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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墨白的酒再也喝不下去了,原本帶的一點醉意也瞬間被驅散得無影無蹤。墨子閣 m.mozige.com
很明顯,這四桌人來意不善,而且就是衝著他們而來。
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君小七會像沒事人一樣,還主動邀請他們喝酒吃菜!
他是銀子多得沒處花了麼?居然好酒好菜的招呼自己的敵人?是想請他們待會兒下手的時候,能夠手下留情麼?
做夢!
看到僧道書女這四人之後,墨白不由得對另外的三人重新評價。
現在的他敢斷言,那老乞丐和瘦猴兒的來頭絕對不會小於這四人,否則他們不會看到僧道書女之後,還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
君小七啊君小七,你是眼睛瞎了,還是醉糊塗了?
居然對擺在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
墨白心中已經在暗暗發愁,尋思著如何脫身才好。
剛才他向那黃衣少女和邋遢書生嗆聲和發難,全都是故意尋釁,想挑起幾人的怒氣,大打一架,然後攪亂現場,借著混亂脫身。
可沒想到君小七完全沒有體會到自己的用心,不但不幫著自己打架,還胳膊肘向外拐,幫著別人來數落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白猛地一拍桌子,只震得桌上的盤碟一陣亂響。
「君小七,你是什麼意思!」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氣勢洶洶地瞪向小七。
「什麼什麼意思?」小七皺了下眉,眸中微露疑惑。
「你不認識他們,為什麼要請他們喝酒!」墨白提高聲音,道「你知道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什麼人!」他的目光對著四周團團一轉,又落回小七臉上。
「不知道。」小七答問「請客人喝酒,難道還要去打探對方的身份來歷麼?」他雲淡風輕的一笑。
墨白像看個怪物一樣瞪著小七,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搖了搖頭道「怪不得你坐得這麼穩如泰山,要是你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來歷,恐怕你早就坐不住了!」
「呵呵,墨兄,你倒把在下瞧得忒也小了點,在下的膽子很大,不管是誰來了,在下都會坐得安安穩穩。」小七笑得更是從容優雅。
「好!你願意,你樂意!你想要和這些人一起用飯,隨你的意!老子可沒這個興致!」墨白火大地叫道。
他掉頭就往酒樓門口衝去。
身後一個清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小白。」
這聲音不大,卻像是給他施了定身符,讓他的身形一下子定在了當地。
他臉上的神情糾結著,變幻著,似乎心裡有什麼事拿不定主意,終於還是咬了咬牙,認命地轉過身來,冷聲道「幹什麼?」
「這幾道菜是剛上的,新鮮熱乎著呢,你來嘗嘗味道怎麼樣?」
若水對他微微一笑,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表情。
墨白心裡道這真是一對怪物!自己怎麼就和這對怪物結伴同行了呢!
他本來想借著發脾氣一怒而去,探查一下這些人的虛實,然後再伺機回來救人。
不能將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他非常明白。
可是被若水這麼一句,他就不由自主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下,挾了幾筷子熱氣騰騰的菜,大口大口地吃著。
旁人只看到他大口吃菜,卻沒注意到他的嘴唇微微開闔,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小七說著話。
「七兄,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你究竟是怎麼惹上這些傢伙的?你識得他們?」
小七一怔,抬眸看了看墨白,也用傳音入密回道「我不知道,也不識得他們。」
不知道、不認識?那你就無緣無故地請他們喝酒吃飯?
這不是自找麻煩又是什麼!
