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璋沒想到雲染居然一點客套也沒有,就這麼直接問了出來。
心裡苦笑一聲,面上卻是絲毫不表露出來,抬起頭看著雲染,鎮定的說道:「的確是有事情想要跟王妃說。」說完這句就看了下周遭的人,閉上了嘴。
雲染揮揮手,秋禾等人彎腰退了下去。
屋子裡恢復安靜,雲染淡淡的說道:「現在可以說了?」
喬錦璋忽然站起身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雲染唬了一跳,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何須這樣,快起來。」
喬錦璋搖搖頭,「請王妃聽我把話說完,我並無要挾之意,只是懇請,懇請王妃給我一條生路。」
雲染站起來的身子,又慢慢地坐了回去,面帶冷意,「喬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自打你們進了王府,吃喝用度上,並無半點剋扣。奴僕也並無半點怠慢,不知道怎麼就沒有生路了?」
「王妃誤會了,妾身不是這個意思。自打進了王府,王妃心懷寬廣,帶我等寬和,妾身心裡十分感恩。」
雲染聽著喬錦璋這話,沒有再開口,心裡卻想著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雲染不開口,喬錦璋心裡有些失望,但是很快的鼓起勇氣來,她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著手回去。
「我知道,側妃這個位份是皇后娘娘所賜,也知道王爺不喜,所以妾身沒有絲毫的奢望,此生能侍奉王爺。」
雲染有些糊塗了,既然不奢望這個,那她今日來是做什麼的?
「妾身是想來求王妃王爺一個恩典,等到將來時機合適的時候,王爺王妃能放妾身出府。」
雲染:……
這下子云染是真的驚呆了,看著喬錦璋的神色都帶著驚愕,「你說什麼?」
對上王妃驚訝的目光,喬錦璋反而鬆了口氣,就聽到王妃說道:「你起來慢慢說。」
喬錦璋扶著桌子起身,緩緩的坐下後,這才說道:「王爺待王妃一往情深,再加上妾身本就是皇后娘娘所賜,想來這本子也只能在這後宅蹉跎一生。可是妾身還有大好的年華,不願意就這樣蹉跎一生,生為別人手中的犧牲品,所以這才斗膽來請王妃高抬貴手。」
雲染就看著喬錦璋,「我高抬貴手很容易,但是皇后娘娘那裡怕是不容易。」
喬錦璋就笑了,「所以,妾身說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不是嗎?」
這話的意思,就是等到皇帝駕崩,皇后無權之後,這話雖然隱晦,但是也十分的大膽。
看來喬錦璋今日的行為,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雲染慎重的看著她,「是嗎?喬姑娘這話可真是……膽大得很。」
「妾身到今日這個地步,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更多的是無奈,說到底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罷了。我只想給自己謀一個前程,又有何不可?
我娘家的事情您也知道幾分,先前眼睛裡只有太子妃,為了太子妃,寧可讓我來做妾。如今太子沒了,太子妃失去價值,家裡人又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
可是我在王府是什麼地位,在王爺跟前連個體面的奴才都不如,娘家的事情我無能為力。我不想為了一個推我入火坑的娘家,再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不值得。
不是所有人都像是王妃這麼幸運,能有一個為你拼命的父親。娘家靠不住,王府也不是我的歸宿,與其整日提心弔膽,我就想索性來求了王妃給自己謀個前程。
妾身說句膽大冒犯的話,王妃現在的處境也有些為難,妾身願意做王妃的手中卒,替您衝鋒陷陣。妾身不才,我雖然無大用,好歹也能為王妃惑人視線。」
惑誰的視線,喬錦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知道王妃會明白的。
雲染知道喬錦璋指的是皇后跟龐姝儀二人,她既驚訝於喬錦璋的果敢,又意外她的狠心。
不是哪個女子,都能這麼幹脆利落的拋棄娘家。
也不是誰都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開口為自己謀劃。
「這事兒我做不得主,還要跟王爺商議,喬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自會通知你的。」雲染面色平靜的說道。
喬錦璋這個人既有心機又能狠下心來,雲染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絲毫異樣,不然的話,被她察覺,還不知道會不會她連她也會算計進去。
喬錦璋還以為能一下子說服王妃,聽到這話難免有些失望。
不過還是打起精神,恭謹的說道:「是,妾身回去等王妃的消息。我是十分有誠意的,還請王妃慎重考慮。」
雲染點點頭,喬錦璋這才退下。
等她離開後,雲染忽而就笑了,喬錦璋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這樣的條件也敢開口。
她就沒想過,就算是這個條件她能答應,將來她出府,必然不會是以喬家女的身份,只能是另一個身份出府。
那個時候,她不過是一個毫無依仗的女子,再也不是喬家女,也跟王府沒有了牽連,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放她出府,她怎麼能好好的活下去,這都是一個問題。
沒等到司空穆晟回府,就先等到了皇后娘娘派人來宣龐姝儀進宮。
雲染自然不會阻攔,這本就是司空穆晟計劃的一部分,但是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龐姝儀隨著宮人進宮之後,王府里立刻就炸開了鍋,誰都不知道,皇后突然宣召龐姝儀進宮是為了什麼事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肅郡王府送來了拜帖。
雲染皺起眉頭,猶豫一下,這才說道:「請郡王妃去花廳稍候。」
她倒是想要看看,她來見她是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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