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初又被綁起來了,還是那種專用牛皮粗繩,整個人被五花大綁的,就綁在樹下。()
夜澈不是要故意針對他,更不是幾個心裡想的那樣,見人家比他長得帥便刻意為難。
他是這個隊伍的隊長,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任何一個闖入的人,他都有絕對的理由去懷疑他是奸細。
「你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為什麼這麼奇怪?你袋子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食物和藥?」夜澈盯著那個被綁了之後,卻依然淡然隨意的男人。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識,他相信他和這個男人一定可以當好朋友,對他面對任何事情都能淡定從容的態度,他心裡其實是欣賞得很的,只不過,眼前的情況不允許他對沐初有任何友好的表現。
沐初依然看著他,再一次平靜道:「失憶了,忘了從前的事,你這些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少在我面前耍花樣,看來不給你吃一點苦頭,你不會說真話。」夜澈冷哼。
這一哼,周圍兩個兄弟立即跨了過來,就站在沐初身旁。
失憶……如果真的失憶了,會有什麼人能像他這樣表現得完全不在乎?失憶倒是很好解釋現在這一切,可是,他不是三歲孝,兄弟們也不是,簡簡單單「失憶」兩個字根本沒有辦法說服他們。
「隊長,他很有可能是敵方派來的,既然嘴那麼硬,不妨對他動刑看看。」站在沐初左手邊的高個子大龍道。
部隊有部隊的規矩,不是他們心那麼硬,只是為了兄弟們的安全著想。
夜澈再看沐初一眼,那一頭長髮已經在風中被吹乾,點點髮絲從鬢角滑落,配上他白皙的肌膚,出塵絕美的五官,別說是女人,這樣一副面容,這樣一個人,就算男人看到了也會下意識多出幾分憐惜。
妒忌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有,那是因為這傢伙漂亮得連男人的目光都會吸引去,一不小心你就會將他歸納到女人這種類別上去,所以,妒忌還真的不可能。
對這樣一個美人兒動刑,他還是有那麼點於心不忍。
另一個兄弟也看著他,沉聲道:「隊長,不是我們不給他機會,是他死活不肯說出來這裡的目的,這模樣實在太詭異,不問清楚,我怕所有人都會被他害了。」
大龍立即又道:「沒錯,隊長,現在兄弟們傷了這麼多人,要是讓那些人知道我們躲在這裡,半夜來偷襲,兄弟們一定會死傷慘重,隊長,你要想清楚。」
「死傷慘重」這幾個字讓夜澈一張臉瞬間便沉了下去,身為隊長,他不可能不為兄弟們的安全負責。
厲眸依然盯著沐初淡然的臉,還有那雙平靜得沒有半點波瀾的眼眸,他握了握掌心,冷聲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我就暫時放過你,如果解釋不出來,再弄什麼失憶這種話來糊弄我們,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沐初那模樣還真的讓人又急又氣,不管夜澈怎麼樣盤問,他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安靜看著他,淡淡丟出「失憶」這兩個字。
「他認識七七。」再一次聽到「失憶」這兩個字,就連大龍也忍不住諷刺了起來。
沐初濃眉微挑,側頭看了他一眼,明明是笑著,可笑意裡頭那份寒氣,卻在瞬間讓大龍心頭莫名湧起了一陣不安。
「你叫她七七?」他聲音很柔和,如同樂器撫奏出來的音色那般,說不出的悅耳動人,可為什麼總感覺這話竟一絲絲冷卻在對方心裡?
大龍愣了下,立即皺起了眉,刻意板起臉:「這裡所有人都叫她七七,有什麼不妥?」
他又看著夜澈,不理會沐初眼中的寒氣,大聲道:「隊長,我看他不過是想故意扯開話題,拖延時間,說不定他的同伴很快就會趕來,他一定已經將我們的位置暴露出去了。」
夜澈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但,七七把他撿回來的時候人確實是昏迷著的,以七七的醫術斷不會連他是不是假裝昏迷都分辨不出來。
之後他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了不起就是七七帶他去洗澡的那段時間自己沒看著他,但,周圍有兄弟盯著,他私下裡要有什么小舉動,大家也不應該看不出。
所以,他其實並不擔心他有機會將他們的消息泄露出去,只是,這人一直拿失憶這種事來糊弄他,卻是弄得他耐性全無了。
再看他一眼,這次他冷著臉,忽然轉身背對著他。
見此,大龍立即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腰包里拿出個什麼東西,哪怕沐初不知道那東西用來做什麼,卻也清楚他們真的要對他動刑了。
他確實找不到更合理的說法,難道告訴他們,自己是跳崖的時候穿越到這裡來的嗎?有人會相信嗎?
