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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也只是防患於未然,她能幫的也就這麼多了,很多事情還是要靠她自己。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施恩,雲染這樣做,除了練習徐敏的處境與她當年有些相似,也是想著她成親後能對穆逸真心些。
這種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緣分。
今年的選秀被否決了,但是今年的秋闈卻是個大熱的事情,全國各地的學子,現在已經開始蜂擁朝著京都而來。
舉國選材這樣的事情,司空穆晟是分的注重,雲染還聽說他偶爾會微服私訪,穿著便衣去茶樓酒館聽那些十年寒窗的學子們,針砭時政,品頭論足。
雖然很多時候聽得一肚子火氣,但是往外跑的幾率卻越來越大。
雲染看著他脫了沾滿了泥巴的靴子,一身的汗臭味,推著他去沐浴,皺眉問道:「你這是去微服私訪了,還是去騎馬涉獵了,怎麼這麼重的汗味兒?」
這可是春天,又不是夏天。
司空穆晟笑著站起身來,邊往淨室走便說道:「今兒個被個醉漢纏住了,跑了幾條街才甩了。」
雲染就有些驚訝的問道:「真的?這可有些稀奇。」想要知道怎麼回事,就跟司空穆晟往裡走,站在淨室外面追問他怎麼回事。
聽完之後雲染就笑了起來,道:「該,讓你們瞧不起人家老秀才,不找你們找誰?」
司空穆晟悶悶的聲音傳來,「誰知道邋裡邋遢,滿口髒話的人竟是個秀才,簡直是有辱斯文,都要追上當年我帶的那些兵痞子了。」
聽著司空穆晟的抱怨,雲染就樂了起來,誰規定這世上的秀才都要是斯文有禮,乾淨無垢的。
等到司空穆晟沐浴出來,還有些不忿,「虧得沒幾個人看到,不然我這張臉可是要丟盡了。」
雲染更想要笑了,「你就讓那老秀才走了?」
「不然呢?我還能把他抓起來吃牢飯?」司空穆晟又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就是覺得有些丟臉。
主要是那秀才年紀大了,你說他又不能跟他逞口舌之利,還不能對他動粗,年紀一大把,要是不小心碰出好歹來,那就更加說不清了。
晚膳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兩孩子都回去睡了,雲染問司空穆晟要不要吃宵夜,他擺擺手,「不用了,也吃不下什麼。」
雲染也不強求,坐在他身後,拿著干帕子給他擦頭髮,邊擦邊把徐敏的事情講了一遍。
司空穆晟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就是心軟,願意做就去做吧,也沒什麼。臨安侯……不過是頂著祖先的爵位混吃等死的人而已,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會做出這樣卑劣的事情來,真是想不到。」
雲染瞧著他不悅的樣子,就道:「你若是不喜這樁婚事……」
「沒事。」司空穆晟打斷雲染的話,握著她的手把她拽過來坐在自己身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婚事已經下了賜婚的旨意,若是再反覆,對雲染的名聲不好,畢竟這婚事是她看好的。
再說了,徐敏不是在臨安侯府長大的,是臨安侯老夫人親自教養長大的,品行又是雲染特意打聽過的,應該差不了。
門第這種東西,他並不看重,只要人好就可以了。
再說了,選兒媳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雲染的職責,他也不會無端的插手,除非是她讓他查些什麼。
擦乾了頭髮,兩人挪到了帳子裡,司空穆晟就說起了滇西那邊的戰事。
雲染上回還記得司空穆晟說焦硯聲擅自行動氣的冒火,今日就又聽到他誇讚焦硯聲雖然是野路子出身,倒也沒想到真是個帶兵的料,還真給他打了幾場勝仗。
作為不顧滿朝大臣阻撓欽點焦硯聲出征的伯樂,司空穆晟語氣里滿滿的得意,只要想起朝堂上的那些老頭子的臉色,嗯,他就開心得緊。
焦硯聲沒有讓他失望,這也讓他心裡深處鬆了口氣。
他的緊張跟擔憂,這樣的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講,也就只能跟雲染說一說。
雲染也是開心的,看著司空穆晟得意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是,多虧你慧眼識珠,不然白瞎了他這顆沒人看好的眼珠子。」
說的司空穆晟都笑了起來,嘆口氣說道:「等到大軍凱旋,在對他加封行賞,滇西安定下來,我就能鬆口氣了。」
雲染聽著靠著他的胸口,兩人十指交握,「這幾年你太辛苦了,終於能放下緩一緩,也該休息休息了。」
「是啊,希望今年夏天南邊的汛期能安然無恙。」
洪災也是一個頭疼的事情,黃河幾次改道,鬧得民怨沸騰。勞民傷財不說,朝中也是倍有壓力。
司空穆神說著說著,就看著雲染靠著他睡著了。
輕輕地把她放下,看著她的睡顏,他一時間也沒有睡意,依舊靠在那裡,暗淡的光線里,一張俊顏幽深莫變。
大勝的消息,還沒來幾日,緊跟著雲染就聽到了一樁噩耗。
再也想不到的噩耗。
司空焱敵襲身亡。
當消息傳來的時候,雲染正陪著兩個孩子在御花園裡玩兒。司空瑜練完了大字,正在偷得半日閒。司空景要學走路,一刻也不願意在暖炕上怕了。
雲染扶著他在御花園裡學走路,聽到林書薇帶來的消息,渾身一抖,司空景差點摔到地上。
連忙把兒子抱起來哄了哄,這小子是個皮實的,嚎了兩嗓子,就又記吃不記打的扭著下去繼續走。
雲染就把他交給奶娘看著,自己轉過身來看著林書薇,「什麼時候的事情,消息準確嗎?」
「準確,是鄭總管送來的消息。據說是滇西亂民繞了後路偷襲送糧的隊伍,司空大人為了護糧英勇犧牲。」林書薇複述著鄭通的話說道,說完看著皇后慘白的臉,其實有些奇怪。
不是說皇上跟司空穆楚一家不睦,娘娘怎麼瞧著有些傷心的意思?
看不太懂了。
死了?
就這麼死了?
雲染只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呢?
怎麼就能這麼死了呢?
不知怎麼,腦海中忽然想起那天司空焱與她在陳橋胡同家門前見面的情景,他看著她的眼神,欲語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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