聞言,墨白差點想跳起來指著小七的鼻子,破口大罵。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看著小七平靜的臉色,他琢磨了一會,斷定小七是在裝傻。
像僧道書侶這種人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七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四個人的名號?」墨白的眼角對著僧道書女四人一掃。
「還請墨兄明示。」小七的眼中一片坦蕩。
「看來七兄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啊。」墨白收回視線,勾勾唇角淡淡地譏刺道「不過也難怪,七兄你是東黎國的太子爺,算不得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他們三個人的名頭也有情可原。不過七兄,難道傳授你功夫的師尊不曾向你提及半點江湖之事嗎?」
小七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僧道書侶這四人,就敢請他們吃飯?你可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墨白瞪眼道。
小七依然搖搖頭。
「僧道書侶,是什麼意思?」小七問。
「江湖上有一句傳言,寧見閻王判官,勿見僧道書侶,難道你就沒聽過?」
「沒聽過。」小七再次搖頭。
「好吧,你不知道,我也不來怪你。總而言之,這四個是萬萬惹不得的人物。七兄,咱們還是趕緊撤吧,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我看周圍這幾人,全都來者不善。」
「既然明知道他們是來者不善,墨兄,你覺得咱們就算是想走,又能走得掉麼?」小七淡淡一笑。
「……」墨白頓時無語。
他眼光犀利,早就看出來圍住他們的這七個人,要是論起真實功夫來,誰也不是他和小七的對手。
他們要想脫身,本來不難。
但難就難在,他不清楚這幾個人的後台究竟是誰什麼人,暗中又是否埋伏了多少人手。
別的不說,單就那穆大雷的父親,可是赫赫有名的穆家堡穆堡主的親生兒子,他的武功稀鬆平常,但他代表的卻是整個穆家堡的勢力。
就這穆大雷一人,墨白就萬萬不想去惹,更何況還有比穆家堡更難纏十倍的僧道書侶!
至於那老乞丐和瘦猴兒,墨白雖然沒看出來二人是什麼來歷,但有一點他可以斷定,那就是這二人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會在穆大雷和僧道書侶四人之下。
他頓時變得頭大如斗。
「天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什麼而來!七兄,你能不能給我句明白話,你們身上究竟藏了什麼秘密!我實話告訴你,這七個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要不是有天大的好處,他們絕對不可親自出馬。」墨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不怕死,但他卻怕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冤枉!
就算要他去拼命,最少也要讓他知道自己是為了啥去拼命吧?
墨白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跟對方大幹一場,如果事情有可以轉圜的餘地,能夠化干戈為玉帛,那才是上上之策。
至於這幾個人突然冒出來的原因,他也能猜出一二。
所謂財帛動人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但這僧道書侶四人,包括那穆大雷,可都是不缺銀子的主兒,他們隨便勾一勾小指頭,金山銀海就會滾滾而來。
他們自不會將錢財看在眼裡。
那麼,能打動他們的,會是什麼呢?
墨白皺緊了眉頭,他知道這個答案,不在若水,就在小七,一定和他們有關!
兩個人的交談全都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外人看在眼裡,只看到兩人在大口大口的吃菜,根本發現不了二人正在秘密交談。
若水卻留意到兩個人的眼神交錯,似乎在暗中商討些什麼。
她的目光對著旁邊四桌的不速之客逡巡了一圈,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心中和墨白一樣,也滿是疑惑不解。
她雖然聽不到小七和墨白的秘密交談,卻有一種女性天生的敏銳,她意識到這突然出現在酒樓里的幾個人,全都是衝著自己和小七來的。
那老乞丐、瘦猴兒、穆大雷,還有這剛進來的僧道書女,算一算正好七人。
只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不是江湖中人,看不出這七人的來歷,她只能猜出一點,他們定然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就連那老乞丐也不例外。
從外表上面,這老乞丐和那些街頭乞討的乞丐沒什麼區別,但他剛坐下不久,滿廳堂的客人們就個個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做鳥獸散,莫不是因為他身上隱隱透出來的一股煞氣。
人都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大伙兒正是感覺到了不安,才紛紛離開這是非之地。
至於那又瘦又小像猴子一樣的男人,若水注意到,他也非同常人,或許他的功夫不算太高,可是他的那雙手……當真是靈活之極!
他有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就是喜歡把玩手中的物事,他的左手放在桌下,手中玩弄著一串核桃珠子,那一顆顆珠子色澤紅潤,有如瑪瑙,散發出一種溫潤的光華,一看就知道定是常年把玩,才會留下這般帶著歲月感的美麗光澤。
能把滿身紋路的核桃把玩到這種程度的人,手上的功夫定然非常了得。
在這個世上,只有一種職業,才會練就這樣一雙靈活的手。
若水心頭頓時一凜,她的右手不動聲色地攏在袖中,捏開了一隻小瓶的瓶塞,然後長袖輕拂,落在一旁的包袱上,似乎在拂去包袱上的灰塵。
這個小動作無人留意,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會不以為意。
沒人看到若水藏在袖中的手,己將一小瓶無色無臭的粉末倒在了包袱上。
若水勾了勾唇角,目光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要是那瘦猴兒一樣的男人敢打她這包袱的主意,那她就會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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