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欣看上去一副不會退讓的樣子,梁垣雀在裡屋也聽到了她的話,心中也疑惑這個小丫頭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便小幅度地清了清喉嚨,用一種虛弱的語氣對外面說,「二小姐,您進來吧。」
沈月欣瞥了剛剛阻攔她的莊佑傑一眼,眼神中的情緒意味不明,緊接著就毫不客氣地推門進裡屋。
看到半躺著,倚靠在床頭上一副死人像的梁垣雀,沈月欣明顯是怔了一下,似乎是被這副模樣給嚇到了。
她也許是一直不相信梁垣雀說病就會病成這個樣子,可如今已經是眼見為實,以她的閱歷並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奇怪的術法能把好好的人變成這個樣子。
「梁,梁先生病得這麼重啊。」沈月欣愣怔之後,隨便寒暄著從床邊的矮凳上坐了下來。
莊佑傑也緊隨著她進了屋,看看沈月欣又看看梁垣雀,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干點什麼。
梁垣雀裝模作樣地捂住嘴唇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二小姐,給沈家添麻煩了,不過我這是老毛病,不礙事的,休息幾天就好。」
「哦,這樣啊。」沈月欣邊說話邊點點頭,但神情似乎是將信將疑。
梁垣雀感覺到,芝翠那個丫頭應該是沈月欣一手調教出來的,沈月欣也是個非常會掩蓋自己真正心思的人,並且肯定比芝翠要強,如果不是對上樑垣雀這個刻意在觀察她的人,她偽裝出來的形象會輕而易舉的把人騙過去。
她在掩藏心思,梁垣雀就也不動聲色,兩人在寥寥幾語間打起了一場艱難的心理博弈。
「二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梁垣雀說著,又掩唇咳了起來,但是在低下頭的一瞬間,目光卻是向上移,在觀察沈月欣的反應。
「哦,是這樣的」沈月欣明明就是為此而來,卻還要裝出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是我的丫頭在府門外收到了一張給我的紙條,可我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人會找上我,先生既然是偵探,所以就想來問問先生有沒有什麼指點。」
聽了她的話,一直在身後站著的莊佑傑突然臉色一變,眼神中透露出了期待已久的興奮。
梁垣雀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給了他一個「穩住」的眼神,此時他們已經培養出了很多默契,莊佑傑在接收到他的意思之後,立馬就收斂起了自己的心思。
沈月欣雖然一直背對著莊佑傑,但她能看到梁垣雀的那個眼神,連忙回頭瞧了莊佑傑一眼,「莊哥哥怎麼了?」
「呃,哦,」莊佑傑快速地想出了一個理由,「我擔心梁先生的身體,但他示意我沒有關係。」
梁垣雀也趕緊給他兜上,「咳咳,我既然接了這個案件,肯定就要負責到底,雖然因為我的身體原因耽誤了進度,但幫幫二小姐的忙還是可以的。」
梁垣雀的話,特意帶著歉意著重說自己的身體原因會耽誤辦案進度。
對於他們的一言一語,沈月欣並沒有在意,這話說的過去,所以她也沒有多疑心。
梁垣雀緊接著詢問她關於紙條的事情,想讓她把紙條拿出來看看,不料沈二小姐把兩隻小手一攤,「那紙條我看都沒看就燒了,這樣來路不明的東西,我拿著就覺得噁心。」
梁垣雀跟後面站著的莊佑傑對視了一眼,心說東西都讓你銷毀了那還說個屁。
但這天還得硬著頭皮聊下去,於是梁垣雀又問,「那二小姐,收到紙條的丫頭有沒有說是什麼人給的?」
「是一個打扮的分不清男女的叫花子送來的,沒有說自己是誰。」沈月欣從容的應答著。
梁垣雀聞言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一時間也難以做出判斷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把目光移向了沈月欣露出來的手上,尤其是看向之前有奇怪傷痕的位置。
沈月欣的指甲用鳳仙花染了色,這種染色在之前見面的時候沒有,而且幫她染指甲的人手藝應該非常差,把她手指乃至手背手掌上都零零星星的染上了一些花紅色。
之前的傷痕就隱藏在這些星星點點的染色之間,並且經過了兩天,傷痕的紅腫都已經消了大半,如果不是特意看過去,基本上就不會注意到這裡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傷痕,梁垣雀就在腦子裡不斷的演示著,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工具,又用一個什麼樣的動作,才能在這個位置弄出這樣的傷痕。
梁垣雀盯著沈月欣的手,一時思考的有些失神,直到熟悉的巴掌又落在了自己的臉上才回過神來。
面前的沈月欣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的氣急敗壞,「梁先生,你太不講禮數了!」
她這話,自然是指梁垣雀一直在盯著她手的行為,聽她這麼一說,確實很像被耍流氓了一樣。
但是梁垣雀非常自信自己剛剛的眼神沒有任何的異樣,與其說他在痴痴的盯著人家少女的玉手看,倒不如說他剛剛更像是在發呆。
沈月欣如此大的反應,不是因為她感覺自己被冒犯,而是惶恐被梁垣雀發現手上的傷痕,只能用這種方式打斷他的目光。
由於他們之間起了衝突,莊佑傑自然得上前來,這下連他也注意到了沈月欣白嫩的小手被鳳仙花染得髒兮兮的,不過並沒有看到傷痕。
察覺到莊佑傑也看向了自己的手,沈月欣匆匆的把自己的兩隻手握了起來,給了他一個不悅的眼神。
莊佑傑要比梁垣雀規矩的多,感受到沈月欣的不悅之後就立刻把自己的目光移開了,沈月欣氣的漲紅了臉,兩手握拳,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
送走了她之後,莊佑傑愣愣的看向梁垣雀,後者此時正在安撫自己再一次受傷的臉頰。
「二小姐既然已經把紙條燒了,那她幹嘛還要來找你一趟呢?她想讓你分析什麼?」
「她根本就不是來找我要個分析結論的,」梁垣雀撫摸著自己的臉說,「她只是來試探一下,這張紙條是不是我放出去的鉤。」
「很明顯,她已經注意到我們在懷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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