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日子尚淺,功力不夠深,無法衝破?」沐初從乾坤袋裡將被褥拿出,一邊往地上鋪去,一邊問道br>
對於自己睡地板的事,沐先生也不是完全沒怨念的,同是男子,可這玄王身子嬌貴,自己怕他凍著冷著傷了身,回頭那丫頭還要找他抱怨,便只能把軟榻讓給他,自己打地鋪了。
剛才威脅他說讓他睡地板也便是這個意思,不過,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傢伙根本不可能受他威脅。
把被子揚開,自己躺下去,再一翻轉,整個身體便被蓋了起來,他閉上眼淡然道:「若是功力不夠,硬闖會傷身。」
「不是。」楚玄遲依然坐在軟榻上。
沐初睜開眼回頭的時候,竟看到他兩腿又盤了起來,他臉色一沉,霍地坐了起來,盯著他道:「你再這樣一意孤行,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強迫你躺下來。」
楚玄遲緩緩睜開眼,瞅著他,眼下的倨傲竟漸漸散了去,他淡淡道:「只是想找出原因,為何總有一股力量將我擋回來,而且,繼續練下去,靈魂有幾分不受控制。」
「入魔!」沐初這下更為緊張了:「若真感覺自己控制不來,這功法就不要再練了。」
「那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那個東西?」
他所說的「那個東西」,自然是殘畫裡頭那口怨氣,雖然,它如今附身在夢弒月身上,但終究不是夢弒月,「那個東西」他們還不知道該如何去稱呼。
沐初瞪著他,雖然真的有幾分氣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但,楚玄遲的問題他卻又真的回答不上來。
要如何去對付那個東西,如果他能想到,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他一邊吐血還一點修煉,卻又無能為力了。
除了楚玄遲所練的魔功,到底還有什麼功法可以與那東西抗衡一二?
……如果七七知道現在兩人交談的內容,她一定會焦急得要死要活,這功夫不能再練下去,因為根本不該這樣練。
可惜,那邊兩人一臉凝重地討論到大半夜,也討論不出個結果來,而這邊,在鬼門關走了一轉、差點從此與世長辭的女子,還在後怕不已。
側頭看了眼躺在不遠處床上的那道身影,一想到自己剛才差點死在他手下,心就輕抖個不停,原來真的要面對死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那麼的怕死,那麼的不願死去。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還沒有找回無名,還沒和他們一起攻回皇城,為她母皇奪回這個天下,還沒為大家除掉這個禍害,還沒有看著寶兒長大成人,也還沒有給某個傢伙再生一兒半女……
這麼多事情都沒解決,如何能這般死去?有時候怕的不是死亡那一刻的痛苦,而是怕自己死了,會留下太多太多的遺憾。
幸而,她總算是活過來了。
冷靜了之後,才看著一旁忙碌地在給輪迴老人準備湯藥的那道白影,不知看了多久,她忽然問道:「玄天,你是不是在修煉《誅仙》?」
本是背對著她的玄天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她:「你明知道是,為何要這般問?」
「練到第幾層了?」她又問道。
玄天濃眉微微挑了下,瞅著她看了好一會,忽然眉宇間多了幾分柔和:「你不是不在意這些嗎?你從來就不喜歡我和那傢伙修煉這種在你看來是邪魔外道的功法,也從不過問。」
「那我現在想過問,行不行?你能告訴我,你練到第幾層了嗎?」
「第層。」
第層……七七掌心一緊,徹底慌了:「第層,那……你還能繼續練下去嗎?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玄天本來已經回過頭繼續弄他的湯藥,聽她這麼問,又忍不住回頭看著她,眼底藏著幾分疑惑:「你怎麼知道我遇到阻力?」
七七心裡真的慌了,他也遇到阻力,便是說自己之前所猜測的一切該是真的,她看著玄天急道:「別管我怎麼知道,那現在呢?現在你打算怎麼辦?繼續修煉?能練得了嗎?」
「練不了,放棄了,我沒有那傢伙執念那麼深……問得這麼殷勤,不會是為他打聽軍情吧?」忽然,他眼底一冷,一絲森寒從眼下划過:「就算練到第層,靈洞天那一戰我也一定能將他打敗。」
「你還要跟他決戰?」七七慌了,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那一戰,如果那一戰能被阻止,也許後世就沒有那麼多化不開的劫難,那口怨氣或許也就不存在了。
為什麼一定要打?不打行不行?
