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制霸錄 四十二、翻雲覆雨

    「說得好!」吳梓臣這個免費的托兒又在一旁鼓譟叫好。

    江水源在最後的總結陳詞中,一方面再次強化本方觀點,一方面對對方觀點大肆提出質疑,連消帶打,這讓對方四辯曾平有些慌亂。

    抓住對方觀點中的缺陷,針鋒相對地予以回擊是順理成章的選擇,可他短時間內哪能找到江水源的漏洞,並且語言流暢、邏輯嚴密地加以反駁?弄得不好就會前言不搭後語,條理混亂不知所云,甚至像二辯施軒那樣觸犯禁令被罰下場也不無可能!

    當然,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按照原先寫好的發言稿進行總結陳詞,可以不用擔心出現表達不清、邏輯混亂以及觸犯禁令的問題。但是按照辯論賽的評分準則,脫離實際的背稿子也要扣分!

    被罰下去的話,自己25分將被一次性扣完;而背稿子的話只是會適當扣分,而且扣分幅度最多不會超過15分。曾平稍作權衡後就做出了選擇,然後開始朗聲背誦自己寫好的總結陳詞:

    「謝謝劉社長和對方辯友,很榮幸由我來為此次辯論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到底聖人有無喜怒哀樂呢?我方的觀點是『聖人無喜怒哀樂』。在此前比賽中,對方辯友引經據典、舌燦蓮花,不可謂不高妙,然後於情或有勝出,於理卻多有乖謬。我可以從如下幾方面指出來,首先……」

    曾平發言結束後,劉欣盈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整個比賽只用了35分鐘左右的時間。

    按照規定,一場國學論難的標準時間是60分鐘。在相對正規的比賽中,大家一般都會精確地掌握好自己的發言時間,恰到好處地用完60分鐘,某些辯論激烈的賽事甚至時間還會有所溢出。國學講談社的此次實戰演練用了35分鐘,僅從這一點就足以說明賽事不夠激烈,很多時候選手是無話可說!

    在辯手們急切的注視下,劉欣盈清清嗓子說道:「此次實戰演練的勝負並不重要,暫時不妨擱置一邊,關鍵是通過這次演練,我們隱約觸碰到了實際比賽時候的氣息,也在真刀真槍的辯論中發現了自己的缺陷和弱點。下面我想請各位認認真真談一下自己現在的感受,首先是正方主將傅壽璋。」

    傅壽璋說道:「此次辯論我們這一組表現不是很好,責任主要在我,因為在賽前我沒有做好充分準備。通過這次比賽,讓我意識到賽前準備非常重要。具體說賽前準備可以分為三個方面,一個是平時的知識積累。積累的知識越豐富、越熟悉、越信手拈來,在賽場上占據的優勢就越大。這點在江部長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個是團隊之內的相互協作,包括什麼人適合什麼位置、什麼位置扮演什麼角色,必須通過長期的磨合,讓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使得聚起來是一團火、散開來是滿天星,聚散之間讓團隊中的四個人既各盡其責、各施所長,又要相互呼應、配合默契,這樣才能把團隊的合力最大化。

    「最後一個是抽籤過後、比賽以前的兩個小時賽前準備。所謂『一人智短,多人計長』、『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大家必須群策群力把辯題吃深吃透,就如何立論、如何盤問、如何防守、如何總結進行討論,貢獻才智,真正做到觀點統一、相互印證,才能確保在賽場上立於不敗之地!」

    劉欣盈點點頭,心中對傅壽璋的評價不僅提高了一個檔次:雖然平時傅壽璋不顯山不露水,但充當一個團隊主將之後,能夠主動承擔責任、看到對方團隊優點,還能以籠罩全局的眼光,從失敗中汲取經驗教訓,這樣的人足以成為團隊的核心,肩荷起統領一個社團前行的責任!

    「傅社長說得很好!下面請反方主將黃淑惠發言。」劉欣盈繼續說道。

    「我的感受就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不管開篇立論、總結陳詞,還是相互攻辯、自由辯論,該記的東西一定要寫到紙上。不要以為自己記憶力很好,很多資料都已經熟記於心,就懶得落筆,真正到了比賽現場,很多時候腦袋裡是一片空白的!」黃淑惠不知是因為自己沒發揮好而傷心,還是為自己作為主將沒能盡到責任而內疚,說話聲音很低。

    劉欣盈也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黃淑惠所言大家應該都有同感吧?在賽前,每個人腦海里都有無數個精妙的想法,可以輕鬆讓對方啞口無言、五體投地。可到了比賽時為什麼就想不起來、說不出話呢?等比賽一結束,馬上又想起來當時可以用某句話噎住對方,從而贏得勝利。這種『事前事後諸葛亮,事中就是糊塗蛋』的行為,是不是大家都或多或少存在?」


