴆毒可成鴆羽千夜,日積月累會上癮卻不會影響性命。只放在葷食里只是因為鴆毒添加於素食只會讓素食發黃髮黑,易招人耳目。這……還是甄小姐告訴我的呢。」
甄佩蓉半跪在地上,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可表情依舊是沉著冷靜,作為一個殺手,她勉強算是合格吧。
「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這件事?」
她終於和宴心搭了話,方才受了夏旭一刀,已經讓她清楚在這個院子裡誰能幫她,而誰又想置她於死地。
「我某一次去見甄小姐的時候發現她有意不吃葷食,一份端來的午膳原原本本的退了出去,想來也是為了脫離夏少爺的控制吧。」
宴心一開始到夏府,還是對夏旭沒有半點懷疑的,誰知道他留下的破綻太多,才讓宴心一一結合起來。
「你倒還算聰明,看來觀硯也不算老眼昏花。」都到這時候了,甄佩蓉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宴心將事情說完,才回答了葉菁的疑惑。
「不過因為藥物的劑量,少許並不會對人有什麼影響,所以就在我們的餐食里加大了劑量,也讓我不得不抓緊時間揭穿夏少爺的陰謀,這一招明哲保身學得如何呢?」
她刻意模仿著夏旭一貫陰沉的表情,
此時夏老太爺被小廝攙扶著,從梨花木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表情十分凝重,他那雙看盡了太多風雲詭譎的眼睛,此時正盯著自己唯一的嫡親孫兒。
「她說的,你認不認?」
這或許,是他給夏旭最後的機會。
「無稽之談,我堂堂夏家少爺,未來所有產業的繼承人,怎麼可能聯合外人算計自己的親人!」
事到如今他還是緊皺雙眉袖子一甩,事不關己的模樣。
方才在宴心一件件事情慢慢剖析分解的同時,夏旭就已經想好了應對方法,只要他不認,這些人就沒有任何證據。
「我扶持關東堂是想要未來投入錢財辦一間藥學,招窮苦人家的孩子學醫,這個學徒就是其中之一,而甄佩蓉進門本就不是我的意思,我一點也不待見她,至於什麼下毒什麼甄小環我一概不知。」
冷著臉否認了一切後,夏旭的臉上沒有半點惶恐不安,不愧是能蟄伏五年謀劃的男人。
宴心也不管他認不認,只把自己的見聞告知夏老太爺,至於怎麼處置就是夏家自己的事了。
「夏少爺也是看出來了,就算甄佩蓉再懂事聽話,您也不可能把金礦的秘密告訴她,所以他才找來了另外的江湖閒人,既然甄小姐沒有用了,就換一種方法成全他的大業。反正不管是哪一方得到信任,夏少爺都是贏家。」
甄佩蓉低下了頭,嚴老大夫無話可說,學徒眼神閃爍,甄小環目光游離,沒有一個人出來反駁宴心,看來這始作俑者也算是民心盡失了。
「老太爺這會兒應該看明白了吧,您這個孫子勾結江湖勢力,不惜設了一場五年大局,步步為營、分分謀劃,只是為了找到金礦所在。」
說這些話其實並不需要什麼證據,因為試試就擺在眼前,只有信或不信。這麼多天裡宴心和夏老太爺接觸下來,其實這個老人家並不難說話,也並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
夏家能有今天的大富大貴,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夏老太爺杵著龍頭拐杖,欣慰的看了一眼宴心,表示謝意,接下來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驚訝。
「你猜得不錯,但你說的這些,老朽早都已經知道了。」
他慢慢的繞過夏旭看了看甄佩蓉,暗示一旁干站著的嚴老大夫先行醫治,得了這樣的命令,才有人上前來解開甄佩蓉。
「我的孫兒我從小看這張大,所言所行老朽又怎會看不出究竟,既然他想讓老朽看,那老朽就陪著他演完這一場戲罷了。你這小女娃偏偏是不讓人省心,揭穿了這件事,要老朽如何收場呢?」
夏老太爺看了看宴心等人,不由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嘆了口氣,再一次轉身背對著夏旭。
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的宴心也不禁猶豫,她能夠窺探一切,卻沒想到夏老太爺早就站到高地洞悉了全局。
「金礦一事是祖上傳下來的消息,但若是皇家不曾問起,這個秘密我便想要帶進棺材裡去。幾十年過去了,太多人為了那些東西喪生,苦了我夏家列祖列宗的多番守護。我本不想牽連兒孫,可兒孫居然也為了這金礦看來算計老朽。」
夏老太爺的生意那低沉有力,對著自己院子裡的道家畫像面色凝重,隨即感慨。
「我自以為秘密能在我這輩了解,如今想來真是可笑又可嘆啊。」
「爺爺……你這……」夏旭不知自己的計策何時被識破,剛準備挽回卻被打斷。
「不必再說了,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們,能不能找到全憑本事。」
夏老太爺拿來支架,親自取下了屋內的道家掛畫,鄭重其事的交到了夏旭面前,而夏旭這個鬼主意最多的人一下沒了主意,愣在原地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見他不接,夏老太爺又出言勸告:「旭兒,你不是一直想要麼,那就拿去吧,既然你能設計得到它,就必然有本事保護得了它吧,夏家此後的興衰榮辱就有你一力承擔了。」
宴心這時候早已抽身退後,和羅雲溪站在了一起,看著夏老太爺如何處理這一樁事。
站在他們身側的葉菁不由嘟囔,語氣里全是責怪,「柳宴心你還真是自作聰明,那些吃食還有夏旭的計劃你怎麼不早點和我們說。」
到手的金子飛走,葉菁總歸是不服氣的,但她沒有考慮過萬一夏旭真的得手,這些局中之人會被如何處理。
「不過都是猜測而已,我今天也只是搏了一搏。」她說的坦誠,其實大多數的事情都是猜測而已,如今這個局面也都是順勢而為。
畢竟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老太爺一直都活在孫子的算計里,也不想看著又更多的江湖人士步入夏府這個怪圈,從而葬送前程。
環顧了整個院子裡的人,沒有一個趕在現在發聲的,夏老太爺抬頭環顧四周,終於下定了決心。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住在夏府,半月前我就已經寫信給了南山觀的觀主,觀主看我這些年誠信道教願意留我在觀中修道,以後俗世里的是是非非……我都不想再聽了。」
夏老爺是第一個撲出來跪下的,他衣服痛心疾首的樣子,像是自己辜負了父親的一片用心。
「爹……你這是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啊!」
夏老太爺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似乎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
「旭兒,趕緊認錯,求你爺爺留下來!說你試一試鬼迷心竅,其實並不是那麼個意思……快!若是讓你爺爺晚年還在外流落,傳出去豈不是大不孝,為父又要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為了挽回這個局面,夏老爺立即拉扯夏旭上前來,要讓他跪下磕頭,好讓老太爺不再意氣用事。
夏旭手裡還拿著那張畫卷,雖是聽命下跪,可慷慨激昂的言辭卻另是一番意思。
「爺爺,旭兒尊重您今天的選擇,父親做事向來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沒有您曾經雷霆萬鈞的作風,無法將夏氏的榮耀繼續點亮。但旭兒一定會謹遵爺爺教誨,用皇室的金銀,守我夏氏的百年根基!」
這個夏旭倒是好笑,言下之意就是他爹沒用做不成大事,他準備把這皇家的銀兩為自己所用扶持夏家擴大,難不成他還準備招兵買馬廣納門客,意圖奪位?
宴心嗤之以鼻,這個夏旭和秦玄琅倒是有點相似,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惜傷害自己的親人,也好成就所謂大業,簡直是荒唐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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