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瞧著司空穆晟神色不對,就擔心路上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給他擦頭髮倒是成親後養成的習慣,誰讓他不喜婢女伺候。
沒辦法,屋子裡也不能進小廝,這些事情邊都是她來做。
習慣成自然,等到自己上手了,這才恍惚想起來,之前因為自己坦白還有些不自在,這會兒在她習慣的動作下,就有些尷尬起來。
這太熟練了,有的時候也是坑。
司空穆晟感受到身後雲染的動作一下子停了,就側頭去看她,就見她眉頭緊蹙,輕咬著唇,一副糾結的樣子。
瞧著她這般模樣,司空穆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都不跟她計較了,她自己倒是邁不過去了。
索性自己拿了帕子三兩下擦了頭髮,也沒擦乾,只把水珠擦沒了。扔了帕子在桌子上,就把雲染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雲染看著他,擠出一個微笑,「我讓人給你留了吃的,這就讓廚房送來,你想墊墊肚子。」
跑了一晚上,肯定是又餓又累。
司空穆晟還真是餓了,倒也沒攔著她。
雲染下了榻掀起帘子吩咐下去,很快的秋禾就帶著人提著食盒進來,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的飯菜。
一道豆腐鮮魚湯,一道素炒三絲,一道蟹油拌佛皮,一道雪底芹芽,還有一籠熱氣騰騰的蝦仁蒸餃,一盅熬得軟香濃糯八珍粥。
菜不多,卻都是司空穆晟喜歡的口味,熱飯熱菜下肚,整個人都像是緩過來了。
等到他吃完,讓底下人的收拾下去,司空穆晟牽著雲染的手進了寢室。
兩人並肩躺下,司空穆晟握著雲染還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聲說道:「我說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不信我?」
雲染渾身一僵,「不是。」
「那是什麼?」司空穆晟覺得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大概以後他得每天見著戰戰兢兢忐忑不安的她。
他不喜歡她如今日這般,正好好的,一下子又懼怕起來。
雲染盯著帳子頂,纏枝花紋的圖案,金織銀線繡成,燈光下隱隱生輝。
「我只是覺得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就這麼放了我……」
畢竟這樣的事情,尋常人誰會相信。
就算是相信,誰又能若無其事?
司空穆晟半坐起來,看著雲染蒼白的臉上,往昔靈動的目光,帶著幾分迷茫夾著幾許不安。
這是她的心結。
「我說了,就當一場夢。」司空穆晟盯著她道。
雲染對上他的眼神,固執中帶著堅定,帶著幾分不悅。
看著這個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了。
是啊,若是他不喜,必然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下手處決了她就是,何至於跟她繞圈子?
他這樣說,那就是真的這樣想的。
望著他,自打說出這個事情後,第一次露出了輕鬆地笑容。
雲染也坐起來,主動地靠近他,貼著他的胸膛,輕聲說道:「是一場十分真實的夢。」
司空穆晟緊緊的環住她,「這就對了。」
雲染無聲無息的笑了。
「你還沒告訴我路上的事情。」雲染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開口說道。
司空穆晟聞言,低頭看著雲染,就見她真的恢復如常,如往常一般問他,心裡輕哼一聲,倒是見機得快。
不過見她明白過來了,到底是開心的,嘴角微勾,就這麼環著她,開口道:「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伏擊。」
雲染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又想起他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問道:「誰下的手?後來呢?」
瞧著雲染一臉怒火,司空穆晟撫了撫她緊皺的眉頭,看著她,「誰下的手還不知道,沒捉住活口。但是有個人出現了,你猜是誰?」
雲染猛地坐直了身子,盯著司空穆晟,臉色慢慢的泛青,手腳在這一剎變得冰涼,試探的說道:「難道是龐姝儀?」
若不是她,司空穆晟不可能這樣問她。
司空穆晟頷首,「是她!」
雲染只覺得心口騰的一下子燒起了一把火,手掌狠狠的在錦被上錘了一下,「她怎麼陰魂不散的?又想美女救英雄?」
這次她沒有見到龐姝儀,所以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裡,忽然又看著司空穆晟問道:「那她成功了嗎?」
看著雲染氣勢洶洶的問他,司空穆晟默了一下,這會兒她倒是氣勢十足,放佛全然忘了之前,是誰還忐忑不安來著。
果然,吃起醋來,別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不過,這才是他的小姑娘。
「你跟我說了那些,當時我一看到陌生的馬車忽然出現,又帶著龐家的徽記,就立刻起了警戒心。我身邊帶著護衛,哪裡用她來救我?」
聽著司空穆晟口中的鄙夷之意,雲染頓時就笑了。
瞧著她笑了,司空穆晟也不知道怎地鬆了口氣,連帶著他自己也不自覺地勾了勾唇,「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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