玄天卻不理她了,靈洞天那一戰,不管怎麼說都一定要打,就算她再阻止,他甚至驚鴻也不會有人理會她。
七七知道,哪怕和這個玄天接觸的日子不長,但看他這模樣她就已經很清楚,不管自己說什麼,暫時都沒辦法改變他的心意。
只是,他到底知不知道靈洞天一戰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還有,躺在床上的輪迴老人,他一來到就看到輪迴老人躺在地上,他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他為什麼都不過問?
「你……」想要問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玄天這個人比阿初還要淡,不怎麼感興趣的事情,他連問都懶得問一聲。
到現在,她基本上已經將玄天和驚鴻在自己心裡的身份換過來了,以前一直以為玄天是楚玄遲的前世,畢竟兩個人有著同一張臉,雖然,氣質確實很不一樣。
但現在,她能確定,眼前的白衣玄天更像沐初,只除了一張臉不一樣。
至於驚鴻……也是,那傢伙又霸道脾氣又壞,說他不是楚玄遲的前世還真說不過去,不過,明明是阿初的模樣,幹嘛轉世之後就要了楚玄遲的樣子?難道是……
噗,不會是以為七傷喜歡玄天,自己小氣吧啦的在轉世的時候用力用意識硬搶了別人的一張臉吧?
這個可能性……對於又小氣又霸道的玄王來說,倒也不是不可能,這風格……還真像他。
哎呀,好想她家男人,這麼可愛的小東西,真想趕緊回去咬他一口。
難道這傢伙就不知道,不管他長什麼模樣,自己對他的喜歡都不會變嗎?真是……傻不拉幾的。
玄天沒理會她的小心思,將湯藥端起來,走到床邊,把依然在昏迷中的輪迴老人扶起,仿佛已經習慣了那般,他指尖在輪迴老人頸上輕輕一划,輕易便將一碗湯藥成功餵進輪迴老人的肚子裡。
「師父到底怎麼了?」七七也看出來了,玄天照顧他很明顯已經照顧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只能說明輪迴老人已經傷了很長一段時間。
「師父最近不知道和什麼敵人過了招,重傷回來,時不時會忽然昏厥過去,偶爾還會性情大變,變得完全不像他那般。」
扶著輪迴老人讓他躺了回去,他才站了起來,看著七七:「你經常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影蹤,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七七指著自己,再想了想,才想起來當日自己在一陣風中消失的模樣,可是,玄天問得如此淡然,完全不像是遇到大事的模樣,難道說她消失已經成習慣了?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她忍不住問道,除了她莫名其妙的消失,還有師父的性情大變,他怎麼都能處之這般淡然?
玄天挑眉道:「我就是覺得奇怪才問你,若連你也給不了答案,那就罷了。」
回到桌旁,把空碗丟下,東西全收到托盤裡,他拿起托盤就要離開。
七七卻猛地站了起來,再看一眼依然昏睡的輪迴老人,便舉步追上了他:「玄天,我想看看《誅仙》,能不能讓我看看它到底是怎麼樣一種功法?」
「《誅仙》功法太過於霸道,幾乎可以趕得上伏魔,不可讓你亂來。」玄天以為她想偷學,便斷然拒絕道。
「不是,我只是看看,沒想過要學,它霸道不霸道的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七七追了出去,一直追在他身後:「玄天,你就當是幫幫我,我真的需要《誅仙》,讓我看看行不行,我就看看……就看幾看。」
看一次怕記不住,得要多看幾回才能記下來,這會看好了,回去再和楚玄遲以及沐初研究,說不準真能研究出點對付邪惡輪迴老人的辦法來。「玄天……」
「不給。」說不給就不給,這個玄天性子硬起來的時候也是執拗得很。
見他快步走遠,完全沒有半點要回頭的意思,七七氣得一跺腳,怒道:「小氣鬼,看一眼怎麼了?這么小氣,和驚鴻那傢伙一樣的小氣!保佑你等會走路摔倒,跌你個狗吃屎!」
前頭那道白衣素影不知道一腳踩在什麼東西上頭,腳下一滑,竟差點摔了下去。
當然,身手這麼好,自然是摔不著的,不過,這一滑也讓七七徹底震撼了起來。
小手落在薄唇上用力摁住,眼睛睜的大大的,真的被嚇怕了。
烏鴉嘴……原來這麼厲害的!連這麼飄逸的美男子都差點被她一張嘴給禍害了。
不過,身後那股冰冷滲人的氣息又是什麼鬼?
不等她回頭,明顯藏著不悅的磁性聲音已自身後響起:「我何時與那傢伙一樣的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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