比起失憶,只怕這個說法更難讓人說服,所以,解釋不來的事情,就不如不解釋了。
他清楚夜澈這個人,折磨他一頓也許會,但,在沒弄得水落石出之前,夜澈也不會做草菅人命的事情,他不會殺他,能確定這點就夠了。
所以,當大龍把黑亮的東西往自己胸膛上壓來的時候,他也依舊面不改色,淡淡看著背對著他們的夜澈。
電擊棒落下,一股撕心裂肺的刺痛從胸膛傳開,一瞬間,帥得驚天動地的男人眉心擰了起來,臉色立即變得蒼白。
不過,他也只是皺了皺眉,哪怕冷汗已經從額上臉上迅速溢出,他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大龍完全沒想到他會是這樣淡定的反應,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電擊棒出了問題。
拿起來研究了下,立即臉色一沉,盯著夜澈道:「隊長,這傢伙受過特殊訓練,連電擊棒都不怕。」
夜澈霍地轉身看著沐初,只見他一張臉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沿著他額上臉龐滑落,就連髮絲也被汗水沾濕,亂亂地粘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但,卻還是那樣的表情,淡然、從容、冷靜,這表情讓他又愛又恨,簡直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
掃了大龍一眼,他冷哼:「誰讓你用電擊棒的?說過多少次,電擊棒這東西,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許用。」
「只是……只是怕他嘴硬。」大龍悶悶應了聲是,無奈把電擊棒收了起來,再從腰包里拿出兩枚動刑用的長針,看著夜澈:「隊長,這個可以用嗎?」
夜澈瞟了那兩枚長針一眼,哪怕東西不是用在自己身上,一看也還是忍不住頭皮陣陣發麻,能用是能用,不過……卻是真的恐怖了些。
別看針細細長長的就這麼點大,要是從穴位上紮下去,可真的會將人折磨得要死要活。
他還是多多少少有點不忍心,依然看著沐初,正要開口再問。
沐初卻輕扯了下薄唇,反倒笑道:「再問也還是這個答案,我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但,我可以保證,我對你們沒有敵意。我喜歡七七,只是想留在她身邊而已。」
聞言,大龍頓時就怒了,氣道:「我們七七是你這種人能肖想的嗎?你別痴心幻想,我們家七七是不會喜歡你的,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沐初忽然投來那道冷冽的目光給嚇得將所有話狠狠咽了回去。
沐初一挑眉,眸色又沉了下去:「你們家七七?」
「是……是我們家七七,怎麼樣?本……本來就是……就是我們家的。」大龍看著他,這話本來是想要理直氣壯說出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竟在他冷冽的目光之下,連說話也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沐初五指微微繃緊,那根綁在他手腕上的牛皮粗繩已經被繃到了斷裂的極點,但,在瞅見那道匆匆趕來的身影之後,指尖的力氣一下子便徹底散了去。
看著一臉焦急的女孩,眼底的冷色被掩去,他動了下唇,弱弱地喚了聲:「七七,我……疼。」
七七沒想到大師兄說動刑就動刑,竟真的要這樣折磨人家,看到沐初現在這副狼狽卻依然帥氣迷人的模樣,莫名就心疼了。
好歹是個超級大帥哥,看起來除了肌肉結實些,整個人顯得文弱彬彬的,這些傢伙居然能下得了手,簡直是太狠心了。
尤其,現在他還在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自己,這我見猶憐的模樣,誰看到了不心疼。
「你對他做了什麼?」看到大龍手上那兩枚銀針,七七徹底怒了,這細長的針紮下去頭多疼,他們自己能不能先試試?「是我將他撿回來的,要問也該由我來問,你們搶什麼?更何況,他身體還沒好,他還是我的病人。」
大龍頓時就委屈了,生怕她誤會自己,忙解釋道:「七七,他真的是敵人,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我拿電擊棒弄他,他連哼都不……」
忽然,他就住了嘴說不下去了,因為,七七現在看他的眼神滿是怒火,很是嚇人。
七七是真的在生氣,這次,徹底被氣瘋了。
她緊握掌心,目光對上夜澈,怒道:「你……讓他們用電擊棒來折磨他,你認定他是敵人了嗎?大師兄,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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