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姑娘出點什麼事情,她可怎麼交代?
雲染也沒失去理智,道:「我去對面買點點心帶回車上,你去看看。」說著指了一個方向,「方才他是去了那裡。」
秋禾忙點頭,「奴婢這去,姑娘您也小心。」
對於薛定愕,既然發現她的蹤跡,自然是不能放過的,秋禾想都沒想的追了上去。
雲染鬆了口氣,提著裙角進了對面的點心鋪,買了幾樣點心提在手上,想著先回車上,然後再等秋禾是。
出了鋪子,雲染往回走,不經意的一回頭,看到街角處,薛定愕的身影再度出現,進了一個小巷子。
但是卻沒有看到秋禾的身影,難道秋禾追丟了?
雲染這會兒也來不及多想,抬腳跟了上去。
薛定愕幾次三番暗算於她,要是有機會,她自然想要為自己報這個仇的。
喧鬧的人群,熱鬧的街市,雲染這會兒仿若都聽不到了,滿眼裡都是薛定愕的影子。
追著他的身影,到了那拐角處的巷子,小心翼翼的探頭往裡一看,只見是一條細長如美人瓶口的巷子,彎彎曲曲一眼望不到頭。
進還是不進?
雲染只是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錯過這次機會,走一段路看看,若是沒發現趕緊回來。
想到這裡,雲染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
小巷細又長,高高的院牆遮擋住了熾熱的陽光,身上有幾分陰涼。走了十幾步的距離,感覺到外面大街的喧囂清淨了許多,人聲慢慢的遠去。
脫開喧囂的街道,雲染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完全忘記了她一個女子,不應該讓自己陷入任何有危險的地方。
但是她跟薛定愕之間實在是恩怨太多,遇到這樣的機會,她實在是不願意放棄。
這股子執念跟孤勇,令她暫時忘記了害怕這種東西。
彎彎曲曲的巷子,一眼怎麼也看不到,眸光的終點是拐著彎的青磚。
遠遠地聽到有低低的說話聲傳來,雲染下意識的貼住牆壁,連頭也不敢往外伸,耳朵貼在牆壁上,靜靜的聆聽。
聲音傳來的方向,可能有些距離,並聽不清楚交談的內容,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
雲染心裡急切,想要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忍不住又往前挪了幾步。
再往前,過了這拐角,會被發現的,雲染算是膽子大,也不敢繼續冒險了。
冷汗浸透了脊背,隱隱的聽到幾個斷斷續續的詞語。
「說定了。」
「這樣。」
「計劃已經部署……」後面的話聽不清楚。
「……沒問題」
「交易正常,那幾個人都有意出關……」
雲染聽到出關的字眼,再加上那幾個人這幾個字,腦子裡瞬間想起了飛天十二盜。
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飛天十二盜最後投靠了薛定愕,眼下看來並不是偶然。
難道是薛定愕提前拉攏了他們……
雲染的思緒有些混亂起來,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等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遠處的交談聲早沒有了,而在拐角處,一抹陰影延伸到她的腳下。
雲染渾身一顫,手腳霎時便的冰涼起來。
慢慢地抬起頭,看到拐角的陰暗處,半遮半掩的一張臉,那麼的熟悉。
雲染怎麼也不會忘記,挾持過她的人!
薛定愕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的人兒,真是想不到,她居然有膽子跟蹤自己,還前來偷聽他們的談話。
想到這裡,不疾不徐的往前邁了一步。
雲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貼在牆壁上,心跳都要停止了。
直到此時此刻,才感覺到滅頂的恐懼。
她真是鬼迷心竅,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顧雲染。」
聽到薛定愕叫出她的名字,雲染的神色瞬間變得慘白,看來是躲不過了。
沒想到自己重生一回,這次卻會在這喪命。
「闊別多日,王爺別來無恙。」驚懼過後,許是預料到自己也許不會再走運的活下去,雲染慢慢的鎮定下來,反而能心平氣和的開口了。
薛定愕那深邃的眉眼微微一挑,邪魅的俊顏帶了幾分驚訝,盯著顧雲染那張艷若桃花的臉,「我還以為你會嚇得泣不成聲,現在瞧來還有幾分膽子。」
怕,怎麼不怕?
