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廊下姜嬤嬤一直盡心盡責守在那裡,見侯爺從裡面出來忙上前恭敬地行禮。
江祺客氣道:「嬤嬤不用相送,進去伺候老夫人吧。」
姜嬤嬤笑著點頭稱是,但還是跟在後頭送出了榮禧堂的院子,看著他朝聽雪苑方向走去,這才轉身往回走,進了正堂輕手輕腳來到連氏跟前。
連氏招招手讓她近前,抬眼看向姜嬤嬤道:「你確定那人是外地的?」
姜嬤嬤見連氏又問起昨日之事,忙垂首低低說道:「回老夫人,老奴跟當家的仔細瞅過,那人生得一身貴氣,看樣子也就二十幾歲不到而立的樣子,去咱們家的一鶴樓用飯,還跟店小二打聽酒樓里的招牌菜。
老夫人您想想,咱們家這酒樓在京城貴人圈裡的名氣可是數一數二的,若是本地的貴人豈會不知道咱們酒樓都有哪些招牌菜?且當時他正好獨自一人,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人選,所以老奴跟當家的一合計才決定動手的。
可恨那人太狡猾,明明已得了手竟然很能不知不覺溜走了,都怪老奴辦事不力請老夫人責罰。」
姜嬤嬤說著跪下來磕頭。
連氏見姜嬤嬤說的跟之前一般無二又略略放心了些,擺擺手道:「你起來吧,事已至此再追究也無用,等那人離開京城這事就算過去了。」
姜嬤嬤卻跪地不起。
連氏皺眉:「還有什麼事?」
姜嬤嬤低著頭答道:「老夫人,剛才我那當家的親自過來找我,說昨日派出去的那兩個暗衛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什麼?」
連氏一驚騰地站了起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姜嬤嬤頭埋得更低了。
連氏身形一晃又坐了下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兩個人是府里養的暗衛,若是昨日吩咐的事情順利完成他們不可能到現在還不回來,即便讓那人溜走事情沒有辦成也該回來復命才對,如今既不見人也沒有消息算怎麼回事?
連氏咬牙道:「還不趕緊派人出去找。」
姜嬤嬤應了聲是便要起身退出去。
「慢!」
連氏一抬手阻止住,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無奈道:「算了,眼下不宜再弄出動靜來只能靜觀其變,要是派人出去找說不定反而壞事,他們是訓練有素的暗衛,除非出了大事回不來,否則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如今除了等,再沒有更好的辦法。
姜嬤嬤事情沒有辦好心裡一直忐忑,硬著頭皮道:「老夫人放寬心,好在最重要的事算是辦成了,不枉咱們費心費力安排一場。那兩個暗衛說不定晚些會有消息。」
連氏又是一聲長嘆:「唉!只能這樣了。」
她處心積慮做著一切都是為了誰?丈夫先侯爺還在世的時候,她們永成侯府在整個京都上層中是何等風光,可惜丈夫去世得早,唯一的兒子剛及弱冠之年便承襲了爵位,成為本朝最年輕的侯爺,人前誰不誇讚一聲公子如玉前程似錦。
這幾年入仕做官、娶妻納妾本來一切順遂,哪料到卻在子嗣上出現了艱難,後院妻妾通房好幾個女人,迄今為止竟沒一個能給她生個孫子出來。
別說孫子,連孫女都沒有,急得她到處求醫拜佛尋生子秘方,折騰來折騰去卻始終不見哪個傳出喜訊,倒被二房的人瞧出端倪虎視眈眈惦記上了,真是越想越糟心。
永成侯府聽雪苑裡,正房屋內碩大的黃花梨雕花拔步床上,靳楠靜靜躺在錦被中睜著雙眼呆呆望著頭頂的幔帳,她就這麼躺著已經一天了,思緒也高度旋轉了一天,她這算是死了還是活著?還是換了芯子借屍還魂?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入眼上方是層疊的幔帳,雨過天晴色的綢緞、薄如蟬翼的輕紗、帳頂一圈垂著做工精緻的流蘇,此刻一側的帳簾輕輕捲起搭在精巧的金色掛鉤上。
抬眼往屋子裡看去,不遠處古樸奢華的落地妝奩、衣櫃、書案、靠窗的貴妃榻,還有桌面上的各色小擺件一一映入眼帘,空氣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著整間屋子,像是花草香。
花了一天的時間她終於消化掉自己來到異世這個事實,明明她患了癌症,正躺在醫院的手術床上化療,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結果一睜眼莫名其妙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靳楠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躺久了身體漸漸感到不舒服,她動了動身子,抬起手觸到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儘管這一天她已經摸了不下十八遍了,可還是令她不寒而慄,這具身子的原主竟然是上吊死的,所以才有了她這個後世過來的鬼上身?
整理了一天的思緒,回想著腦子裡殘留著的這個時代凌亂的記憶,鳳元朝,明啟七年,記憶中當今皇族似乎還有個少見的姓氏——離姓。
曾潛心研究過古代文學歷史的靳楠想破了腦袋都沒想起來,歷史上有這麼個朝代嗎?
看樣子這應該是個架空的朝代,就像是千年前的平行時空,對,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她這具身子的主人名字跟她有些相像,叫靳南雪,今年不過十九歲,年紀輕輕卻已經是永成侯府的侯夫人,而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叫聽雪苑,是她和丈夫永成侯江祺所住的正院。
記憶中的丈夫只比她大兩歲,人稱本朝最年輕的侯爺,不是因為本人少年英才出類拔萃,而是祖上積德,親老子死得早且身後只留下他一根獨苗,皇帝開恩讓他順順噹噹繼承了爵位才做了侯爺。
大約腦子裡信息太多太雜亂,她回憶了一整天也沒想起來原主究竟為何想不開,要在半夜夜深人靜時刻自掛東南枝,索性不再去想。
肚子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從睜開眼的半死不活到現在的接受現實,她花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終於感覺到了飢餓。
張嘴想要喚人,才發現喉嚨啞得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根本驚動不了守在外間伺候的人。
抬眼看見床頭掛著一個精巧的銀質小鈴鐺,她抬手搖了搖鈴鐺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很快進來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材纖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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