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不方便出門,想要請英姐姐幫我打探打探太子妃的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雲染就道。
說起來,這件事情拜託焦寶惠是最好的,但是焦寶惠要出閣了,哪裡還能管這些事情。
顧蓁是個不管事兒的,白素漪她們雖然是好友,但是到底是隔了一層。
想來想去,還真就是許朝英最合適了。經過這麼久的來往,她也看得出來,許朝英是個很有骨氣跟立場的人,不比許大人的油滑。
「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雖然跟她也不熟悉,不過倒是有幾個朋友還可一問,你等我消息就是。」許朝英立刻答應了,沒有絲毫的勉強。
「那我先謝謝英姐姐了。」
「你跟我客氣,你這樣就對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咱們不算計人,但是也得知道對方是個什麼人。尤其是太子妃那樣……」那樣算計過雲染的人,實在是對她的妹妹也有幾分保留,許朝英暗中想到。
提到太子妃,雲染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神色也冷淡了幾分,輕哼一聲說道:「日後大家距離他們遠一些就是,反正尋常也沒什麼往來。」
「我們倒是無所謂,倒是你以後怕是避免不了。」
嫁進了洛王府之後,就等於是皇室的人,以後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了。
雲染聽的出許朝英的擔憂,但是她沒辦法告訴她,太子是鬥不過司空穆晟的,太子妃也是坐不上母儀天下的寶座的,她才不怕她!
姐不僅能重生,還能嫁未來的皇帝,這輩子跟她有仇的,大抵都沒有報仇的希望了。
想到這裡,心情就好了幾分。
兩人又閒談幾句,顧蓁就回來了,後頭跟著小丫頭提著一個食盒進來。
喝了茶,吃了點心,雲染的心情已經慢慢地平復下來,送走了許朝英,也就告辭回了陳橋胡同。
雙榆胡同跟陳橋胡同距離很近,沒有坐馬車,雲染穿著大氅,兜帽罩在頭上,將容顏攏起來,緩步往回走。
秋禾跟在她的身後,眼看著天上又下起雪來,就撐起了傘跟在後面慢慢的走。
潔白的小雪花在風中盤旋著起舞,雲染抬起頭仰望著天空,兜帽滑落下來,片片雪花落在她的臉上,發上。北風徐徐吹來,帶著凜冽的寒意。
透過層層的雪花,拐過彎來,遠遠地就看到門前的青石街道上,司空穆晟正冒著風雪翻身下馬。
雲染下意識的就頓住了腳,出來串個門,沒想到還能遇到他。
司空穆晟將韁繩扔給小廝,踏上台階往大門走,忽然頓住腳,猛地轉過頭來。
即便是隔著層層的雪簾,也能感受到比冰雪更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雲染呼吸一滯,這男人氣勢太強,帶著天性的壓制,令人無法忽視他。
司空穆晟幾乎是立刻轉過身來,朝著雲染的方向大步走過來。
他的腳步瞧著不疾不徐,但是很快的就到了她的面前。
雲染雙手籠在袖中,此時見到他,只得抽出手來蹲身行禮,「見過王爺。」
真是……運氣不怎麼好,怎麼就這麼巧的遇到他了。
司空穆晟可沒忽略,雲染那不經意嘟嘴的小動作,好似很不樂意見到他一般。
半眯了眸,眼睛看向秋禾,拿過她手中的傘。
秋禾連忙把傘遞上,連忙退了下去。
雲染想要給秋禾使個眼色,奈何人家丫頭很敬業,退下的動作連頭都沒抬起來。
雲染心裡翻個白眼,卻不得不獨自面對司空穆晟。
「出去了?」
聽著他熟悉的清冷的嗓音,雲染只得點點頭,一副乖巧的模樣,「去大伯母那邊了。」
司空穆晟瞧著她這般做派,嘴角抽了抽,跟在雲染身邊給她撐著傘,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
「怎麼忽然想起去那邊?」
她為什麼不能去,這個問題好奇怪。
但是雲染可不想跟上回一樣,自己給自己挖坑了,就道:「我舅家表姐要出閣了,我去跟大伯母討主意,看看送表姐壓箱禮才好。」
司空穆晟一個字都不相信,要是沒主持中饋的人這樣說可信,她管了家裡中饋這麼多年,這樣的事情還要問人?