「大名鼎鼎的戰王會因為我害怕,而手下留情放我一條生路嗎?」雲染嗤笑一聲,語中帶了幾分譏諷。「王爺不用回答,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既然都是死,怕又有何用?」
既然沒用,那豁出去吧。
這能怪誰,都怪她自己不知道輕重,將自己置於險地。
「有點意思。」薛定愕嘖舌,雙手環胸靠在牆上,修長的身軀暗藏著狂野的力量,給對面的女子帶去強烈的壓力,「算是本王想要放你一條生路,只可惜你偷聽我們的對話,這命是要留下了。」
雲染雙拳緊握,指甲用力掌心刺痛,這樣的刺痛能讓她保持清明的頭腦。
許是自己太微不足道,瞧著對面的男子那渾然不把自己當回事,那麼隨意的擋住自己的去路,一副貓戲耗子的架勢,讓憑空的湧出幾分憤怒來。
「以王爺所言,索性我都是逃不過的,那麼我有幾點不明白,臨死之前還希望王爺能給我解惑,讓我做個明白鬼。」
「這可不行,本王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是不願意回答任何問題的。」薛定愕故意為難她,一副我今兒個不開心的樣子。
雲染反正豁出去了,對上他那**中透著幾分戲弄幾分忽視幾分無聊的眸子,堅定有力的說道:「早聽聞戰王大名,人說王爺英勇果敢,敢作敢當,不曾想原是假的。」
「小姑娘,激將法對於我沒用,你還是省省心吧。」薛定愕輕笑出聲,看著雲染倔強的面容,倒是有幾分好奇,這樣扎手的性子,那司空穆晟怎麼答應娶她的。
難不成他喜歡這樣的?
這可真是讓人有些意外,女人嘛,還是要溫柔如水的好,這麼硬邦邦的性子,一點都不可。
這男人簡直是油鹽不進,雲染沒想到他這麼難纏,一時也沒有辦法。
沉默了好一會兒,帶著幾分沮喪的說道:「是嗎?真是讓王爺見笑了,我也只是想要知道,你我素不相識,毫無恩怨,上回王爺為何要綁了我而已。既然王爺不願意回答,那算了。」
「小丫頭,你當我是傻的,你心裡其實已經知道了,為何又來問我?」
「猜測縱然有,但是沒有真憑實據,只能是猜測。我要的,也不過是一句實話而已。」雲染幽幽嘆息一聲,「我一介閨中女子,憑白的招惹來殺身之禍,難道還不許我問個清楚嗎?」
「今ri你跟著我是為了這個?」
「……是,不然王爺以為我何來的膽子,敢這樣拋出性命來追你。我只是想要問個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被人竟是想要我的性命。」
「擋了別人的路,你這條命礙眼了,這有什麼稀奇的。」
「擋了何人的路,王爺這樣說看來我的懷疑是對的。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您貴為北冥赫赫有名的戰王,與洛王其名威震天下,竟然甘心情願的成為一個女人手中刀。戰場上的英雄,算是你我分屬不同的國家,是天生的敵人,但是王爺的威名,還是令人心中佩服。
可惜,王爺甘為女子手中刀,真是令人失望。
英雄的血應該流在戰場上,英雄的刀對準的不應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孩子,英雄的足跡應該留在史冊上供人瞻仰。
兩國交戰,婦孺無罪。男人大丈夫應該憑自己的本事去奪取自己想要的,欺負一個女人,又有什麼威風可言?」
雲染這一長串的話出口,整個人鬆緩了許多,壓在她心頭的話,總算是說出來了,算是死了……也還是有遺憾的。
她都還沒報仇呢。
薛定愕此人素來自負狂妄,跟司空穆晟對上也是旗鼓相當,沒想到今兒個倒是被一個女人給貶的一無是處。
偏這人伶牙俐齒頭頭是道,竟是讓他生出了幾分難得的窘迫的感覺。
惱羞成怒之下,看著雲染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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