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兒收起了思緒去開門,正趕上路芒忙不迭地衝進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連忙恭敬的低了頭,畢竟這個女子在府中沒有什么正式的身份,又是楚國人,她實在是不知要不要行禮。
「宴心妹妹,伯父已經回來,我是來喊你去正廳用午膳的。」路芒到沒有這些關於禮儀方面的概念,對待宴心也是意外的自來熟。
見她走過來要拉自己的手,宴心立即站了起來與她錯開,淡然道:「那走吧。」
宴心沒有遲疑已經走到了門口,可路芒卻沒有動,她不禁回過頭來凝視著這個女人。
「這……你不先換上衣裳麼?你剛回來風塵僕僕的,身上這件又是素衣。」路芒沉吟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你們楚國竟然有這麼多講究?」
宴心之前為了越人歌的事翻閱了不少楚國的書籍,還沒聽說他們有什麼關於衣服顏色吉不吉利的說法。
她甜甜一笑,否認道:「這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女孩子回家應該穿的鮮艷一些,阿辰也喜歡鮮艷的顏色不是麼?」
這個女人笑起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想必哥哥也是被她這樣蒙蔽的,不過別說哥哥了,恐怕會有更多的男子淪陷在她那看似人畜無害的眼神里吧。
「邊塞風沙大穿鮮艷的衣服是常態,而哥哥喜歡什麼顏色在我這裡不重要,我穿什麼顏色也改變不了我在柳家的位置。」這裡沒有旁人,她自然無需在意對路芒的態度。
頓了頓,她重新調轉了方向走向前廳。「走吧,我父親不喜歡別人耽誤時間。」
「好……」
路芒有些失落的低了頭,好像方才宴心的話對她有了極大的打擊。但宴心從來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也不會在意她的感受。
似乎原先日子的變故沒有改變父親一貫的態度,他還是如同以往那樣。什麼時刻做什麼事,回到家中先褪去軍裝外袍喝半杯熱茶,隨後才是入席和哥哥閒聊幾句。
熱菜熱飯漸漸上台,柳宴心站在迴廊門口看著他們父子兩愣神,路芒有些詫異的盯著她卻沒有說話。
她握了握掌心,整理好思緒慢慢的邁了出去,率先打招呼。
「父親,宴心回來了。」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她走在路芒的前面,一步一步走的堅定。
柳閥見她出來,先是好好的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了笑容,誇獎她這段日子的努力。
「不錯,能順利考入破軍山拜入破軍門是你的本事,我就知道我柳閥的女兒錯不了。」
是嗎?真的是你的女兒麼?
宴心在心裡問他,但知道不是時候,又把滿肚子的疑問憋了回去。
她坐到了父親的身旁,抿嘴道:「這還多虧了父親您的面子,大家知道我是天榆武將的女兒自然不敢得罪。」
柳閥沒有居功,還是認可了她當時的決定。「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誰不知道破軍山招收弟子從不看家世地位,只論天資。」
「對了父親,我之前的信你可都拿到了,我要的圖紙……應該不困難吧。」
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阿善部的布防圖,畢竟她也在信里提到了,只有通過試煉才能真正成為破軍弟子。
「雖然事關其他部落,但也不是難事,為父會幫你解決的。」
柳閥沒有推脫,要是以往的話他卻只會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果然有破軍山弟子的身份在,連家裡人都會給面子。
蘇氏和柳亦辰靜靜的坐在側面,看著他們兩人的談話,這樣的場景若放在外人面前還真是母慈子孝、歡聚一堂的盛況呢。
「伯父,今日這湯是我親手煮的,您和宴心妹妹一定要好好嘗嘗。」
入席之後路芒反倒像個主人家一樣忙來忙去,親自為柳閥盛了第一碗湯,柳閥的臉色不變只是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女子也沒有什麼過度的喜歡或厭煩,又似乎是已經習慣了。
這一圈侍候了過來,最後才到了柳宴心面前,她特意又把之前說過的話說了一遍,就像意有所指。
「宴心妹妹原本沒嘗過我的手藝,這可是地道的楚國菜式,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說罷她就拿起了宴心面前的小碗,幫著用勺子盛湯。宴心也是客氣一下,便伸手去接,好巧不巧,她們雙手相抵,這滿滿當當的一碗湯就正好潑了宴心一脖子。
「啊——」
明明是宴心被潑,路芒好像是自己受傷一樣,叫的無比大聲。
宴心趕緊撤了手,讓靖兒上前用帕子替她擦拭,不過這燙的溫度似乎剛剛好,並不會傷到皮膚。
按道理,這之前熬製好的湯不應該涼的這麼快啊。
此時柳閥也蹙了沒,看著亂作一團的三人,但也沒有說什麼話制止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怎麼辦啊,燙到沒有啊?」