    「是!」屋裡的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說實話,我也經常這樣。」劉欣盈笑著說道:「導致這種的原因可能是你膽小怕事,底氣不足,也可能是你熱血上頭,無法保持冷靜,還有可能是你本性善良,懶得和人爭辯。不過你們既然決定要參加比賽,就必須要努力克服自己的這個弱點!」

    「怎麼克服啊,欣盈姐?」黃淑惠可憐巴巴地問道。

    「簡單,多參加幾次比賽就好了!」劉欣盈故作輕鬆地答道。但她有幾句話放在心底沒說,比如「幾次」到底是幾次?有可能真的只是幾次,也有可能是幾十次、幾百次。而且沒人保證這個症狀在某些陌生、重大的場合不會復發!

    接下來每個人都輪流說了一點自己的感受,連邊上圍觀的吳梓臣同學也未能倖免。不過相較於其他人的溫柔含蓄,吳梓臣的發言明顯尖酸刻薄許多,簡直極盡譏諷嘲笑之能事,現場除了江水源逃過一劫之外,其他人無一倖免,連躺著的劉欣盈都中了好幾槍。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遭受明槍暗箭最多的林少燕冷笑數聲,忍不住反擊道:「拜託,『聖人無喜怒哀樂』這個辯題早在三國時就曾被王弼駁倒,此後再也無人申說此論好麼?我們本來就是逆水行舟迎難而上,能做到和反方平分秋色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你還想怎樣?要不你來試試?」

    言下之意不是我軍無能,而是共軍太狡猾!

    與林少燕同組的施軒、曾平等人也連連點頭。說實話,江水源這一組的主將黃淑惠、三辯路宗光表現確實非常一般,本來是大幅占優的局面,結果讓他們辯成平分秋色,也難怪對方大為不滿。

    劉欣盈立即接過話頭:「本來打算時間足夠的話讓你們兩組互換角色,再辯論一次『聖人無喜怒哀樂』,後來怕耽誤大家時間,這才作罷。既然你們現在說到了這裡,我們不妨抽幾分鐘討論討論。如果黃淑惠這組為正方,你們打算如何立論?」

    目光掃過,黃淑惠馬上裝作鴕鳥,把頭埋了起來,陳荻、路宗光也一副沉思狀閉口不語,唯獨江水源神色如常。劉欣盈點將道:「江水源,你說說看?」

    「我?」江水源有些納悶:立論不是主將的分內事麼?怎麼落到了我頭上?但看到林少燕幸災樂禍而又肆無忌憚的挑釁眼神,他還是按下好奇,認真答道:「如果由我來為『聖人無喜怒哀樂』立論的話,我會進一步發揮陽明心學中『情即理』的論斷,把形上的性理與形下的日用、喜怒哀樂統一起來,認為喜怒哀樂等情感也是天理的一部分,聖人順乎自然、體悟天理,所以才感受到了喜怒哀樂。」

    「可你的論點是聖人無喜怒哀樂!」林少燕一臉嘲諷地看著江水源。

    江水源接著說道:「無論何晏還是王弼,論證聖人有情、無情的起點都是『聖人無累』。無累就是空空如也、沒有掛礙的意思。聖人好比是器皿,順乎自然、體悟天理而感受到喜怒哀樂,就好比器皿里裝了酒醋油水。器皿里是酒醋油水,可作為器皿本身,何曾有酒醋油水?同樣道理,聖人體悟到喜怒哀樂,而本人何曾有喜怒哀樂?」

    「狡辯!」林少燕毫不客氣地給江水源扣上一頂帽子。

    劉欣盈思索片刻,又問傅壽璋那一組:「如果你們做了反方,面對江水源這個的立論,打算如何反駁?」

    林少燕立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孔子是眾所周知的聖人。而據《論語》記載,顏淵去世之後,孔子哭泣得非常傷心,說是『噫!天喪予!天喪予!』這難道不是聖人有喜怒哀樂的一個證明嗎?請問對方辯友如何回答?」

    江水源道:「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動物無情尚且如此,何況人類?正常人遇到自己可以傳承衣缽的得意門生去世,不應該傷心哭泣麼?所以此時哭泣也是天理!孔子在顏淵去世時已經年過七旬,達到『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所以體悟到悲傷,順乎自然哭泣。其本人何曾有喜怒哀樂?如果憑此就說孔子有喜怒哀樂,那豈不是所有動物都有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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