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郡的日記書 《瓦爾登湖》(2023.8.29)

    當我閱讀的時候,我在占用的不是我自己的時間,而是我債主的時間。文師閣 m.wenshige.com我欠什麼呢?到最後我發現,我不欠什麼,我是自由的,我把不自由當成自由,自由就是自由。當我因為外物被驅使,因虛榮奔波,即便我在自由地追逐,似並不自由。

    我占用什麼時間?無所謂時間。

    有一種想法讓我的努力全部褪去,變得再自然不過了。我不需要說任何話,就像一隻在沙漠中行走的駱駝一樣,完成我的任務,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僅此而已。其它想法本可以拋之腦後,最多不過是取悅自己的主人,不把貨物打翻在地,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了。

    永恆的時光從不需要任何人來

    消磨。

    說出的譴責並不能在任何厚實的土地上扎出血。不如刪掉這容易鈍鋒的憤怒,似乎是有求於人,可不如把這份恨鐵不成鋼的鋒芒指向自己,捶打自己。

    不相容,就不要強迫相容。

    破除經驗主義大步往前走。唉,我突然發現,讀書是不是一種經驗的吸收呢?不全是,讀書是要帶著思考的,不思考,就成印表機或者書架了。

    不是所有生產力都可以轉化為財富。但我們也不會只因為錢而行動,錢故而重要,可還是有其它一些東西值得追求。

    那樣的世外桃源越來越多了,怎麼會越來越少呢?

    前二十頁用,「約束與鐐銬、你想買籃子嗎?」這兩句話總結。

    打飛不叫打飛,這樣很俗,叫被影響而使雙腳脫離了地球的表面。

    穿衣服不僅僅是為了保存熱量。這應該不是在說約束的問題,而是功能的問題,它也沒在批判什麼,只是提醒了一下衣服的原本用途。這是複雜的價格,不用更為貶義的代價。

    我感覺更重要的是一些現象下的隱含意義,就是潛台詞。它們不反應問題的本質,但是能展示事物的內在的令人感興趣的屬性。

    我們有很多潛意識裡的行為,它們記錄著我們的祖先為了求生而不得不做出的改變、掙扎。

    可憐的,自以為是的文明人似乎總會為了房子而發愁。不論,一直都是如此。

    要我說,根本沒什麼值得嘻嘻笑的地方,也沒什麼克服不了的疙瘩,要做的僅僅是不要幫倒忙,不要添亂,管理好自己。這是最起碼要做的了,此外,有點貢獻,那就可以了,還奢求什麼呢?奢求,是潛在的奢靡。

    我發現我無力改變,唯一改變的是接受它的心。我當然在做,即便自認為不可能,還是要去做,因為有做下去的必要。至於能不能成,我並不是太關心,因為能不能成於我的努力幾乎無關。

    保持內心空無一物,無怨言地做下去就好了。

    願意的是螞蟻,不願意的是人類。除此之外,我們都是動物而已。

    繁瑣地擦灰,這就是收藏的本質。這是一個極容易產生衝突的事情,有人收藏書,即是知識,有人收藏物,即是回憶。它們都需要空間,空間小了,矛盾就大了。

    我知道他一味批判繁飾的目的。那是一種中和,是一種偏差過大而導致的超調。偶爾裝飾一番,也足夠浪漫,就好。

    之後總結呢就是,蝸牛都得有殼,不管這殼是自己做的,還是借的、是租的、或是搶的。

    教育的意義與方式。可能也就是如此,是啟迪智慧,認識世界,背誦積累倒在其次。與智慧的人交流,勝過死記硬背。我也發現,書本里的東西固化教條死板,盡信書不如無書。

    《瓦爾登湖》在關於對教育的思考這一部分說得十分深刻。如果學習變得虛假浮誇,變成一個避難所,那其價值不光會大打折扣,其產生的後果與本來所定下的目標也是南轅北轍。該如何辦呢?只是淺淺地了解一下吧。找一個事物的缺點總是比找優點容易,太早下結論也很不負責任。

