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魔法大陸 第二十九章 舊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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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拖著他那矮胖的身軀，不停的在煥和達克羅德面前亂晃。時不時的還眯起他那雙本來就極小的眼睛，湊上前去嘻嘻哈哈的說著兩句恭維的話。希望藉此能博得天神大人們的好感。將來在長老面前，也能多為自己美言幾句。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

    然而，對面的兩個白精靈可沒打算理會他的小心思。聖權使煥實在看不下去眼前的這個散發著體臭的人類圍著自己亂轉，揮手驅動了一個法術，白光閃過，整個人騰空而起，緩緩的落到小山前面二三十米的高處。找到一塊平坦的空地盤膝而坐，閉起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想藉此來清空大腦中的渾濁。忘記剛才所見的，令人幾欲作嘔的人類。

    一旁的達克羅德冷眼旁觀，以手撫嘴輕輕的嗤笑幾聲，修長的手指捲起一綹鬢邊的銀髮，緩緩的打著轉，然後突然向身後一甩，扭過頭去不理會晾在一邊的村長，好像欣賞著周圍的景色一般，慢慢的踱開步子走到幾米開外，靜靜站立在一邊的飛馬面前。

    白玉的手掌溫柔的撫過飛馬的脖子。馬兒似是覺得有些癢，打了一個響鼻後，抖了斗脖頸後面長長的鬃毛，達克羅德淡金色的眸子裡滿滿都的嘲弄，低聲自語，「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嗎，我高貴的聖權使大人？呵呵，如此清高正直您，可是會坐不穩聖使的高位喲。」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貼在飛馬前膀肌肉的輪廓，順著純白色的毛髮輕輕的梳理，看著馬兒愜意的閉起眼，仰著頭享受的樣子，又喃喃的說道，「這也難怪，聖域中大名鼎鼎的望族之後，前聖神使得意門生的長子。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少爺您，怕是從來沒有體會過舊城區里貧民的疾苦吧。」

    達克羅德抬眼望去，山腰上的煥，因為冬日裡溫和的陽光的照射，整個人的輪廓竟有些微弱的發光。束於腦後的銀色長髮順直的垂於身後，山風吹過髮絲末尾的散發輕輕的飄散著。濃密的劍眉與臉龐剛毅的線條相得益彰，此時雙眼緊閉，嘴唇微抿。竟給人一種神聖肅穆之感。

    「難怪被下界的世人稱為天神。」達克羅德舉起手掌在陽光下細細打量。「真是要感謝造物主給了我們這樣的一副皮囊呀。」繼而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微垂，看不清眼睛的神色，「天神所居住在藍天白雲之外的天堂聖地，所以哈恩才被世人稱為聖域麼，呵呵，真是動聽呢。可是又有誰能知道，在這所謂的天堂里，在那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也會有世人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呢。」達克羅德歪著頭靠在飛馬的肩膀上，淡金色的眼睛逐漸失去焦點，目光好似伸向了遙遠的地方。

    位於上萬米高空之上的聖域哈恩，在雲層毫無遮擋的強烈日光下，遠遠望去像是漂浮在雲海之上的一大塊璀璨的白色寶石，陽光透過乳懸浮著的白色半透明狀的晶質岩體，竟折射出龐大的七彩光暈，比下界的雪山聖光不知道要強烈多少倍，亦如人類佩戴的鑽石所獨有的火彩（注二）。顯得整個聖域宛如置於無比巨大的極光之中。

    在哈恩內部中心偏東一點的地方，聳立著一座上千米高的巨大柱形建築，是哈恩中最高建築的所在，據說是上古遺存下來的神跡，而它也有一個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名字，通天塔。傳說中，那是可以通往神之住所的通道。幾萬年來，從未有人進入其中。緊挨著塔底，一個有著巨大窿頂的白色建築便是哈恩最高首府，也是三聖使議事的地方－白水晶大廳。

    以通天塔和白水晶大廳為中心，向東南北三個方向看去。多是緊密相鄰的錯落有致的白色晶體樣材質的高大建築。寬闊的路邊兩邊種植一排同樣十分高大樹木和一些低矮灌木，他們中的大多數也是各種深淺不同的乳白色，偶爾會有一兩株發著淡淡的金色或者銀色的植物夾雜其中。街上間或有行人緩緩走過。他們身著白色和金色的收腰長袍，或者也有些人是修身掐腰短衣配以綁腿和長靴的打扮。銀色的長髮或梳起或披散在腰背，襯托著高大修長的身材更加挺拔。行人們步伐優雅，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高貴和典雅。乍一看，仿佛與傳說中的天堂一般無二。

    然而，這並不是聖域的全部地方，或者說這只是哈恩中五分之四的那一部分。在背離太陽升起的最西面，卻是另一番情景。

    高高矮矮並不規則的房屋密密麻麻的擠在路旁，並不純淨的白色水晶牆體組成的建築層層疊疊的越蓋越高，幾乎阻擋住最下面幾層的全部光線。建築間狹小的不規則的空隙組成了錯綜複雜的巷道，根本沒有地方再來擺放裝飾和美化環境的植物。

    昏暗的街道即使在陽光最強烈的正午，也必須由鑲嵌在兩邊牆壁外皮的大顆發光夜明珠才能看清路面。行人匆匆而過，完全沒有哈恩其他地方的人們那般閒庭若步的優雅。在夜明珠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偶爾幾個頭上頂著亂蓬蓬短髮，面相陰狠的人，弓著身子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裡便是就是舊城區，哈恩中的貧民窟。

    三百年前，哈恩舊城區的一處破敗的房屋前，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身上歪歪扭扭的裹著比身體短很多的灰布衣服，這像是幾年前的衣服，穿在身上顯然並不合身，一大截小腿和胳膊暴露在外，上面滿是深深淺淺的淤痕。而此時的小男孩正蜷縮著身子，雙手抱頭，在顫抖中躲避周圍幾個小孩的拳打腳踢。

    其中一個壯實的孩子，正抬起腳向小男孩的肚子踢去，「我呸！。居然敢偷我媽媽釀的青露。害得我被媽媽暴打。夥伴們，給我上！他是哈恩的毒瘤的孩子，沒人會管我們的。」說完，又和其他的幾個孩子一起，對腳下已經漸漸失去知覺的小男孩繼續揮拳。

    注二：關於火彩，我們來請教度娘。「寶石學術語，又稱火。刻面寶石內部反射出的彩色光芒。在所有的天然寶石中鑽石的色散度是最強的。因此，鑽石會出現火焰般冷艷、璀璨奪目的美麗光彩。」上學時，老師曾講，鑽石的火彩是所有寶石中最強烈的而且是七彩的。而像水晶或者鋯石雖然有折射光，但都是白光，不出火的。所以這裡用「獨有」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