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婷聞言一呆,抬起頭睜著水汪汪的的眼睛看著巫辰的雙眼,清澈明亮,又隱隱流淌著一股冰冷的寒意,不過她卻覺得很舒服,下意識地答道:「嗯。」
「好,我會想辦法將你從茅菲怡身邊要出來,你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巫辰點點頭說道,不僅是出於對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的同情,他身邊的確缺乏一個可以照顧自己生活起居且擅長情報的助手,劉婷婷沒有半點武藝,卻能夠發現茅菲怡和慕容騰的勾當,可見其頗有情報方面的天賦,或許真的能夠培養起來。
之前都是依賴萬能的江夜浛,如今能有一個人幫她分攤下也好。至於赤月,率兵打鬥更適合一些。
「這……」劉婷婷驚呆了,吶吶地問道:「可以麼。」根本沒有懷疑巫辰有什麼其他企圖,如今的她還有什麼東西值得如此優秀的他利用的呢。
「嗯,你聽我安排就行,我會安排好。」巫辰溫柔一笑,說道。從茅菲怡手中要走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傭人,並不是一件多大的難事,雖然說也不容易。
「好,那我現在回去。」劉婷婷不確定地問道,她實在不想再回到那個女人身邊,雖然自己毀容了,但是整天留在一個一開始就對自己不安好心的人身邊,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嗯,暫時不要讓人知道你遇到我。」巫辰看著劉婷婷說道,他在長清幫同樣自身難保,要護著劉婷婷必須要步步小心。
「嗯嗯,那我回去了。」劉婷婷深深看了巫辰一眼,站起身來。
「放心吧,我很快就把你要出來。」心底有些感動,面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卻能如此信任,巫辰不認為是劉婷婷天真,一個為了自保而能夠狠心將自己毀容的女人,不可能不懂得人心險惡,所以她是真心的信任自己。
劉婷婷走了之後,巫辰重新走回房間,心中有些悵然。人生際遇當真難料,劉婷婷一個好好的家庭,父母雖是小攤為生,但至少一家幸福,跟門派之間一點掛鉤的可能都沒有,卻因突遭橫禍而淪落為門派侍女,人生軌跡翻天覆地。
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原本能和愛妻老父相伴一生,卻突然被一群跟自己毫無干戈的黑衣人毀去一切,獨自漂流到鹽城,周旋於門派鬥爭之間。
不知不覺半年已經過去了啊。巫辰走到窗前,掀開窗簾,望著窗外的景色,低聲喃道:「夢曦,父親……」
當晚,鹽城城西,謝家別墅,謝雨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院子裡,優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
不多久,一個手持繚風刀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靜立在一旁。
「小姐,你又喝酒了。」羅逸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她不是已經重新振作了麼,怎麼又喝酒了。
「逸哥哥,傷勢全部恢復了麼。」面對羅逸不分尊卑的質問,謝雨萱不以為忤,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羅逸問道。
「已經好了。」羅逸有些僵硬地答道,氣勢頓時一泄,那晚被謝雨萱所救,讓羅逸半是慶幸半是羞愧,自己被打得實在太狼狽了。
「那就好。」謝雨萱滿意地頷首道,對於那晚羅逸拼死也要保護自己的一幕很感動,但也僅僅只是感動而已,永遠不會有其他。
「小姐還沒有回答我的話。」羅逸這才想起自己被轉移了話題,眼珠子盯著謝雨萱手中的酒杯說道。
「我只是無聊口渴喝一下,並不是借酒消愁。」謝雨萱解頤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說道:「陪我喝兩杯吧。」
羅逸猶豫了一下,終究走上前坐在謝雨萱旁邊。
謝雨萱拿起一個杯子,輕輕倒滿之後遞給羅逸,而後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那晚多謝你了。」
「那晚是小姐救了我才是。」羅逸有些臉紅地接過酒杯,和謝雨萱輕輕碰了一下,一口氣喝完,謝雨萱同樣大口喝了一口,而後重新替羅逸滿上。
「最近有他的消息麼。」倒完酒之後,謝雨萱舉起自己的杯子,看著杯中半滿的紅酒,幽幽地問道,已經知道羅逸清楚自己的心思,謝雨萱並沒有在他面前繼續掩飾,雖然會傷害到他,但是她也顧不上了,愛情都是自私的,而她的心已經給了那個男人。
羅逸剛剛舉起酒杯的手猝然一頓,而後嘆了口氣說道:「他已經離開了長樂幫。」由於謝眾恆擔心泄露出去,所以羅逸對於巫辰的作為完全不知情,而因為謝雨萱的緣故,他才會不斷打聽巫辰的消息。
