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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朦朧。
車前似有薄霧纏繞。
我和謝文妤坐在車中,若不是她身上的陰寒冰涼,倒真似一對談心忘年老友。
她的聲音很好聽,柔和清麗間,逐漸解開了我很多的疑惑。
「謝阿姨,您一早就知道我是陰人了,對嗎?」
既然她在十一年前的酒店就要保護我,那對我的事,應該是一清二楚了?
「我知曉你是陰人,你沒有燈盞,我才敢接近,只是我也很奇怪,你十歲時,明明還好好的呀。」
謝文妤道,「當年我為了救你,不得已上了你的身,我也不好過,回到庵堂緩了很久,等再見到你,就是你兩年後在醫院同小琛相遇,我這才發現,你竟然沒有了燈盞,我熟悉你的燈盞氣味,便想尋氣幫你找到那個用你燈盞的女孩子,但是怎麼都找不到……」
「您幫我找了?」
我詫異道,「一直都沒找到?」
難不成用我命格燈盞的女孩子真的早早就躲到了國外?
藏起來了。
「你同我有緣,我自然要幫你,可是我骨灰存放在庵堂,不能飄蕩在外太久,每一次,也就出去一兩日,更何況,在人群中穿梭,對我來講,真如烈日灌身,苦不堪言。」
謝文妤說著,「我能做的,就是不斷的去尋氣,但是在此期間,我受到了威脅……」
「威脅?」
我瞪大眼,「是偷我的命格的邪師威脅你嗎?」
袁窮?!
「嗯。」
謝文妤沉下口氣點頭,「他不知用了什麼高深的法門,竟能將我困在了一方幻境中,警告我不要再插手你的事,否則他不會再顧忌我生前的身份,會將我的骨灰撒入糞池,令我魂飛魄散,不得超生,當然,我並不懼怕這些,怕的只是……」
默了幾秒,她看向我道,「牽扯出的其它因果,我的骨灰是受庵堂里的師太加持守護,當那個人將我困在幻境中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術法太過詭異陰狠,如果我執意同他交手,便會連累庵堂里的師太,若是因我再出人命,那便是血債,我等罪無可恕了。」
「包括小琛,栩栩,你之所以不同小琛說明真相,就是不想他因你而增添業障,有時候的確是不公平,你要求自身,不願手染鮮血,卻被步步緊逼,我想幫你,卻又受困於在世的親人因果,只能隱忍不發,所以,即使我知道你的一部分內情,看到了你的冤屈,我也沒有通過什麼方式渠道,去和小琛講明這一層真相。」
謝文妤眼底泛紅的看我,「栩栩,靈體不是無所不能,在下面的條框限制更多,我們不能阻礙陽間人的事情,甚至我現在都無法去給小琛入夢,我看似能隨意的飄蕩,不過是一縷魂靈,遇到了陽間的邪師,術法足夠的,便可將我化作虛無,世間之所以有你們正道的陽差,就是要維繫這一份平衡,你們不光要降服惡靈,還要對付那些邪師,他們,才是人世間真正的魔。」
「其實今晚,那個惡靈並非是鬥不過我,她只是看出我身後有護法的師太,如果她傷了我,師太就會出手,這種便是雙刃劍,她唯恐在師太那裡吃虧,我也擔心師太因為她受傷,所以我凶相畢露,賭的是她不敢長時間與我纏鬥……」
謝文妤輕輕聲,「此舉,只能用這一次,她回去後,必然會同邪師知會,我若再次出手,那個邪師就會像從前一樣,找機會將我困到幻境中,施以懲戒了。」
說話間,她正色了幾分,「不過栩栩,我願意幫你,當你有一定把握要徹底打敗那個邪師時,可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到送請符的背面,煙火一起,我便會得到感應,心念一至,頃刻便到,助你加大勝算,剷除在世邪魔。」
「謝阿姨,謝謝您。」
我笑了笑,「您看的很透徹,我最怕的,就是再牽扯到其他人的因果,為了我的事,如今已經走了幾位我最愛的人,我承受不了再有其他人受到連累,所以我會自己去拿回命格,那個邪師,我要自己去了斷他,您知道我是踏道者,我想,這可能是我踏道必經的劫難,您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即使我真到了咽氣的那天,我也有辦法令成琛忘記我,他會幸福下去的,永遠。」
這件事說白了,就是我和袁窮的個人仇恨。
他弄死我,或是我弄死他。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們都是陽差,他入邪了,是活著的邪魔,我若是弄死他,只要陽法看不出差錯,在陰律那,我就是大功一件,咱是替天行道,斬妖除魔了。
若是再摻和來其他人,比如謝文身後的庵堂師太,成琛得知這些再為幫我僱請陰陽術士。
一但有誰再死於袁窮手中,這些都是賬,即使沒落到我頭上,我能好受?
莫不如事情就簡單點去辦,誰也別摻和!
甭管我是自不量力還是盲目自信,我就自己去磕。
袁窮那種現世惡棍,真要死旁人手裡我還不舒坦呢!
謝文妤沉默了半晌,她顯然知曉這其中的輕重,否則她不會沒有將這些說給旁人,只是默默地幫我。
好一會兒,她輕嘆了一聲,「師太告訴我,解鈴還須繫鈴人,她說你是天生華骨之人,縱有大難,悲涕相向,嘗盡八苦,可得重生涅槃。」
我微牽著唇角,「謝阿姨,這說明我的結果一定是好的,我會堅持下去。」
背水一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天總會亮的。」
謝文妤啞著聲腔看我,冰涼的指尖忽的摸了摸我的臉,「栩栩,要活下去,無論是為了小琛,還是你自己,很多事,只能活著的人去做,你要記住,戰勝了心魔,你便可煥然新生。」
戰勝心魔?
我微微蹙眉。
夢裡那個哭泣的女孩子嗎?
那只是我太內疚,沒地方去發泄啊。
琢磨了會兒,我依稀明白,指的應當是要我戰勝善心。
畢竟袁窮後面還扯著鍾思彤,張君赫的立場也很模糊,沒關係,走哪步,處理哪步的事兒。
對立的時候,我不會手軟。
謝文妤眼神深了幾分,手指很愛惜的撫了撫我的臉,「栩栩,我過世後有了些神通,你曉得我們還有其它的什麼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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