路芒手忙腳亂,趕緊也替宴心整理衣服,並且道歉的話語不斷。
柳亦辰特急忙起身查看路芒的手,著急問道:「路芒,你燙到沒有?」
從這些細節里,宴心才發覺,原來這個女子在兄長心中的地位已經這樣根深蒂固了。
路芒搖了搖頭,把重心放在了宴心身上。
「宴心妹妹,我陪你去換衣服吧,順便看看有沒有傷到,要不然我心裡也不好受。」
看了看胸前的湯漬,不換衣裳是肯定坐不下去的,但她也肯定不會讓這個女人幫她換。
她搖了搖頭,對著父親道:「不必了,我沒事的,靖兒陪我回去換衣服就好了。」
「這可不行,我一定要看看。」
路芒使勁的拽住了宴心的手,說什麼都要跟著去。
被拖住之後,宴心掙脫不得,也不知道這女人哪來的力氣。
僵持了一會兒後,她才不悅的抬起頭來,臉上沒有什麼好神情。
氣氛一時尷尬住了,眾人都沒有說話,路芒依舊在堅持。
蘇氏這時候來打圓場,將路芒按回了座位上,無聲無息的安撫了兩人的情緒。
「哎喲,遠來是客,這點小事我陪著去就好了,你們快坐快坐,菜涼了就不好了。」
「對啊路芒,你就坐下吧,這件事那你也是無心的,妹妹肯定不會放在心上的,這天這麼冷還是要趕緊換衣服的。」
柳亦辰也出來勸解,路芒這才作罷,安安穩穩的回到了席間。
宴心這才得以脫身。
有蘇氏跟著,一路相對無言的轉到了自己院子的偏廳,靖兒去臥房裡拿乾淨的衣服,宴心在屏風後面解開外穿的衣袍。
這衣服的料子不算,也是從夏家帶回來的唯一一樣物品,就這樣糟蹋了實在是可惜,宴心放到了一邊,準備待會兒叫人拿去洗乾淨。
這會兒,屏風外面的人也沒閒著,坐在桌邊就開始絮叨。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哥哥對這個女人好的很,她倒也是有本事的,不知能抓住男人的心,還御下有方恐怕不能輕視。」
宴心冷笑,原來她興沖沖的趕來是為了這件事。
蘇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若是她和柳亦辰有了隔閡,不是正中她下懷麼。
「多謝小娘提醒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知所蹤,竟然還有時間費心觀察別人,您到也是心大。」
宴心不想提之前的事並不代表全然放下,既然她要上來搭話就別怪宴心出口傷人了。
她這麼說話蘇氏也不惱,像是兩個月來沉心靜氣換了個人一樣。
「既然我不跟你有言在先不能出府,那便是遵照約定,但外面的消息我也聽說了,我那敗壞柳家名聲的女兒整日活在折磨里,就算是逃了也只會活得戰戰兢兢,這和被困住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這話說的倒是中肯,好像沒有偏袒任何一方,只說出了作為一個失敗母親的心聲。
日日活在折磨里,更能讓一個人堅定復仇的決心,柳宴心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她也就決不允許柳糖兒有翻身的機會。
「當日我與你立下約定是怕你暗中究極生了什麼別樣的心思,如今看來你已經和她斷了所有來往,那這禁足就沒有必要了。」
宴心在屏風裡頭另有打算。
「當真?」蘇氏一副喜從天降的表情。
這時候靖兒正巧拿了乾淨的衣服踏進來,宴心便當著她的面重複,也算是有個見證。
「自然,畢竟你也是我們柳家唯一的夫人,若足不出戶,父親面子上又怎麼過得去呢?」
「出門歷練一次,心兒果然是非同凡響了。」她喜出望外,言語都有幾分激動。
其實宴心這麼說也是想看看,解了她的禁足她是不是會找機會和柳糖兒聯繫,若是有順藤摸瓜正好一網打盡,若是沒有也算施捨她一些面子,左右都不虧。
「這個路芒我不喜歡,還請小娘多多幫我看著點她,免得惹出什麼有所我柳家威儀的亂子。」
方才路芒那麼執意要替她換衣服,肯定是有什麼圖謀的,不然怎麼會好巧不巧把湯灑在她身上呢?
蘇氏點了點頭,應道:「我也正有此意呢。」
靖兒在裡頭一邊伺候宴心換衣服,一邊朝她使眼色。
宴心明了後對著外頭的蘇氏道:「我這沒什麼需要小娘幫忙的了,小娘先回去吧。」
蘇氏只顧著高興了,也沒多想,應聲退了出去。
隨後靖兒才小聲開口:「寧少爺來了……」
「他來幹什麼?」
宴心回來的消息這麼快就傳到平南王府了?還是說她在城門口的時候,一路上就被瞧見了?
「似乎也是為了柳糖兒失蹤的事?」
靖兒聽了點風聲,沒有敢當著蘇氏的面說。
之前宴心還在猜測柳糖兒失蹤的事情是不是與他們有關,誰知道這位寧大少爺就找上門來了。
「若真是他們一家子做的,這就叫惡人先告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宴心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是應付不來了。
靖兒心疼自己小姐剛回來不久便要面對難纏的人,也嘟囔了嘴,像是極為厭煩的樣子。
「可若不是嗎,柳糖兒難不成真長出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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