    我該思考的是如何獲得必要的鍛煉,或者在被批評時,能欣然接受,以便於提高自己。

    教育不該只是讓人學會用天文望遠鏡,去觀察天上的辰星,更重要的是讓人擁有一顆裝得下微塵的眼睛,以便讓他發現自己也是一顆流浪的星。

    但是壞處呢?總是與好處相伴。不論。

    那樣的世界存在,也不存在。一如這世界上的可悲,或許也沒有那麼可悲。

    人性是具有什麼,同時不具有另一些什麼。這都是人性,沒必要說誰誰失去了人性。

    學習心的東西,必然要失去舊的東西,無論好壞,因為格子有限。

    一條不知會通往何處的路,最後,自己咬到自己尾巴,不知道,什麼路會只有去沒有回。

    閱讀使我羞愧,使我反思自己的生活,反思自己的行為。可要不要改變已經不重要了,心靈被打上烙印,這是永久地改變。

    會呼吸的思想,會行走的思想。

    我最想要的,確實也是我心念的自由與獨立。被給予的自由能叫獨立麼?它有翅膀麼?他不知道翅膀是什麼,自然也不會覺得有殘缺。

    讀書是在參考別人對生命的答案,答案看多了,自然解題就有些門路了。

    不用比喻的文字,拋棄了與能力無關的虛榮,不用發出聲音。不要回想別人說的話,它們沒什麼參考價值,你根本不知道他們說話的時候用沒用腦子,或者他們長沒長腦子。與大師交流,才會成為大師,與不是大師的人交流,不要積累什麼經驗,當做玩笑,一笑了之。

    我感覺閱讀的書里蘊藏這一個人的命運。只是一種感覺。

    休眠時與枯死無異的樹枝,突然活了過來,看著它,我的心似乎也活躍了起來,我覺得我得做點什麼。

    帆船的桅杆,會把它一路經歷的風霜展現於它的軀幹之上。

    孤獨若是無人相伴的喝彩,那你永遠也不知道這沉默之中,蘊含著怎樣的喧囂。

    金光灑下,這樹林的綠也受到感染,隱隱發出天空一般的藍,仔細看著那緊挨著的葉片,原來那藍綠色的光影里,還有著如晚霞一般的蕩漾與紅。

    有的鳥歡快地叫著,慶祝著自己的早起有了回報,那聲音逐漸拉長,不久消失於曠野。隨後在深林里,又傳來陣陣低吟,那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隨這另一個相似的聲音與其應和著,這肅穆里就又多了一些如葬禮般的莊嚴,如一對殉情的戀人,轉世為比翼鳥,傾吐著人世中還未說完的愛戀與痛苦。

    每一個失去語言的靈魂,都會在這森林裡化作一隻精靈,歌唱前世說不出口的情感。那些幽怨震撼心靈,讓依然鮮活的生命也逐漸虛化,好似要隨著這交響,飄蕩而逝。


    雨的咆哮,讓著時間更安靜了。一個人縮在被子裡聽雨,是一種享受。

    無論我們作何努力,都不能把兩個人的腦漿並做一處,我們努力讓彼此更近,卻永遠也逾越不了孤獨。

    把兩個人交談的過程比作向池塘里扔兩枚石子,妙極了。

    我如果不請你吃午飯,你可以在我家多坐一會兒嗎?又很妙!

    讀書與伐木這一段確實,我在三毛的書里也看過。丟棄了我們最為珍貴的東西,去尋找另一種珍貴,在求而不得之後方覺在這世間,一無所有是如此的悲涼。

    讓我落淚的,很少是關於我的事,更多的是書里的故事。不知是否痛感在別人身上會比在我身上更加難以忍受呢?或許是我有些遲鈍吧。我是我世界裡的旁觀者,是別人世界裡的參與者,而只有別人參與到我的世界裡來,我才會成為我的世界的管理者。我走到哪裡,都像是一個脫離於你我之外的第三者。

    不孤獨是人類進步所做出的犧牲。因為孤獨再難以尋覓了。

    這本書可以重複觀看,每看一次都會有新的收穫。

    聰明也是會感染的,但願別陷入複雜的牢籠。

    這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如瓦爾登湖一樣深不可測,而它們,也僅僅只是靜靜地呆在哪裡,做一面鏡子,而不是一面大鼓。

    飛鳥與波浪與思緒類比。

    把雜草比作敵人,曾經的我也是這樣的純潔。如今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說話時會展開雙翼,可當你以為他要飛翔時,他卻把雙翼給收回了。」

    風雪會讓你在熟悉的地方迷失,這叫擾動。

    閉上眼睛。世界變得簡單,可如果失明了,世界就又變得複雜。

    如果我們的欲望都很淺,就不會有紛爭,可是沒有紛爭就沒有變化。變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呢?無法回答。

    「它位於天空與大地之間,也帶有了天地二者的顏色。」可別忘記,水是無色液體,並不是白色。

    總是接觸陽光的地方最先融化。

    「湖泊是大地之眼,注視者朝著這個眼鏡看,就可以衡量出他自己天性的深度。」

    然後我也發覺,玻璃好美啊!它本就純潔,還把為數不多的瑕疵全部暴露出來。

    每一個奇蹟的背後,都隱藏著一個傳說。

    湖水是永恆的,可是它的每一個漣漪,都是獨一無二不可複製的。菖蒲長在漣漪之間,在不斷地洗刷下,消磨掉殘破的枝,而另一面又不斷長出新的枝,那些枝,全部來自於同一株植物,卻也同樣獨一無二,不可複製。

    相比於世界,我們是如此的渺小。遇到雷電,我們只能洗耳恭聽,遇到風雨,我們逃無可逃,只能四處躲藏。陽光明媚,我們即便閉上雙眼,也還是會沐浴在這燦爛之中。很多事我們沒得選,只能欣然接受,或者,改變自己的內心,然後再欣然接受。

    不長身體的昆蟲不再大量進食,人類或許也可學習一下。多準備一些給想像力吃的食物吧!