明顯的是打發自己。
司空穆晟抿抿唇,不開心,小丫頭明顯是糊弄他。
「可是做了工部司匠的焦大人的妹妹?」
雲染聞言驚訝的抬起頭看了司空穆晟一眼,「王爺居然知道表哥在工部司匠任職?」
區區一個從九品,難為司空穆晟居然知道他,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對上雲染驚愕的目光,司空穆晟心裡舒了口氣,不急不緩,氣定神閒的說道:「對你的事情,我一向很上心。」
雲染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這人什麼意思?
看著雲染臉頰飛起的紅暈,司空穆晟的眼中也帶了幾分笑意,輕聲說道:「你表哥對建築倒是頗有些見解,現在讓他在工部先磨練著,朝中不太平,他在這裡呆著倒安全得很。等以後有機會,自有他大展身手的時候。」
雲染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司空穆晟,這是要給她表哥許諾前程?
這人今天吃錯了藥不成?
不太對勁啊。
看著雲染微微皺起的眉頭,帶著不解的樣子,司空穆晟從宮中出來的壓抑心情又緩解了幾分。
「你不信?」
「信,怎麼不信?王爺雄才大略,一言九鼎,我就等著那一日了。」這可是未來的皇帝,金口玉言啊,等到日後他榮登大寶,正好拿今日的話給她表哥求一個錦繡前程。
雲染想想就開心起來,覺得司空穆晟也順眼了許多,對於他昨日的行為,也就少了幾分憤怒。
「送你的顏料用的順手嗎?」
雲染聽到他提起這個,就忍不住問道:「好端端的送我顏料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作畫嗎?」
「就為這個?」
司空穆晟莫名其妙的看著雲染,「不為這個為什麼?」
雲染對上他困惑的目光,不由得暗暗反省,難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其實他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送給自己畫畫用的?
「內廷府的東西,總覺得拿在手裡不太踏實。」內廷府的東西專供皇家御用,雲染知道的清清楚楚。
司空穆晟聽了這話,看著雲染,一字一字的說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是洛王府未來的王妃,內廷府的東西你怎麼用不得?」
好像是這個道理。
雲染眨眨眼,看著司空穆晟,「因為我喜歡畫畫,所以你就送我顏料?」
「送東西給你,不就是要你喜歡的嗎?」要是送她不喜歡的,仍在角落裡落灰,有什麼意思。
兩人大眼瞪小眼,天上雪花紛飛。
眨眼間,就在司空穆晟的肩膀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雲染在傘下,身上乾乾淨淨的。
飛舞的雪花中,閃過司空穆晟困惑的目光,好似在說,女人的心思可真難猜。
雲染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才還緊繃的小臉,眨眼間就在飛舞的雪花中盛開,漫天飛舞的雪花,也及不上她那不經意綻放的笑顏。
盈盈目光清澈如水,倒影著他的身影。
司空穆晟雙眸捕捉著她的笑顏,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只為這突如其來的笑靨如花。
「你還喜歡什麼?」
「什麼?」雲染困惑的看著司空穆晟。
司空穆晟看著她,唇角微勾,卻沒有再問一遍,只道:「走吧,雪越下越大,冷了。」
雲染應了一聲,跟在他的身邊,踏著白雪一步一步的往家門走去。
到了門前,司空穆晟頓住腳,將傘塞進雲染的手中,「進去吧。」
雲染接過傘,傘柄上還殘留他的體溫,握在手裡暖暖的。
抬起頭看著他。
司空穆晟對上她的目光,眉峰一挑,「還有事?」
看得出小姑娘欲言又止,以為她有事情告訴他,卻見她輕輕搖搖頭,「王爺慢走。」
司空穆晟蹙眉,知道她有話未說,離開的腳步就停了下來,「有話就說。」
他的目光太過犀利,雲染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遲疑起來。
司空穆晟看著她的模樣,心裡就有股火蔓延上來,她在猶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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