「離開長清幫。」謝雨萱俏眉一擰,自從知道了巫辰和門派的瓜葛,她也逐漸留心起鹽城門派的事情。
「嗯,加入了長清幫。」羅逸眼中閃過一道怒火,加入長清幫,那便等於是自己這邊的敵人了。
「為什麼。」謝雨萱不解地問道,她並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因為歐陽家是長清幫的後盾。」羅逸實話實說道,就算跟謝雨萱說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大礙。
謝雨萱聞言一滯,臉上閃過一道明悟和哀傷,原來他是為了歐陽琪才叛幫投敵,但本能的又不相信他是這種人,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語。
「小姐,他不值得你……」羅逸見謝雨萱不語,終於下定決心勸說。
「不要說了。」謝雨萱飛快地打斷羅逸,斬釘截鐵地說道:「他應該有苦衷。」
「苦衷。」羅逸暗自搖了搖頭,如此淺顯的事實哪裡會有什麼苦衷,加入鹽城第一大幫長清幫,成為歐陽家的女婿,又有歐陽琪這樣的絕色為妻,這樣的誘惑有哪個男人會拒絕。
鹽城長清幫總部,綠竹堂堂主茅菲怡的宅院,房內,一個年紀約三十許的貌美女子正悠閒地塗抹著口紅,媚眼如絲盯著面前精緻的鏡子。
一個臉上有道明顯疤痕的女子靜靜地站在一旁。
「婷婷,你說我美麼。」茅菲怡抿了一下紅唇,溫柔地說道,聲音輕柔仿佛田野里的毛毛蟲草一般,酥酥麻麻勾人心弦。
「美,很漂亮。」劉婷婷趕緊答道。
「那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男人會拒絕我。」茅菲怡眼中閃過一道自信問道。
「應該沒有。」劉婷婷遲疑了一下回答道,至少她可以確定有一個男人會拒絕。可是真的會拒絕麼,看著茅菲怡風情萬種的模樣,劉婷婷又有些不確定了。畢竟男人在這方面一向意志力薄弱的。
茅菲怡聞言滿意地轉頭看向劉婷婷,伸出右手捏住她的下巴,瞧著劉婷婷臉上的疤痕,惋惜地說道:「真是可惜了,你說你沒事幹嘛把自己弄成這樣。」
「婷婷說過了,向死去的爸媽懺悔。」劉婷婷不動聲色地說道,一口咬定這個理由。
「你呀,我爸媽死與你何干,你該向兇手報仇才是。」茅菲怡不滿地說道:「自己毀容算什麼。」
「報不報仇與容貌無關。」劉婷婷搖搖頭說道。
「怎會無關,以你先前的容貌,說不定能巴上什麼大人物,替你報仇就是了。」茅菲怡瞪了她一眼說道:「現在弄成這樣,想恢復都難了。」
「婷婷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劉婷婷面無表情地說道,心中暗嘆一聲,狐狸尾巴果然露出來了,辛虧自己先前早有防備,否則現在恐怕已經被獻給了慕容騰那個色魔了。
「自己努力……」茅菲怡嗤笑一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野丫頭,想要向一個門派的派主報仇,真是天方夜譚。正要說些什麼,門外突然有弟子前來稟告。
「堂主,巫護法求見。」門派堂主以上級別夜晚時刻均有弟子在宅院把守護衛,因此晚上的時候想要進入茅菲怡的別院並不是那麼容易。
「巫護法。」茅菲怡一呆,片刻後反應過來,嫣然一笑道:「是那個巫辰吧。」
「讓他在客廳等候,上茶。」
「是。」那名弟子退了出去。
他來了。劉婷婷眼眸攸地一亮,一時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肯信任一個僅僅一面之緣的男人,但是信任他總比留在這個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女人身邊要好,眼下她已經別無選擇。
隨著茅菲怡前往客廳,剛一進門便看到一個俊美男子舉止自然灑脫地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香茶正優雅地品嘗,周圍隨著熱茶升騰起的濃濃水霧,盡顯一片悠閒恬靜。
「茅堂主,又見面了。」巫辰抿了一口茶,眼角隨意一瞟,便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茅菲怡正風姿裊裊地走了進來,趕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打招呼道。
「巫護法怎麼有空前來看望菲怡。」茅菲怡媚笑一聲,徑直走到巫辰身前,直接挨著他坐下,頓時一股濃烈的香風撲鼻而來。
「已經來到長清幫一個月,除了每周會議的時候見過茅堂主,便很少再遇到過,今晚一時興起,便前來拜訪。」不喜歡這種濃烈的香水味,巫辰有種想要將呼吸停止的衝動,微不可查地將腦袋往後一縮,淡笑著開口道。
「說話不要那麼文縐縐的好不好。」哪知茅菲怡輕啐一聲,半邊身子靠了過來,嬌嗔著說道:「你直接說想看我不就行了,人家更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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