    以文明或者物種的角度思考問題,會發現沒有什麼事是無意義的,可一旦以個體的眼光看待事物,總是覺得沒什麼事是有意的。登高才能望遠,格局不夠,只能一地雞毛。

    掌握著自己生死大權的人往往被人看不起,而被人捧在中間如星辰般的,有大多是小丑。不是不被看不起呀!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一生在幹什麼,於是不必展現自己了。

    我並不覺得這世界上的東西擺放的過於凌亂,凌亂是一種美。不加修飾的天然美。

    禪心即是無心。

    對於他們來說,耐燒的燃料就是一種珍貴的礦藏。

    最硬最後的堅果往往是空心的,因為它把全部的能量用在果殼上,忘記多積累些養分讓果仁便得飽滿。

    被純粹的熱愛驅使的旅行者怎麼會害怕風雪呢?

    也許情感永遠也沒有智力的保質期長吧。凝固的水保存得更久。

    生物可愛,是因為它完全不必為生存擔心,於是每天發呆,你覺得它呆萌。可如果它每天不得不為吃飯發愁,還有很多競爭對手,稍不注意就和其它對手打在一起,每天忍受飢餓,它怎麼會萌?它一定會很狡猾,很煩人。這就是m和w的區別吧。原來人類也早就是被馴養過的了,是被植物馴養得失去了些什麼,同時又獲得了些什麼。

    冰的腳鏈與枷鎖被溫暖的空氣暴力地扯斷,隨後順著水流在夜裡逃得無影無蹤。

    解凍之神要比力量之神更加厲害,就像暖陽與寒風,暖陽總是更勝一籌。

    想像力,這個東西就是在做類比,只要有相似的地方,就加以利用,能擬人就擬人,可以讓句子更加活潑。如果把萬物都嵌入一顆人心,那這世界可要更有意思十倍。

    有些生物學到了某些法則,孕育出了自己的果實,而有些生物似乎參破了天機,選擇繼續生長,放棄孕育果實。如果人是植物,它就會發現自己的命運從生下來就已經定好了,根在哪裡,命運就在哪裡。雖然人有兩條腿,可這腿也形同虛設,若是沒有人幫他挪挪窩,它也不過是行走於蓬蒿之間罷了,與植物有什麼區別呢?

    地球在不斷超越自己,人也應該不斷超越。一隻肥蟲的夢想,是變成流螢的蝴蝶,輕盈地飛舞,盤旋在花的周圍,或纏綿於另一隻華麗的蝶的身邊。人亦如蝶。

    掉在地上融化了的冰激凌隨意地向五個方向伸出了它參差不齊的五個指頭,似乎預示著一隻惡魔隨後要總蛋卷里鑽出。看見如此有趣的冰激凌,遠要比吃掉它甜蜜。可是我還是挨揍了,花錢買樂趣是最邪惡最奢侈的行為,母親洗了洗蛋卷,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讓我吃下去。後來我再也不敢有一丁點浪費自然資源的心思,因為我知道即便自己百般注意,還是或多或少浪費著,而當我遇到了偶然,打碎了什麼什麼東西,兒時的玩趣又湧上心頭,無論什麼事,到底不過一笑了之。

    人是在睡覺的時候死去,然後在醒來的時候活過來,瓦爾登湖是冬天死去,春天又活過來。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是不斷死去,又不斷復甦,如此往復。你能說這世界有半點值得人悲傷的地方嗎?

    沒有種子就可以長出鮮花的土壤,是浪漫界的天花板吧。

    我們並不了解我們的內心,那就成為自己內心的探索者吧,或許會成為考古學家,或者會成為大冒險家,去成為發現自己內心的新大陸的人吧。

    頭腦的腐爛,豆腐的腐爛,土豆的腐爛。不妨比較一下,自己與殭屍的差距在哪裡呢?

    我們的世界裡有很多神,只要它們一出現,我們就會立刻認出它們,從身材來看,他們與我們類似,可你看若是能看到他的血條,你就知道,這是一隻遠古奇蹟生物,是神,而不是人。

    堅定執著,從不改變,是為神。

    我們生命中的許多事,幾乎是全部事,不過是因為一條看不見的大河,在漲漲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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